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的话陡然刹住,从床上突然蹦起来的云千西直接跳到他的身上,他稳稳地接住她,云千西双腿环住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鼻尖几乎低着她的鼻尖,这姿势格外亲昵和暧*,白渊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云千西恶作剧的心思陡生,她故意去蹭他的鼻尖,动作间绯红的唇线堪堪擦过他的嘴角,白渊别开脸去,羞愤道:“云千西,快下去。”
“不下!你脸红什么,连吻都接过了你还害羞!”云千西笑得像朵罂粟花,灯光明亮,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挑起白渊的下巴,说话时热气直往白渊的脸上喷,“你刚刚说你愿意为我留下来?”
白渊一时没接话,云千西改为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睛,“白渊,回答我。”
他们的姿势太放浪形骸,记忆里,白渊从没有被谁如此抱过,他很不自在,却不想放开怀里的女人。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沉沉黑眸里有对他深深的情谊,眷恋、爱慕、愤恨、羞赫,统统存在,白渊搂着她的腰,头上渐渐冒出两个尖尖的角来。
云千西狐疑地看着那两个角,好奇心大盛地伸手轻轻触摸了下,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白渊的身体陡然僵硬了起来。云千西莫名其妙地下瞄视线,感觉白渊整个身体似乎都烧了起来,他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脖子通红,耳朵通红。
云千西还想看得更仔细点,头顶的灯光忽然灭了,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零星的光线通过窗户照进来。
他们的身体紧紧想贴,云千西能清晰地感觉到白渊搂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房间里充斥着荷**的味道。
云千西恍然间明白过来,白渊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动情。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两个尖尖的兽角上,似乎是为了证实她自己的猜测,云千西将其中一个尖尖的角握在手里,指腹轻轻抚摸而过。
下一刻,云千西就被压在了床上,白渊的唇精准地攫住她的。
云千西在心中默默地骂了声“靠!”
现在的白渊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扣住云千西的手,一个劲儿地亲她,云千西考虑到他现在很可能神志不清,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清白就这么被他白白占了去,于是她抬起腿想要踢他,但是白渊动作比她更快,他双腿压住她的,控制着她的四肢,不让她动弹。
不管不顾地亲。
云千西骂了声娘,这货简直跟发疯没什么两样,再这么下去,她今晚肯定会被他吃干抹净,一不做二不休,云千西脑袋猛地上仰,重重地撞在白渊的额头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白渊顿时就停下了所有动作,俯视她的眼神跟无辜的小白鼠似的。
云千西:“……你没事吧?”
他们的姿势女上男下,云千西仔细地瞅着他的神情变化,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白渊竟然能露出那种我很无辜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眼神。
云千西单手撑开他的胸膛,他身体滚烫的温度几乎能灼伤她,“白渊,你还好吗?”
