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们都得死。”蕊香刚刚说完话,忽然顿住了身形,她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熏风勾唇,看着蕊香,冷笑道:“折在雕虫小技上的感觉如何啊?”
“你......”
“我怎么了?”熏风拍了拍袖子,看了看蕊香脚下的定身法阵,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如果再慢一秒,蝶致可就真的跪了。
熏风连忙驱绳将蝶致从法阵里拉了出来,然后运转灵气,结了一个刚够一人站立的护盾,将蕊香困在护盾里面。
蝶致甫一出了定身法阵,便不管不顾地朝着清辉跑了过去。
他一把抱住了清辉:“对不起,我不好,不听你话。”
清辉本来想推开他,最终还是没忍心,便将脸埋在蝶致怀中,没有说话。
见状,熏风不自主地瞟了眼旁边的楚玄鉴,干咳了一声。
只见楚玄鉴定定看着护盾里的蕊香。
熏风微微叹了口气,这到底是谁绿了谁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喂,那边的,注意点影响啊,公共场合。”
见蝶致和清辉分开,熏风冷冷看着护盾里的蕊香,转头对柯宝道:“柯宝!血符!”
熏风很清楚,蕊香过于偏执,放出来大家都得死,她没办法,只好诛灭。
柯宝微微点头,刚刚提笔,旁边的楚玄鉴忽然出声。
“住手!”
熏风一脸疑惑地看着楚玄鉴:“你啥意思?”
旁边柯宝抬着笔,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楚玄鉴:“她不是好人啊。”
楚玄鉴刚刚动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的蕊香冷声道:“想让我死,呵,那我和你同归于尽。”
“哈?”
熏风转头,却发现蕊香此时正恨恨地看着自己。
她无奈道:“大姐,你怎么就不消停呢?你都这样了还想怎么办?”
熏风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蕊香。
她倒想看看这朵一肚子坏水的破花,到底打的什么歪主意。
蕊香看着熏风,笑得阴仄。
“我有千年的道行,我为你织造幻梦的时候,窥探到了你心底最深的秘密。”
“秘密?”
熏风指了指自己,暗忖,自己唯一的秘密不就是肖红菲那破事么?
这朵花不会天真地以为,捅破秘密,她就会羞愧自裁吧?
“哼。”蕊香冷哼一声,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熏风:“你不过是.......”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红光闪过,伴随着楚玄鉴的惊呼,熏风眼睁睁地看着蕊香化成了一道青烟,随风而散。
“血符......”熏风一脸惊异地看着空气中还未完全散尽的红雾,喃喃道:“柯宝你.......为什么......”
转头只见柯宝涨红着脸,死死捏着笔,抿唇不语。
熏风眸色闪了闪,这不寻常,柯宝不太对劲,刚才蕊香到底想要说什么?
正想着,耳畔忽然想起“扑通”一声。
转头只见楚玄鉴跪坐在地上,红着眼定定看着刚才蕊香看的方向,喃喃道:“我......我做了个梦。”
“梦?”熏风看着楚玄鉴,不知道楚玄鉴这会儿子又是闹的哪出。
“梦里我不叫楚玄鉴......”
熏风叹了口气:“哎,蕊香是花妖,给你织一个梦很正常。”
“可我梦到的地方,我从没到过啊.....”
闻言熏风一愣,蕊香的幻术是窥探人的记忆,利用记忆碎片织一个新的梦境,然后将人困在梦中。
可倘若楚玄鉴梦到的地方他从没有到过......
熏风摩挲着下巴,看着楚玄鉴,一个假设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楚玄鉴一边哽咽,一边重复道:“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啊......”
熏风抿唇,要解开楚玄鉴的心结渡化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她抬手将手指按在楚玄鉴的眉间,然后照着之前风焰教自己的办法念诀。
灵气源源不断地消耗着,熏风额头已然湿润。
过了约莫十分钟,她终于探得了楚玄鉴前世的记忆。
楚玄鉴的前世,并非富贵人家,而是一个被唤作阿牛的花匠。
阿牛小的时候身体不好,被云县的赵员外带回家抚养长大。
赵员外家是书香门第,家中有一独女,名唤赵文娘。
文娘被养在深闺中,喜欢合着赵员外的琴声起舞,而阿牛则喜欢一边侍弄花草一边看着傻笑着看文娘跳舞。
文娘喜欢牡丹,所以赵员外专门开辟了一个小花圃,花圃里种满了文娘喜欢的牡丹。
阿牛则细心呵护着这些牡丹,因为他知道,牡丹开了,文娘就会笑。
可惜好景不长,那年牡丹开的时候,县里一个恶霸看上了出门踏青的文娘,他要强娶文娘做妾。
赵员外本是不愿的,可是那恶霸是郡守的表哥,赵家惹不起,就在赵员外为难的时候。
文娘对着赵员外嫣然一笑,说那郡守表哥一表人才,她愿意嫁给他。
阿牛看着文娘的笑,心如刀割,他明白,文娘不过是为了让赵员外不为难,文娘喜欢的,其实是隔壁那刘秀才。
可他没有办法,他只不过是赵家的一个仆从罢了。
文娘嫁到了那恶霸家里,没过一个月,便传来了文娘的死讯。
赵员外看到女儿那满身的淤青和伤痕,恨不得同那恶霸同归于尽,却被恶霸反咬一口,说是文娘不守妇道与下人私通。
心灰意冷的赵员外悔不当初,当即决定上京告.御.状。
可还没走出云县,就被人拦了回来。
那夜,赵员外心疾发作,阿牛出去给病倒在床的赵员外买药,回来却发现赵府燃起了熊熊大火,他不顾一切冲进了火海,却发现赵家所有人,包括仆从全都已经没气了,是被人杀害的。
眼看火势越来越猛,阿牛悲愤不已,余光瞥见花圃里那株姚黄牡丹。
那株姚黄,是文娘最喜欢的一株,想到这里,阿牛抄起旁边的铲子将牡丹挖了出来,然后哭着跑出了火海。
他将牡丹安置好后,便去县衙击鼓鸣冤,却挨了一顿板子。
阿牛从县衙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暴雨,他拖着身子倒在了雨中,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似乎有一个人拖着他在走。
后来,阿牛他醒来了,躺在一张竹榻上,床头还摆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