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纺织厂里,看着大家各自迷失在不不知所措里,林义油然而生的不是厌弃,而是一种拯救的冲动。
林义一直觉得,人不是生来就是高尚的,一定是某些东西激发了内心的某些欲望,使他成为一个代言人,一个成功者。
这一天,这一刻,林义意识到了一种责任,愿意改变这些人和生存状态的冲动。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里将是我们的了。”林义对两人说,算是定了性,要不惜代价拿下它。
“嗯,”苏温清淡的语气里,也有一种志在必得。
“是吗?”沈柯有些难以置信,然后感叹:“好大的地方啊,要是这里真的卖给我们,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付出。”
闻言,林义脸一黑,合着之前就自己有眼无珠了,这不是打领导脸么。
我一重生者,还不知道这些?
看着林义拉下来的马脸,苏温抿着笑自觉地走向了一边,不想去触碰他那外焦里嫩的心。
其实,这次兼并,苏温知道林义并不是只担心将要付出的一次性代价。
她知道,林义更担心的是:如果兼并制度不能一次性解决,各种错综复杂的因素,盘根错节的关系就会交织到一起。
到时候要想理顺,所要付出的代价不知凡几,肯定远远超过一次性的成本支出。
不过这次羊城政府没让林义和苏温久熬,第三天颇具开拓精神的大领导就发出指令:让市体改委牵头成立专门的工作小组。
经过两天的激烈讨论,林义同苏温与金寿、熊纪领导的工作小组达成了一个比较可行的兼并方案:
由步步高shoppingmall出资6411万整体收购纺织厂和5.1万平米土地,同时负责原企业的500名合同制工人。
纺织厂其他员工解除劳动合同,通过提前退休、下岗等途径分流,退休人员由羊城这个工作小组负责安置。
为了减轻步步高shoppingmall的负担,允许纺织厂原有欠款由债权银行挂账停息,待企业扭亏为盈后再进行还款。
说实话,出资6411万拿下8.1万平米土地和一个可以折旧清算、甩卖的纺织厂,以及负担1200万元的债务和500合同工,放这年头绝对是一项大手笔。
要是不考虑未来地产的升值和这个地段的绝佳商业地理位置,差不多60万一亩的单价,还是比较偏高的了。
君不见有关系、有背景的房地产公司这年头拿下的土地基本是白菜价,20万一亩的拿下上好地段的公司大有人在。
“我们的实力还是不够。”看着已经签字盖章的合同,林义有些感慨的对身边的苏温叹口气。
不过苏温倒是看的开,安慰说:“比我预想的代价要低,最关键还是节省了时间,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你的传媒朋友帮了大忙。”
听着她的理性分析,想想这地块未来的升值空间,想想光这一块土地就够自己浪一辈子的了,林义心里头一下子又好受了些。苏温说得对,要不是传媒的力量,说不得现在还找不到方法入门。
看着林义还愣愣的怔在那里,苏温递过一杯茶给他,“老话都说,吃亏是福。至少这个1200万债务可以3年后再偿还,这给了我们很大的缓冲空间。”
“嗯,”林义嗯了一声,然后在心底算了算,才说:“尽快成立专项工作小组,尤其是各方面的人才还得急需扩招。”
看到她点头,又说:“暂时拨给你一个亿,够用吧?”
闻言,苏温表示够用,然后惊讶地问,“这次股票你捞了这么多?”
