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缄口不言的夏夜，墨远扬捂嘴来到他身边，这才将小手从嘴上挪开，举拳作咳嗽状，咳咳两声后坐在了他身边，一脸古怪道，“夏夏，你怎么样了？”
夏夜抬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昨天姐姐出来之后，我可是看到她一脸心疼的样子啊……”墨远扬没忍住嘴角微翘，“老岑的茶杯碎得很彻底……抢救不了了”
“而且，你要生了这话……”墨远扬看着夏夜的耳朵开始爬上了可疑的红，“宅子里的人，那听得可是一清二楚……啊呀呀，夏夏，你不能这样对我，喂喂喂……”
“你也是很会作死啊……”小柒看着被丢出来的墨远扬，再看看被关上了的门，“夏帅哥那种脸皮薄的，不是你可以调戏的。”
“总是要探探口风嘛……”墨远扬从地上爬了起来，嬉皮笑脸道。
“你姐姐果然很可怕对吧？”小柒沉了沉眸子，语气少有的肃穆。
“情感上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当面去试探过你姐姐。”小柒放开了正在手里把玩的杯子，站了起来道，“据我观察，你从来，只问她关于修炼，还有墨家的事情。”
“那是不是说明，你下意识觉得，从情感方面来说，夏夜会是个更好的突破口呢？”小柒压低了嗓子，似笑非笑地靠近了墨远扬耳边，竟是有了几分蛊惑的味道，“可别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据我了解，你和你姐姐虽然有亲缘关系，但是她母亲和父亲之所以最后会搞成那样，可是你母亲搞出来的呢！她，会对你没有防备？”
“来，我告诉你，”墨远扬嘴角一挑，将脸微转对准了她，反而更靠近了她几分，俩小孩看起来就像快要亲上了一样，“你的挑拨失败了。”
“你可以再不安分一点，”墨远扬笑得很纯良，“我会向姐姐学一点制药的。”
小柒脸上的笑僵硬了。
墨远扬的反击，干脆利落。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拿捏住了小柒的咽喉，因为，汤瑾药的掌控，很可能会因为墨远扬的请求，而落到他的手里。
这样，他随时有可以捏死汤瑾的能力，而且是不需要经过墨曦允许的那种。
而她的初衷，是要治好她哥哥的病。
可是，怎么可能呢？按照常理来说，这俩人，怎么可以轻易地从快反目成仇的关系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还是说，墨远扬被墨曦控制了？但控制墨远扬一个小孩有必要吗？选类似左清河夏夜之流的不是更好吗？
小柒脑子有些混乱，她实在是找不到半点墨远扬这么忠心于墨曦的理由，就连墨远扬嘴角噙笑悄然地离开了院子也没有一点察觉。
墨远扬是一开始就将身心都交给了墨曦么？自然是否定的。
复杂的家庭关系使墨远扬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和多角度的思考，他虽然刚开始对墨曦报以复杂的情感确实是对墨曦报以怀疑的。
可就在墨曦将应语的存在毫不避讳地告诉他时，他的怀疑近乎消失。
而仅剩的那一点疑虑，也在清楚了墨曦的实力和计谋之后，彻底地湮灭在脑海中了。
他也曾好奇过墨曦的如此作为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指点。毕竟他之前虽然在照片上见过墨曦，但照片上面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乖乖的孩子，和现在的作风性格完全是大相庭径。
可是，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墨远扬完全失去了对墨曦的探究欲望。
父亲曾经教导过他两句话，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做到。
一句是，他需要保持好奇。
另一句是，他需要有可以克制自己好奇的心。
既然墨曦不会伤害自己，甚至还传授给自己这些，那自己又何必要去想太多呢？光是符箓，就已经够自己头疼了不是吗？
而小柒的想法，太过危险，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触着了姐姐的底线，甚至是他的。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化作一把刀，悄声无息地抹杀掉这个危险。
前提是，被他警告过一次的小柒不会再犯傻。
也或者，她不会是双面间谍。
墨远扬一路上整理着思绪，来到自己的房间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熟稔地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纸铺好放在自己面前，小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终是没再碰被磨损得只有成年人手指中指长的铅笔，而是拿起一旁拆封了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新毛笔，将其投进了在桌上搁置已久的一盆吊水兰里。
吊水兰里的水是温的，恰好适合新笔去胶。
看着毛笔沉入水中，小空气泡开始断断续续地往水面上冒，墨远扬手抚了抚眉，那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浸泡的时间里，先磨墨。
……
“嗯？”打开数学课本快速地翻阅起来，墨曦运笔将数字代入，最后用课本上的公式运算了出来。
“没想到，成天以学习为借口的某人，是真的在学习？”岑南风站在门口，看着墨曦单身将近二十年的手速将书翻得哗啦啦地响，吐槽了两句，“现在还来得及吗？或者我换句话说，以你的能力，还有必要去参加高考吗？”
“嗯，”墨曦停笔，挑眉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岑南风，“高考，还是要参加一下的……不然我觉得有点对不起桂花。”
“被我修改过记忆的那个？”岑南风闻此眼角抽抽，对不起这词是适合用在她这种人身上的吗？但毕竟俩人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也没藏着掖着心里的想法，干脆直言不讳道，“你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岑南风看着墨曦一本正经的样子，半信半疑，“没什么事要我做的？”
“嗯？”墨曦闻此挑眉抬头，“小老弟，你这是闲得慌，没事干了？本来还打算让你休息休息的，既然这样，要交给小柒去办的事情，现在就交给你吧！”
“……”岑南风看着墨曦两眼，没说话。
“……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我不在这段时间里保护远扬的工资嘛，我晚点发给你。”墨曦翻了个白眼。
岑南风这才施施然地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