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过去看看嘛?”求安侧过头问道。
他现在因为知道白征就在附近,神态并不紧张,声音也很平稳。
毕竟有自己师叔作为后盾,就是有底气。
面对这般道盟成员,他是一点都不慌了。
当然。
要是秦落知道求安此时的想法,只会无奈地笑笑,觉得他内心过于幼稚。
道盟那些人的手段,秦落是见过的。
之前他之所以能那么轻松地击杀宁红依,是自己让她完全放松了警惕,从而全力以赴,一击命中。
如果不用偷袭,换成正面对决,十个自己都不够人家杀的。
能在道盟那样的机制内,修炼到金丹境,可以说除了极特殊的情况外,其余每个金丹修士,都是手中染血的天才。
死在他们手上的生灵数量,不是求安这样在温室里,按部就班地靠修炼成长起来的修士能想象的。
若是对方发现白征存在,知道自己陷入死局,可能并不是乖乖投降,坐以待毙,而是会选择拼死一搏,哪怕换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他们动手的话,最大的可能,肯定不是找白征的麻烦。
毕竟白征的实力摆在那,他们即便是动手,下场亦会是飞蛾扑火,自讨苦吃罢了。
那么摆在他们面前,实力稍弱的动手对象,就是自己和求安了。
那些道盟的金丹境修士,真用上自爆之类的手段,或是使用暗器之类的,确实会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秦落现在还是要保证自己晚些露出破绽,尽量让白征到了那些人的面前,让他们再无动手机会时,再度反水。
这样的话,就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自身的安全了。
像是现在,对方在那边围成了一个小圈。
而秦落觉得自己要做的,是表现出没有太过好奇心的模样。
因此。
秦落缓缓出声道:“我们现在就在这待着好了,如果对方邀请我们过去的话,我们再过去,如果他们没有意向让我们了解他们那的时,那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以免暴露。”
求安有些疑惑地接话道:“可是我们一直在这等着,不让白师叔出手,不就是为了了解一些内幕消息嘛?
我们现在不过去的话,那不就了解不到内部消息了,感觉我们在这里的等待,就成了浪费时机,还不如让白师叔早些出手。”
秦落摇摇头,笑着道:“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他带有十足把握地望向道盟那些人所在的方向。
“据我的观察,道盟那些人在那原地未动,已经有足足一刻钟了,而站在他们中央的人我虽然看不清楚,但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那谢周。
显然,他们此刻是陷入了瓶颈当中,才会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求安的思路一直跟着秦落的话在走,秦落话音落下后,他便马上马上跟着说道:“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把我们叫过去,询问之前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以此来解决他们现在所出现的问题?”
“没错。”秦落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望向求安的眼神,透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
求安这次出来,确实不是单纯来旅行游玩的。
至少在心性和见地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果说一百年前,最开始的求安是傻白甜,在经过秦落诸多故事的熏陶后,那求安的理论知识已经有了进步。
而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次求安出来,就是把他身上的那些理论知识,一点一点地转换为实践中可以运用到的手段,从而将求安进行整体地提升。
当然。
求安的提升虽说很大,但和一路上从腥风血雨里磨练出来的那些修士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只是这对于求安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显眼的进步了。
秦落揉了揉眼,然后继续观察着远处道盟那些人的行动。
大晚上的。
用眼一直盯着远处那几个细小的点,确实会感到眼睛疲惫啊。
要是自己晋升到了金丹境,有了神识,估计能轻松不少吧。
如此想着,秦落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等到下一世,自己怎么说也要修炼到金丹境。
又过了一刻钟。
在秦落进行第七次揉眼的时候,道盟那些人队伍的阵型,发生了变化。
数人散开,在周围进行警戒,而有一人笔直地朝着秦落他们这飞来,速度急促。
秦落先是推了推一旁走神的求安,示意他情况有变,然后他则是在心中,默默盘算起来。
看来是对方察觉到阵法方面的问题了。
现在他们过来,估计是想找自己了解一番,那边的阵法究竟是出的什么状况。
他深吸一口气,将神态什么的,全部保持在最正常的常规状态,避免到了道盟那些人的面前,出现疏漏。
片刻后。
道盟那人飞到了秦落他们这来。
而秦落和求安提早一步,升至空中,迎着他的到来。
这是为了让那人尽可能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和求安身上,不会察觉到老人的离开。
这一招使出来,十分见效。
道盟这人行色匆忙,过来之后,扫了一眼秦落和求安,便语气略微有些急促地开口了。
“二位既然都在这,那正好,我们想请你们过去一下,有事需要询问你们,多谢帮助了。”
这人话语简短,意思表达得颇为明确。
就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需要秦落他们这先来者解惑。
至于那些人是不是还怀着让秦落他们背锅,这样的念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们的心思,是完全踩在了秦落的预判点上。
他和求安甚至没有眼神交流,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求安在边上缓缓点头,声音刻意低沉道:“带路吧,同为道盟中人,何必如此客气呢。”
那人见两人答应,于是神色放松不少,转身朝着道盟众人那飞去。
秦落和求安,则落后几个身位,紧紧跟着。