林义垂了下眼皮子复又睁开,站起来悠悠地说:“你以为是抢钱呢,哪有这么多的;为了讨你欢心,还不得到处凑。”
对此,苏温轻抿着嘴当做没听到。
吃过晚饭,两人无声无息地散了会步,末了林义终于开口,说,“我害怕一个人睡。”
苏温还是当做没听到,自顾自的走。
“女人,我说晚上害怕一个人睡。”
看着拦在身前的人,苏温只得停下,左手拢起头发,摸了下左耳钉,青发肆意的晚风里,她稍微抬头:“今晚我得陪一一,你要是不怕麻烦,就随我上楼吧。”
上楼?林义看了看三楼,有些心动。但是一想起孔教授,顿时泄气了,“算了,你每天都推三阻四,总算看明白了,我也就是个工具人。”
看着林义离开的背影,站在三楼楼梯口的苏温有些安静,甚至有些木。
掏空了股票挣的7600万收益和800多万本金,又把半年来的保健品收益一起拨给苏温和何慧领导的财务小组,林义光着袋子又回了中大。
看到林义回来,李杰立即故作惊讶:“你总算回来了,正好韩小伟也在,可算凑齐六人了。”
韩小伟变化很大。最明显的就是头发变成了寸头,白色衬衫配上黑色西裤,腰间扎一根名皮带,一股子成功人士的味道。
“你的贸易公司开张了?”林义特意翻了翻他的LV肩包,心里感叹那老女人还真是舍得。
“快了快了。”自从林义帮了他,自从知道林义有点小钱,韩小伟在他面前倒也不拿大。
不过他还是抱怨说:贸易公司招了六个人。四个业务,一个跟单加质检,外加一个财务兼文员。
韩小伟大喇喇地瘫在椅子上炫耀:“你们别看人少,我估算了下,每个月基本工资支出就是7000块。办公室房租、水电、物业又要万把,还有跑客户和供应商的车马费、样品费又得几千。
唉,当初没想到一个小公司,在甲级写字楼这么吃钱,钱真是不够花啊。”
听到这话,打牌输了一天的赵志奇顿时不干了,“你这是变着法子炫耀呢,就差说出:我当老板了。”
马平彦也甩了手里的扑克,拉长嗓子抑扬顿挫地说:“老~板。”
李杰倒是没跟着闹,而是把头凑过去:“韩老板,你这公司还招人吗?”
韩小伟一把推开他的头:“你要是把旷艺林和孙念带过来,可以考虑下你这个搭头。”
马平彦说:“你这是皮包公司还是皮条公司啊。”
韩小伟手一挥,说:“你要是过来,还可以变成唐老鸭公司。”
这个晚上,韩小伟热情地邀请宿舍的众人吃饭,而且请客地点还不是一般的馆子,是离学校三公里远的一家上档次的西餐厅。
在这里,林义又见到了那个短头发中年女人,听对方口音不像佛山本地的,倒有些苏南的味道。
女人很是大气,给每人点了一份88的牛排套餐,还特意开了瓶600多块的红酒。
聊了会才知道对方的姓名,樊春梅,和老公在佛山开厂。
不过她开的是灯饰厂,主营各种亚克力、玻璃等灯罩。这次在羊城逗留,除了帮韩小伟打点贸易公司外,主要还是参与路灯灯罩配件的政府招标。
而她的老公却在佛山开印染厂,手底下有1300多人讨生计。
听着樊春梅谈笑风生的说论人生,林义不同李杰等人的惊叹,反而觉得韩小伟以后会可能会有麻烦。
原因很简单,对方老公不好对付,这年头能把厂子开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当然了,这个麻烦还取决于韩小伟和樊春梅之间的真正关系。
上课的时候,孙念屁股后头又死皮赖脸跟了个新面孔,坐到林义左边就写了张纸条传给他:“这个怎么样?”
林义看了看那男生,写到:“你可以把感情生活编成一本书,然后起个名字“我和100个男人的试炼征途。”,保准畅销。”
看着纸条,孙念咬着嘴唇笑了会,然后又得意地写道:“这本书如果占一百页,我就把第六任编满99页。”
“哦,篇幅这么长,那你打算怎么写?”