白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身下的女人,暗夜之下,她的发丝凌乱,衣襟敞开,双眸仿佛蕴着光彩,十分灼目,一眉一眼,熟悉得他仿佛记了千年。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闪过,白渊眉头皱起来,他捂住头,冷汗从他的额头滴落到云千西的脸颊上,他神色痛苦,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扯着。
……
“白渊,你不爱我吗?”池鱼假山,长廊环绕,那个一身红装的女子声音悲戚。
他望着她的身影,那身影如此模糊,像梦境里弥漫的山间丛林,让他看不分明前面的一切事物,他想再看清楚一点,至少让他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是她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他只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响起,他说:“嗯。”
下雨了,瓢泼大雨淋漓而至,她仿佛看到她在雨中哭泣,压抑的悲怆的哭泣,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流进他的嘴里,味道好像是咸涩的。
就像她的泪,是咸涩的。
……
“白渊,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云千西心慌意乱起来,白渊的反常让她害怕。
她的呼声好似拉回了他的神智,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容颜上,那只捂住头的手缓缓抚上她的侧脸,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其他人。
他说:“我没有不爱你。”
云千西猛然一震,他的身体已覆在她的身上,双目紧闭,昏死过去。
云千西的身体是僵硬的,脑子是混乱的,她和白渊相爱相杀这么久,这一刻她终于确定,在白渊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女人,他爱她,胜过一切。
她喜欢上的白渊,爱着另一个女人。
云千西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凉,从小到大,她就像一个发光体,无论是在训练基地还是后来步入社会,她都是光彩夺目的存在,从始至终,似乎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她要成为第一杀手,她成功了;她喜欢夜非,他们在一起了;她是废材,她想要变强,她也成功了;她要杀李德凯,她办到了。她是强悍的,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可是现在,她发觉她是错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无论付出多少也得不到东西。她得不到白渊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人生三情,她两世都败在爱情,不可谓不悲惨。
云千西把白渊推开,从浴室里拧了毛巾将他额头上的汗液擦去,然后掀过被子给他盖上,今夜白渊的举动更让她下定了某个决心。
研究所在距离这座城市远处的一坐高山山顶,有一条修好的路可以直接开车到达,斯坦姮星的老头子当然不可能前往,顾贝尔几乎挑起了处理他们这边事物的所有重担。
云千西和白渊坐在后座,山路环绕,风景从身侧急速倒退,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天空飘起雨来,司机害怕车轮打滑,放缓了车速。
云千西看了眼坐在他们前面那辆车内的顾贝尔,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半个小时之后,车辆开进研究所,他们下车。研究所的格局和二十一世纪的四合院相差无几,三面的建筑每栋楼都只有三层,风格非常规整,来接待他们的是研究所的所长赫普斯,他是赫普曼的弟弟,年近五十,戴着眼镜,一双眼睛给人感觉很精明。
他们在赫普斯的引领下走进研究室,研究室里安置了很多高科技研究设备,正前方的墙壁上是等离子液晶屏,屏幕上显示着许多颜色各异的曲线和一堆复杂的数据,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圆柱玻璃空间,上下都是金属罩,上面的金属罩上接了很多电缆,电缆的另一头接在仪器上,中间有一个小门可供人进入玻璃空间里面。
这个研究室大约有近四十人,每个人都沉默无声且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他们面部表情统一,就像一群行尸走肉。
赫普斯解释道:“这项研究我们已经做了三十年又五个月零四天,在本月十号的时候我们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空间突破,我们打开了另一个时空,可惜的是,作为实验品进入那个时空的人我们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怎么样将他找回来。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认为宇宙中存在不同的时空,每个时空的物种都他们各自的生存方式,有的或许还处于远古时代,有的或许已经进化到分子人或者半机械人时代,总之各有不同。
“通过了解两位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后,我们很肯定你们就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只是要准确地打开你们所在的时空之门不是件容易的事,其间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我们谁也不能肯定,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又或许我们这批研究员死绝了也找不到。”
白渊未置一词,云千西的视线在实验室里来来回回地扫,这个冰冷的实验室,仿佛自带阴森恐怖的气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就像僵尸。
云千西现在对实验室没有任何好感,她总能脑补出白渊被锁在实验台上的情景,然后浑身就是彻骨的寒意。
云千西拉住白渊的手往外走,丢下一句话,“等你们找到突破口再找我们谈吧。”
“等等,云千西小姐。”一直未开口的顾贝尔公主叫住她,云千西停下脚步,回头,“还有什么事?该了解的我已经全部了解完毕,还有什么其他可说的。”
“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顾贝尔走到她面前,美丽的公主今天穿了双非常闪亮的高跟鞋,和穿着平底鞋的云千西站在一起,刚好够到云千西的远山般的眉。
“云千西小姐,关于我二哥的事吗,我能否跟你谈谈?”
“想谈什么?”
“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好。”云千西没意见,“去哪里?”
顾贝尔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来,她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实验室的门瞬间应声关上,同一时刻那些研究员们拔出武器,近四十把枪械无死角地指着云千西和白渊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