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让陈文茵震惊不已,鲁尔哈手中的金色锤头仍旧不断燃烧,他却全不在意,任那火焰在手上不断跳跃升腾。
陈文茵赶紧发力回夺,想将流星锤拽回来,但那鲁尔哈凭着自己一身巨力死活不肯放手,任陈文茵如何发力也拉不动他丝毫。
陈文茵不免有些焦急,将锤链在双臂绕上两绕,身子往后一坠,脚下站成个仆步,硬生生拉着鲁尔哈动了一步。
陈文茵见对方终于被拉动了,本想趁势继续后退,却忽觉的手中金链一松,原本后坠的身子差点摔倒在地。
“嘿!”
同时一声发力的大喝传入耳中,等陈文茵反应过来是鲁尔哈拼尽全力将那硕大的禅杖掷了过来时,她已经没了闪避的机会。
对方是抓住了自己仆步发力时不便行动的机会,这才出手誓要击杀自己。陈文茵咬紧牙关,双手护住胸前,哪怕两只手臂都被打得粉碎,只要留得命在就还有机会。
那禅杖来得极快,陈文茵双手刚刚抬起便听得“砰”的一声响,她整个人都向着后面飞了出去。
一众兵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呆了,赶紧都上前去解救陈文茵,一个个喊着“公主!”“公主还好吗?”将陈文茵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文茵被这一下撞得头昏眼花,缓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惊讶的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本以为保不住的双手也完好无损。
这可真是天尊保佑了。
陈文茵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噗通”一声响起,她这才向身前看去,却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倒在了地上。
“任重!”
慢了一步,她才反应过来那是陆承远的背影。
怪不得自己没有受伤,是任重替自己接下了那要命的一击?
陈文茵赶紧扶起陆承远,急道:“任重,任重你没事吧?”
陆承远似乎是想说自己没事,但一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然后便不断咳嗽起来。
陈文茵心里着急,一边替他抚背顺气,一边嗔道:“你傻啊你,你功力还不如我,替我接什么招!”
陆承远缓了一阵子,这才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我是……护卫……”
到这时候还是惜字如金。
陈文茵无奈一叹,再抬起头时见到黑衣人和那头陀都已经没了踪影。
但现在她不在乎那头陀还在不在,她更担心陆承远真的一口气上不来怎么办。她冲身旁的兵将急着嚷道:“快!快去请郎中来!请最好的!”
立刻有人答应一声,骑着快马望南而去。
陈文茵一把抱起陆承远,急问:“哪里能休息?哪能让他躺下来?”
驻守都卢卫的一个将领赶紧向东边指去,陈文茵也不等他说清楚,抱着陆承远就向那边跑了过去。
那将领赶紧跑来跟上,一边给陈文茵引路,一边问道:“公主,让末将来背着这位少爷吧。”
陈文茵嚷道:“不用,你快点带路就是!”
她信不过那个将领,怕他背着陆承远时起伏过大,让陆承远伤势更加严重。
二人快步来到房间,陈文茵让那将领找了几床被子铺在榻上,生怕那木榻太硬震伤了陆承远。
等那将领铺好了床榻,她抬脚踩了两下,确定是足够柔软了,这才将陆承远放在了榻上。
她再看向陆承远是,见他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他眉头紧蹙,双目紧闭,呼吸越发微弱起来。
陈文茵看着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焦急似火烧,一直催促着问郎中怎么还没来。
那边将领也颇有些为难,这都卢卫是个专为防御建起的小城,并没有什么医馆药铺之类的,仅有的两个军医也在刚才的袭击中被黑衣人砍了脑袋。
他只能在旁边不断劝陈文茵稍安勿躁,信誓旦旦保证着陆承远死不了。
陈文茵本就性子急躁,再被他这么一吵,不禁怒道:“若是任重死了,你也别想活!”
这话吓得那将领立刻闭上了嘴,心中把神佛菩萨求了一遍,千万保佑这位小少爷化险为夷、长命百岁。
陈文茵也不再说话,只坐在榻边不耐烦的咂舌,那将领侍立在旁心中忐忑不安。
过了不久,出去请郎中的士兵就回来了。他出去时间并不长,但在陈文茵和那将领感觉好似过了几个时辰一般。
见人来了,那将领如蒙大赦,赶紧出去将郎中迎了进来,只要他能救活这位小少爷,那就自己的再生父母啊。
那郎中被将领热切的态度吓了一跳,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进了屋子。将领将郎中引到塌边,指着陆承远道:“这位公子事关重大,请先生务必将他医好。”
那郎中并不说话,眼看着陆承远那煞白的脸色,郎中可不敢做出承诺。
他快步走到陆承远身边,伸手给他号起脉来。
他越是号脉,那眉头就皱得越深。陈文茵不知道情况如何,连声催促郎中。
郎中叹一口气道:“这公子是被奔马还是疯牛撞到了?怎么伤这么重。”
陈文茵急道:“差不多就是那样,他到底怎么样了?”
那郎中嘿嘿笑了两声:“这公子之前穿着铠甲了吗?虽然伤得不轻,但好歹有救。”
陈文茵听了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还请先生施以妙手。”
那郎中道:“好说好说。”
随即将陆承远前胸的衣服扒开,将他胸膛露了出来。
陈文茵看了忽然一愣,想着那是个男子的胸膛,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看?顿时脸红了起来。
她讪讪一笑道:“你……你们忙,我先出去了。”
那郎中一边给陆承远施针放淤血,一边奇怪道:“这是怎么了?这姑娘晕血吗?”
那将领笑道:“嘿,还能怎样,男女授受不亲呗。”
那郎中一愣:“我看她那关心的样子,还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少年夫妻呢。”
那将领哈哈笑着不再说话,高阳公主怎么可能和她的护卫成为夫妻?这最多不过就是关心一下下属罢了。
那郎中看他不说,也不再多问,只管给陆承远继续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