孙念笑呵呵的传过来纸条:“抄小人书,抄西门庆与潘金莲,把名字换成了你我就可以了。”
“你这是欺骗大众。”
“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们可以按照书里的来一遍实的。”
“对不起,我只喜欢生瓜蛋子。”
末尾的这行话让她怨念的抓了抓纸张。
孙念对着纸条深呼吸一口,平息了心中的火气才捉笔继续写……
“你要是喜欢那隔膜,我们可以到医院开间单独病房,破了缝,缝缝补补…”
看着林义和孙念在不停传纸条,旁边那个男生的眼角余光一直随着纸条在动,想看却看不到,一脸便秘但又不敢发作。
一天早上,林义在操场跑步的时候,孙念屁股后头又换了一个男生,每次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会眼神挑衅:这个男生怎么样。
六月中旬,院里有个中外交流活动,焦思佳在班上按着文娱委员给的名单,开始叫人,李杰、赵志奇和林义都被叫了出去。
一打听才明白,院里要搞个交流晚会。其中有个大合唱,挑出来的这些人都是长相过得去、身高可以、唱歌又不走调的人。
看到林义走过来。焦思佳直接开口,“你要是来打退堂鼓的,就把那心思给我熄了。”
得,林义看出来了,这个老乡是死了心要让自己参加。
五天集训,第六天在小礼堂表演,顿时觉得这段起早摸黑的日子会很悲惨。
合唱团有八九十人,在大教室集合的时候,林义看到了金妍,于是问,“那两位怎么没选上?”
金妍看了眼周边,小声说:“她们俩个说肚子痛。”
林义顿时无语,这完全符合邹艳霞和冷秀的性子,然后又问:“你怎么没肚子痛?”
金妍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我是大合唱的指挥。”
第四天晚上,开始练习登台排练。这次不仅要化妆,还得穿合唱服演练几遍。
孙念端着化妆盒走过来时,林义有些愕然,问:“你也负责化妆?”
孙念看了看周边的人,然后附身在他耳边,自恋地小声说:“管院我要说自己不漂亮,其他女生敢说自己漂亮吗?所以呢,漂亮的女生妆肯定也化的好。”
林义顿时被雷的无言以对,这姑娘哪来的自信。不说其他的女生,就说自己见过的,大长腿宿舍的那个面瘫和她绝对不相伯仲;而金妍、以及旅管专业的那个弹琵琶的女生也不会比她差很多吧。
“我想换个人。”看着孙念调粉底,林义顿时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恶作剧。
“没用,院学生会副主席都经常抢着为我在图书馆占位置的。”孙念一副我吃定你的模样,拿着描笔睁着内双说:
“你知道吗,很早之前,我就想给你画眼线、涂眼影了。”
林义:“……”
孙念开始是弯着腰一丝不苟的画,后来可能是觉得累了、或是故意的,直接丫开双腿坐在林义左腿上,她这个举动顿时让附近化妆的男男女女都侧头看了好几眼。
“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
孙念静心地画完一只眼睛,细致地瞧了瞧,才问:“你怕他们说?”
“别个化妆都是笼统过的去就行了,你能不能快点?”
林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感觉到右边的金妍一直在观察自己和孙念,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今晚去酒店。”
孙念笑哈哈地一边描,一边不经意地说:“你有本事现在就要了我啊,保证不反抗。”
随着她频繁的细微动作,林义慢慢有了感觉。孙念瞄了眼那异状,立马倾过身子挡住,乐呵呵地把身上半披着的合唱服扯下来,随意一罩:“记得欠我个人情。”
被折磨惨了,孙念离开后,林义都不敢立即起身。看着金妍脸带异样的走过来,顿时抱怨,“你怎么见死不救?”