飞行途中,秦落朝着求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刚才的神态和语气都拿捏得挺好。
毕竟刚才道盟的人过来邀请,虽然之前一直是自己在和道盟那些人进行交涉,但按照道理,不可能是由自己这一筑基修士出面应答。
如果对方细心的话,这将会成为一处破绽。
当然。
如果刚才求安神色紧张,说话吞吞吐吐,那这将会是成为更大的破绽。
所幸,刚才求安发挥得不错。
秦落决定这事解决之后,再带求安去城内潇洒几日,看他有什么想玩的、想买的,统统给他带会清隐派里去。
这样的话。
哪怕自己离开清隐派,求安在里面也有消遣的娱乐了,不至于天天捧着那几本快被翻烂的话本小说看。
随着秦落的思维运转,他很快就到了道盟那些人聚集之处。
谢周此时面色很是难看,像是有墨水撒在上面一般。
也可能是他背光站着,所以显黑。
秦落在心中默默吐槽上这么一句,身形站稳,顺便进行灵气上的调息。
谢周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这次叫二位过来,是想知道在二位到达此地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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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谢周继续望向秦落。
秦落装作疑惑地问道:“这边上不都是妖兽嘛?如果它们算是异兽的话,那我们应该见过不少。”
“不是妖兽,也不是普通的勐兽。”谢周犹豫道,“是带有真龙血脉的异兽。”
“这……”秦落装成努力回想着的样子,神色迟疑。
他自然是知道谢周所指,是那条被困在困龙阵当中的遁蟒。
但自己要是很自信地说出那条遁蟒的存在,并不会让谢周信任自己,反而会极大地加深他的怀疑。
秦落挠了挠头道:“这类存在,如果它想要隐藏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发现得了,带有真龙血脉的话,这至少都是五阶妖兽了吧。”
“也是。”谢周摆了摆手,有些失望,“不过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灵州,大概给我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好了。”
此时他不奢望秦落他们能提供阵法里那条遁蟒的消息,转而想询问当日灵州边境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的探查,是在搜寻灵州边境阵法的存在。
这个工作,谢周原本以为轻松无比。
即使这阵法是百年前所布置的,原本布置的位置已经随着岁月变化,消磨了痕迹。
可是要知道,这种大型阵法,还是十几日前破碎的那种。
想要寻找出来,简直如同是在房间地面上找破碎的镜子碎片。
收集全镜子的碎片不容易,但找到镜子碎片的存在,那可是再简单不过。
但实际上,这个过程简直让谢周怀疑人生。
在这次的搜寻开始,他只能是依靠着自己的阵法布置经验在搜寻,从地表来寻找阵法破碎后,那遁蟒破阵的痕迹。
但是他发现,这边境上的阵法,是破碎得彻彻底底,表层的土地更是基本上被翻了一遍,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在这之后,他是只能依靠着最为“野蛮”的办法。
那就是让同伴从外围一点一点朝内圈仔细搜寻,这样的话,总算是能找到一些细微的痕迹。
这阵法布置的具体位置他不知道,但大概位置就是在这荒城当中,绝对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
而过了一个多时辰,经过数位金丹境修士兢兢业业翻地皮般地摸索,谢周才找出那阵法原址所在地。
平日里,他们哪需要亲自去干这种累活啊。
因此谢周他们才会气得不轻。
不过谢周在仔细查看那阵法后,更是感到惊骇。
要知道这阵法破得也太细碎了点。
绝对不可能是遁蟒从内部撞破的!
要知道阵内之人要想破阵,都是朝着一个点,去撞得四分五裂,除非是那种完全上的力量碾压,才会是大力出奇迹,将阵法全部撕裂开。
但这阵法能困住遁蟒百余年,这说明阵法本身对于遁蟒来说,强度是足够的,遁蟒要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强行破碎阵法,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则是说明,这阵法是从外界被打崩成这样的。
虽然这一阵法主要是为了封印住内部的遁蟒,但从外部强行打开这一阵法,并不是什么容易事,尤其是将阵法打碎成这样。
谢周估计换成自己,那是要打足足一刻钟,才能打碎得如此均匀吧。
但正常人是不可能花上这么久的时间,就为了把一个阵法打得细碎一些。
更何况。
破碎的阵法上面,还做了大量的翻土焚烧,来掩饰它。
这需要花费的时间,同样不少。
若是换成自己来,在那种打碎阵法后,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悠哉悠哉地做好这一切的。
因此。
他才会问刚才秦落和求安那两个问题。
而且这也是一次试探。
要知道,在阵法碎成这样的情况下,谢周觉得里面的遁蟒活着的几率,最多只剩下一成。
这一成,还得看破碎阵法那人的脸色。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觉得求安和秦落见到那头遁蟒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如果见到,那也是同时见到遁蟒和破阵之人。
如果他们见到了破阵之人,那人会留他们两人活口嘛?
当然不会。
除非那人和他们两人是一伙的。
所以秦落和求安要是回答见着了遁蟒,那谢周便是要一声令下,先将两人擒住再说。
只不过此时两人表现出来的神态都是一脸茫然,让谢周一时间下不准判断。
或许……
他们两人是来得迟了一些,和破碎阵法之人插肩而过了。
谢周微微皱了皱眉,按照当前的情况,自己只能是这么解释。
于是他勉强笑了笑,表示自己的善意,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既然两位没有看到异兽的存在,那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们继续回到原处待着,安心等待就好。
我们这大概还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够处理完成。”
他此时神态虽然和善,但话语里的意思颇为明显,那就是“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