这一日,已然接近中秋了。而此刻,正好是卯时,朝阳初升之时。
王安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心中思绪万千。
“近日来,因为之前与赤眉军的对战,接连取得大胜,官军众兵士竟是有些懈怠了。而且,因为接连取得大胜,太师羲仲景尚,开始处处为难我。现在,我对军队的掌控程度,竟然比之前弱了很多。”王安无奈地想道。
上次王安下令,让两千名官军兵士,去夜袭赤眉军大寨,景尚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后来他知晓之后,自然是对王安极为不满。而后,他就开始处处为难王安。
“之前,我见机行事,持节下令,官军兵士尽数服从。然而,现在,因为景尚处处为难我,众兵士很多时候还是服从景尚的命令,而不是服从我的命令。比如,我推行的新演练模式,就被景尚否决了。而且,众兵士也都服从了他的命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就算我如今持节行事,也只不过是与太师羲仲景尚、兖州牧,平起平坐而已。兖州牧是封疆大吏,而景尚也是奉旨前来。我自然是无法命令他们的。”
想到这里,王安不禁一声轻叹。他感觉很是无奈。
此前,王安确实推行过新演练模式。那是根据后世的演练改变而来,形成的更适合这个时代的演练方式。
但这种新演练模式,被景尚否决了。而众兵士服从了景尚的命令。
而此时,兖州牧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旁观,谁也不帮。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如今,王安与景尚平起平坐,谁也命令不了谁。因此,他们只能互相较劲了。
“就算有善战之人来训练这样的军队,恐怕也难以取胜。毕竟,有景尚这样的长官在,取胜都成了一件很难做到的事。”王安无奈地想道,“景尚实为带兵无方。然而,因为平级,我还不能指责他。”
王安一时间,极为头疼。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决?
片刻后,他做出了决定:“今日,还是应该去奉高军营一趟!”
辰时初。
奉高军营。
演武场正前方的高台上。
王安坐于高台之上,向着前方望去。
太阳已然高升,秋高气爽的天气,众兵士在演练场上,进行着演练。
王安视察了一番,感觉此时的官军众兵士,极为懈怠。于是,他心中很是不满。
而在官军众兵士看来,不知是该服从新迁王的命令,还是该服从太师羲仲的命令。因此,他们很是为难。
不过,此时,他们表面上还是服从新迁王的命令。因为他们早已约定好了,哪位上级来了,就服从哪位上级的命令。
忽然,王安猛地做了个手势。而后,奉高军营校尉,立即剑指苍天。
随即,正在演练的官军众兵士,一齐停下了身体的动作,整齐地站好了。
数息之后,王安高声说道:“此前与赤眉贼寇大战之时,你们确实有很好的表现。但如今,你们却是如此懈怠!若是赤眉贼寇再次攻来,你们定是溃不成军!”
此刻,王安却是没有想到,他竟是一语成谶。但这是后话了。
官军众兵士听到此话之后,一时间都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们保持着沉默。
而奉高军营校尉陈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
王安停顿了片刻之后,又高声说道:“从今日起,必须开始推行新的演练方式!”
奉高军营校尉陈飞,正想向众兵士传达这个命令,忽然,异变突生!
就在此时!
“且慢!”一声大喝,忽然从演武场某侧,远远地传来。
王安转头看向那个位置,一眼就望见了,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而根据马车上的身份标志,这辆马车内坐着的人,是太师羲仲,景尚!而此刻将头探出车窗的,赫然正是景尚。
片刻后,景尚下了马车,向着王安所在位置,行了一礼。而王安见此,也对景尚回了一礼。随后,景尚身边的仆从立即给他准备好了座位。于是,景尚就坐下了。
景尚抬头望向王安,带着微笑缓缓地说道:“军中一切事务,本应由在下全权处理。新迁王殿下,不必前来。”
王安见此,平静地说道:“我持节行事,原本是与太师羲***同处理事务,并无独断专行之意。”
景尚听到此话之后,嘴角的笑容更甚,平静地说道:“军中事务繁琐,新迁王殿下久居地方,并不熟悉。况且殿下未曾征战沙场,还是由我处理,更为妥当。”
王安仍然平静地说道:“我虽未曾从军,但在荆州,也曾指挥过大小多次战役,均获得胜利。”
景尚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殿下,此地不比荆州,自我来到此地之后,与赤眉贼寇多次交战,发现他们异常凶悍,远比绿林可比。还是应由更有经验的我,来对付赤眉贼寇。”
王安忽然微笑起来,看着景尚,缓缓地说道:“但我听闻,太师羲仲到达此地之后,指挥的多次战役,均未有捷报传来。”
景尚闻言,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一时间脸色极为难看。他攥紧了双拳,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奉高军营校尉陈飞见此,立即对王安与景尚各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新迁王殿下,太师羲仲大人。”
就在王安与景尚都转头看向他之时,他又恭敬地开口说道:“既如此,卑职提议,由新迁王殿下制定战术,由太师羲仲大人指挥战斗。不知新迁王殿下与太师羲仲大人,意下如何?”
景尚正要说话,王安却迅速地抢先说道:“如此,甚好。今后,依此行事。”
话音刚落,景尚还是想说话,王安却是没有理会他,直接站起了身。而后,王安踏着一级又一级台阶,缓缓地走下了那座高台。
王安经过景尚身前之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而后,他直接进入了马车,在以王吉为首的新迁王府侍卫的护卫下,迅速地离开了此处。
片刻后,从此处望去,他的马车,已然是看不见了。
此刻,景尚望向王安的马车离去方向,脸色比方才更为阴沉了。他怒瞪双眼,双拳也攥得更紧了,不禁极为愤怒地如此想道:“王安!老子与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