金妍不以为意地说:“那可是孙念啊,说不定你心里高兴着呢。”
看着林义不理自己,金妍直接说:“艳霞来了,就在外面。”
“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开始就叫来了。”
听到这话,林义顿时脑壳大,直接拿起衣服挡着起身,越过金妍三步两步就出了大会议室。
邹艳霞果然在,和冷秀以及另外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聊的蛮投机;看到林义出来,几人顿时安静了,然后眼神在他和艳霞之间徘徊。
冷秀倒是讥讽了句:“哟哟,这不是林大官人嘛!美人在怀,舍得出来咯。”
林义没理她,对着另外几人点点头打个招呼,空出一只手拉着邹艳霞就走。
大长腿这时候倒也听话,不吵不闹,安安静静跟着走了。
来到一处草坪,林义放开她,说,“离排练还有点时间,陪我坐会。”
夏天的夜,有凉风,有虫鸣,有花香,也有白月光。
难得享乐,手指绕着草尖的两人都没搭话,寂静里贪图这份安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说:“暑假我得回去。”
林义顿时有点意外,早就说好了她暑假陪自己留在这边的,在步步高量贩店实习一个月,然后玩一个月的。
邹艳霞把头抬起来,和他对视,说,“我爷爷前段时间摔了一跤,左手打了石膏,我得回去看看,顺便帮店里做些事,暂时少个人我爸妈肯定会很累的。”
说到这,她又片起了嘴,“还有,我得离你远点呢,你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得了赃病。”
听着这刻薄的话,林义没好气地在她右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女人顿时白了他一眼,揭过这个话题。
并排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女人说:“听说每死一个人,天上就多一颗星星。”
“荒唐,人类死上百遍也凑不够那星星数量。”宇宙有多大,林义不知道,也无人知道。
但他明白,光一个银河系和隔壁的仙女星座就够浩瀚无垠的了,人类对它们的认知是不断变化的。后世不仅冥王星被移除了九大行星行列,就连宇宙来源,奇点大爆炸都受到了强烈的怀疑。
“你知道牛郎星和织女星的故事吗?”女人又问。
“知道啊,”
“我想听。”
“据说牛郎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哥哥娶了个马氏媳妇。
有一天哥哥外出谋生了,一向看不起牛郎的马氏就对他说:“家里有九条牛,等你放到第十条就可以回来了。”
这个问题可把他苦恼了,后来有人告诉他,说伏牛坡有一条老牛病了,只要治好那头老牛就可以变成十条。
但是马氏还是处处为难牛郎,甚至想要加害他,不过每次都被那头被贬下凡间的老牛给设法搭救了。最后,马氏终于忍无可忍,把牛郎赶出了家门,而牛郎走的时候就只带着那头老牛出了门。
后来的一天,天上的织女和仙女们一起到人间来游玩,牛郎在老牛的认识下结识了织女,两个人情投意合,互相对彼此产生了异常强烈的爱慕之意。
于是,织女后来便不顾天庭教条的规矩,偷偷的下到凡间来和牛郎结为夫妻,两个人生活在了一起。织女还把自己从天上带到人间的天蚕分给大家,并教大家养蚕抽死,如何织出又亮丽又光滑的绸缎。
牛郎和织女两个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牛郎日出下田劳作,织女忙着养蚕抽丝做绸缎,日落牛郎回到家,织女便为牛郎做上丰盛的晚饭,两个人生活的甜蜜而幸福。
后来,两个人有了孩子,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一家四口更是令村里的人羡慕,四口之家生活的美满幸福。
但是,好景不长,织女偷偷下凡的事情被王母娘娘知道了,王母娘娘亲自下凡强行把织女带回了天上,两个恩爱有加的夫妻就这样被拆散了。
牛郎思念织女,想上到天庭去见织女,可是自己又没有法力。这时候,那头老牛告诉牛郎,在自己死后,牛郎可以用它的皮做一双鞋,穿着这双鞋牛郎就可以上到天上。
再后来,牛郎按照老牛的话在老牛死后,用它的皮做了一双鞋,牛郎穿着这双鞋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到天上去找织女。
眼见就快要见到织女的时候,王母娘娘拔下自己头上金簪,然后转身一挥,出现了一道波涛汹涌的天河,牛郎和织女被这条天河远远的隔开了,两个人只能对着彼此流泪…”
说到这里,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睛,林义突然不说了,瞬间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她把自己比做织女星,把那祯或者其他女人比做王母…
“唉,”叹了口气,林义又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巴掌。
后来邹艳霞试探着问:“我将来也考研怎么样?”
林义斜着脑袋看了她会,有气无力地说:“考吧考吧。”
当林义赶回去的时候,第一遍排练已经过了。为此,文娱部长走过来打趣说:“林义,这次活动,要不你上台唱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吧。”
在第五天,有些戏剧性的是,邹艳霞宿舍那个面瘫和孙念排到了一起,两个172的高个子、高颜值女生阴错阳差被微调到了一起。
中间休息的时候,孙念走过来问:“我比她好看吧。”
林义:“……”
孙念看着林义不说话,从裤袋子里拿出两个辣椒糖,剥开塞一个自己嘴里。
另一个直接往林义嘴里塞,看到周边男生挤眉弄眼,林义也不敢没脸没皮地和这女人搞拉锯战,张口就吃了。
看到这招果然凑效,孙念甚是得意,然后又小声问:“排练的时候,你是看我多一点,还是看她多一点?”
闻言,林义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说:“你们都没金妍有魅力。”
这可不是说说的,这几天大合唱排练时,担任指挥的金妍受到的追捧是最多的。
孙念暼了眼前台正在看五线谱的金妍,悄悄问:“你喜欢这种半挂在身上的?”
好吧,林义算是被打败了,在香江长大的女生,思想就是开潮些。不过人家金妍好歹也有162吧,竟然被说成了半挂的。
中间管院领导过来察看情况了,让林义意外的是,管院书记和金妍打了招呼,还和蔼可亲的问她习惯不习惯。
瞅到林义,卢博士把相机给一边的文娱部长,说:“来,给我们俩照个相。”
看着揽着自己右肩膀的胳膊,林义知道,卢博士肯定也入场了,甚至还在股市里捞了不少。
拍完照,卢博士低声说:“排练完,晚上一起吃饭。”
看他高兴的样,林义打趣的说:“我没带钱啊。”
卢博士顿时拍拍他肩膀,笑的很开心,说:“我请。”
“我可要吃水里的。”
卢博士笑的更开心了:“没问题。”
看着卢博士走了,孙念在一边若有所思,走过来试探:“上次你还有两千块钱在我这呢,不要了?”
“谁说不要了,留着开单间病房吧。”
“可这点钱,不够啊?”
晚上十点过,林义搭着卢博士新买的小轿车去了一家海鲜城,上到二楼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在等他们了。
其中两个林义认识,一个是导员焦思佳,她正在张罗。
另一个是管院的一个教研组组长,唐奇,大概三十来岁。平时和卢博士经常一起出入,可以说是跟屁虫,也可以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友。旁边坐着的是他老婆。
最后一个有些胖,滚圆滚圆的身材,双下巴,要是有个大耳朵,笑起来欢庆的样子,感觉就像一尊弥勒佛。
一番介绍,林义才知道这胖子人如其名,姓滚名圆,滚圆。
看到林义微微诧异,滚圆顿时哈哈地说:“林老弟,不仗义了吧,来我们碰一杯。”
林义半起身笑着说:“该,我自罚一杯。”
说着虚敬了下对方,然后端着小白酒杯子一饮而尽。
“好,我就喜欢林老弟的豪爽,做哥哥的不能输了,干了。”大声叫可声好,滚圆也不弱于人,喝完就说:“你们别看我姓滚,但这姓氏可是大有来源的。”
唐奇顿时捧哏:“你这就有点厚此薄彼了,以前可没听你说过。”
听着几人林老弟、林老弟的熟稔叫着,林义在心里想,这些人肯定有求自己或者想要拉自己入他们这个朋友圈子。
滚圆瞪了唐奇一眼,然后望着卢博士说:“你也别跟着叼难了,我自罚三杯,够爷们吧。”
几人顿时笑呵呵的点头,拍手,然后看着滚圆连干三杯白酒。
喝完,他夹了块开胃菜,就说:“我这个姓氏的人非常少,其渊源有三种说法。
一说,是蚩尤对垒黄帝战败后,留下来的后裔。因为战争失利,岜沙部落的后裔大多姓‘滚’,其意义为战争失败,滚到了山上,滚到了荒郊野外。
二是,汉文人在记录苗族语音的时候,是由于和“鲧”这个字的读音,非常的相似而形成的。又因为“鲧”这个字非常难写,而“滚”字又是个贬义字,于是就改了“滚”字”。
三是,滚姓是由“衮”氏所改的。据《文史资料》所述,
古时候都苗人是没有文化的,历代都是由别人代写姓名,有次有个人写错了,时间久了这个姓氏积就被沿用下来。
其实在古代,更改姓氏是常有的,尤以融水北支苗族为常,如现在滚贝村的“管”姓,历史上就曾用过昆、滚为姓。
在贵省黎平县的双江、大溶小溶、地坪等地,从江岜沙部落的后裔,大多人都是姓‘滚’的。
而在广西省的“滚”姓主要分布在融水县的红水、拱洞、洞头等几个乡镇,大约有4000多人。在三江、柳城、蒙山等地也有分布。
甘省张掖市、敦煌市也有“滚”姓出现。其中张掖市“滚”姓的人口要稍多些,在张掖市花寨乡滚家城村,滚家庄村基本上多数都是滚姓。
易姓由潇湘迁来岜沙居住后,同滚姓结为兄弟。滚姓、易姓虽姓氏不同,但被视为兄弟,属同一个家族。同一个家族内虽无血缘关系,但也严格禁止通婚。
滚姓、易姓与其他姓氏互为通婚对象,其他姓氏之间禁止通婚。禁止通婚的原因是各姓人家在很早以前就已结拜成兄弟。
贵省锦屏县彦洞乡瑶白村共有十个姓氏:龙滚杨范龚,耿万宋胡彭。后来,滚姓的势力越来越大,为寻得庇护,其他小姓先后改从滚姓。”
说到这里,滚圆端着茅台酒站起来,豪气地说:“你们猜一猜,我这个姓来源于哪种说法,你们猜错了自罚一杯,猜对了我喝一杯,一对五够爷们吧。”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报答案,除了唐奇老婆猜第一种外,其他人猜第三种。
顿时,滚圆脸部抽了抽,不甘地说:“第三个说法我太爱卖弄了,唉,认。”
说着,一口气连续四杯,不中断,眼都不眨巴一下。
一场斯文人和野蛮人相交的酒宴,气氛非常好,中间要不是滚圆叫了外头的经理老婆送酒进来,林义还不知道这家海鲜酒楼是滚圆自己的。
到得最后,卢博士也没提什么要求,林义顿时心里有数,看来自己不是一次性消费品了。
回来的时候,滚圆送了两瓶好酒,还送了一条石斑鱼,说是“初次见面,不成敬意,知道林老弟你好水里的东西,就随手给你弄了一条”。
林义看了眼卢博士,后者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收下。
车子开到中途,卢博士说喝多了,头有点晕,让焦思佳开。他顺便挤到了后座,靠着座椅和林义说:“滚圆也是个股迷,以前在美国股市里送了不少钱,回国后餐厅的三分之一进项全丢里面了。”
明白了,卢博士这是在交心。林义立马在脑子里活跃一番,顿时有了个注意,就是不知道滚圆背后有多大的量。
大合唱很成功,看得院领导和老外一行人不断拍手掌,参加这次活动的人都大松了口气。
晚上是参加活动的人一起庆祝,孙念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林义,每次看到有个男生和金妍说话,她就报一个数,然后和自己的对此。
末了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对着林义得意地说:“金妍和17个男生说过话,有26个男生主动和我打招呼。”
看到林义不理会,孙念也不气恼,眼睛斜着左边一个男生,对林义欢快的说:“你看,那个红格子的肯定会挤过来和我打招呼。”
这个红格子林义认识,管院学生会副主席,人家马上毕业了,对异性的追求不会再像大一大二那样亮个相、陪个跑啊、占个座、偶尔送个早餐啊的那么含蓄、那么委婉。
只见人家一走过来就对孙念说:“孙念,我打算拍一组大学生活写真集,缺一个模特,你能抽空帮我吗?”
孙念眼睛转了下,问:“缺少男模特吗,我帮你推荐个。”
林义:“……”
红格子男人:“……”,知道被拒绝了,脸上有些讪笑,然后很礼貌的离开了。
临近毕业了,大学中的情侣似乎越来越多,互动也越来越前卫。
早上经过楼梯拐角,会听到学外语的声音;晚自习后经过,还是会听到学外语的声音。只是此声音非彼声音而已。
而作为校园弱势群体的单身狗们,大部分则只能藏着花泽类式的忧郁,在操场边敞着被风吹开的领口,痴痴望着裹在黄昏里的恋人。
初夏,傍晚的小花园,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女生们捧着书读得入神。
而林义迈开步子走了好大一圈有些累了,随着一处草地,便坐下。懒得理会草丛里跳来跳去的蚱蜢,也懒得理会树上鸣叫的知了。
但不远处的一幅画面却让林义非常舒心。只见一颗树下,坐着的男生小心翼翼的,微抬下巴、窝着嘴、瞪圆眼珠子,弯着食指对着拿书本的女生一点一点地勾勒她的前襟:让晚风和夕阳进来。
“咔擦”
左边林荫道上的一声拍照声响起,林义的兴致被打断了,青灰色衬衫、浅红及膝裙摆的刘荟正拿着相机对他调焦。
又拍了一张,刘荟笑盈盈地踏过了小矮丛,边走边对着他拍。
到了近前,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小气先生。”
林义摆摆手,指了指树底下“打开禁区”的画面,小声说:“快拍。”
看了那“不堪入目”的场景,刘荟抿着笑也是按起了快门,拍完看向林义,问:“这照片有味道,大学生俗不可耐的烦恼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字合适?”
林义想了想,说:“夕阳无限好。”
刘荟品味了一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觉得特有意境。既表达了这年头大部分大学生前几年的朦朦胧胧的情愫和不作为;也表达临了登门一脚,却要毕业了,注定各奔东西的宿命。
林义往左边的草地拍拍,示意她坐。
刘荟摇摇头,指了指及膝裙摆,表示不方便,同时期待的眼神,“半年未见,陪我走一会?”
两人并肩而行,刘荟又拍了几张校园情侣照片,感慨说:“每到毕业季,当众牵手的情侣就多起来了。平日里在校园的小角落,至多是男生尾随着女生,想再进一步搂住女生肩膀都不好意思了。”
听到这话,林义甚是有感,毕竟这年头像孙念这样特殊风化的女大学生还是个例。
两人一路前行,看到的最多的风景是:一边是风度翩翩的弱冠少年,一边是穿着亚麻布裙子的白衣少女。
在如同“化冻沼泽”般的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起来,量大质优。而怀春的情愫正在集聚却未获名状,欲念浮动却不明就里——似乎总有一种朦胧,隔开彼此交投的视线。
到得后来,刘荟被感染了,把相机放单肩包里,侧头对林义说:“我们去喝汽水吧。”
一人一瓶冰镇“亚洲”汽水,吸到嘴里凉凉的,踩着慢节拍,有时候吸的忘了神,走着走着两人的肩膀碰到了一起,各自一个趔趄,然后相视一眼,分开点又各自对付汽水去了。
末了,刘荟意犹未尽,又跑到前面买了两瓶,喝完,她握着手里的汽水空瓶静默了会,转瞬笑盈盈的说:“我们再喝一瓶吧。”
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林义只得点点头,然后又跑去前头买了两瓶,这次喝完,刘荟又说:“我们还喝…呃…”
一个汽水饱嗝把她的“我们还喝一瓶吧”给打断了,女人抿着小酒窝灿烂了好会,才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两人跑去附近电影院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没票了。林义和刘荟理解为毕业季,很多人会鼓起勇气邀请一些平时不敢邀请的人去看电影,导致一时间影院供不应求。
女人不死心,又跑了一家,但还是一样的结果,满了。
最后两人只得把脚步停在了一家私人录像带播放厅。不过有些不赶巧,只有“性爱维纳斯”这部电影等着两人了。
刘荟对着“欲望极深”的海报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决定看。
本想抢个好座位,但临了还是在后面的边边角角里安了身。
电影讲述的是:1939年的巴黎,美丽的女作家伊丽娜认识了风流倜傥的着名作家劳伦斯。俩人一见锺情,爱得天昏地暗。
在劳伦斯出国洽公的前夕,被伊丽娜撞见他正与一名ji女调情,俩人不欢而散。后因时局的不稳,无人愿意出版书刊,伊丽娜只好兼差人体模特儿赚取生活费,此时她的经纪人忽然告诉她有一个化名「收藏家」的有钱人,愿以高价收买她的作品,但是内容必须针对男女之间的情爱肉欲。
林义侧头说:“要不,走吧。”
书香气浓郁的刘荟却抿嘴一言不发,还是坚持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