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西只觉得这老太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她不想跟一根筋的人争辩到底谁对谁错,坐了几天的马车她现在浑身骨头都不舒服,身体在叫嚣着想要好好睡一觉,云千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身后天祭司的怒声传来:“没规矩的小丫头!”
云千西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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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最近感觉很不好,因为自从云千西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们家殿下从房间里出来,白渊在他的房间四周设下结界,谁也进不去,他们只能从周遭的灵气变化判断他们家殿下一直在修炼。
玄武坐在长廊上吸收天地灵气,青龙百无聊赖地勾着长廊上的葡萄枝桠哀声叹气,“真不知道殿下到底作何打算,龙族不想回,云千西不去追,现在好不容易确定了古莲灵的身份他竟然关起门来修炼,不闻不问,这样是不行的。”
玄武深深吐出口气:“你别管那么多,殿下自有打算,他没有吩咐我们的时候只能说明时机未到,待时机成熟,殿下自有安排。”
青龙觉得玄武的话带着严重的自我安慰成分,他道:“你跟块木头没什么区别,你根本不了解殿下,如今外面那么多情况殿下放任着不处理,明显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玄武:“你是过于忧思过重,还是学学我潜心修炼吧。”
“我学你我还不如去找朱雀打架。”青轮嗤笑,顿了顿,他又道:“前几天我去孤月山庄之时看见朱雀和玄冥跪在地上,真是可笑,玄冥一掌就能把孤月山庄给夷为平地,他们竟然沦落到跪地受罚。”
玄武:“认识凰女的人,谁不知道凰女护短成性,她的人谁都伤害不得,她更是给了朱雀玄冥莫大的权利,如今怎么会让他们跪地受罚?”
“谁知道?”青龙不可思议道,“凰女转世之后,便不再是凰女,而是另一个人。只是可怜你的玄冥,强大如她,竟然受到如此重罚。”
“朱雀也同样在受罚。”玄武收敛灵气,想到玄冥跪地的模样,眉头皱起。
“朱雀那是自作自受!”青龙愤恨道,他胸中的怒气至今未消,这怒火恐怕要跟随他永生永世了,一想到朱雀为了报复他而……青龙就觉得浑身都在痛。
“殿下出关了。”玄武轻声道,青龙立即屁颠屁颠地凑上去,房门无声打开,白渊炫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青龙眼巴巴地凑上去问:“殿下,您作何打算啊?”
白渊无甚表情,清冷的目光淡淡瞄向青龙,“我伤势已然恢复,你们不必担心,我要离开这里些时日,你们先回龙族听后我的命令。”
“殿下您要去哪里?带上我吧,我不想回龙族。”青龙可怜巴巴地说,就差甩着尾巴求抚摸了,“殿下,离别容易相聚难,您忍心丢掉我和玄武吗?”
“如果你们不想回龙族,也可以留下来注意古莲灵的动向。”白渊的身影逐渐在青龙面前隐匿,青龙慌张道:“殿下您总应该告诉我们您的去向吧。”
“安心待命。”青龙只听到白渊仅有的四个字,他颓丧了脸,顿觉人生无望,“哎!古莲灵虽然折腾朱雀和玄冥,但到底还将他们留在身边,哪像殿下,我们明明就有主人,却生生像没人要的孤魂野鬼啊!”
玄冥:“……你可以去找朱雀打架了,顺带还可以解救他和玄冥于水火。”
青龙眼眸顿时蹭亮:“你这个提议不错,我立刻就去,人生无聊至极,有人打架还是不错的。正好可以借此名义将朱雀硬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古莲灵罚他们到底安的是哪门子的心,她区区凡胎**,也敢折磨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兽!简直不知死活。”
玄武提醒他:“这些话你不要被朱雀给听见,他的主子在你眼里再不好,在他眼中也是千好万好,朱雀要是知道你说他主人的不是,你们绝对会打得没完没了。”
“哼!”青龙不屑,“我偏要说给他听,我就要隔应他,他不舒服了,我才能舒服!”
玄武好笑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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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西洗澡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结果她就在浴桶里泡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辰,浴桶里的水已经快要冷却,屋内只有两根红蜡烛在幽幽地燃烧着光晕,蜡油落泪般积在烛台上。
烛光幽暗,云千西伸了个懒腰从浴桶里站起来,穿上衣服的时候幽冥戒指忽地发出一道白光,云千西举着幽冥戒指放在烛光下,秀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幽冥戒指上繁复的纹路若隐若现,如同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要破戒而出,云千西心中惊疑未定,她的手指在繁复的纹路上抚过,只觉得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仿佛是有生命的。
她戴上幽冥戒这么久,还是首次见到这种情况出现,云千西顿时对幽冥戒产生了强大的好奇心,当初小白给他时只说这是空间戒指,却没有告诉她这空间戒指的来历。
“血冰蟒,出来吧。”云千西低声道。
白光闪过,血冰蟒盘成小蛇窝在云千西的掌心,云千西用纤细的食指点了点它的脑袋,小声问道:“刚刚是不是你在作怪?”
血冰蟒眼神无辜,骨碌碌地摇头。
不是?云千西觉得奇怪,如果她的微知没有错,刚刚这里绝对有其他人出现,那人竟然能不声不响地闯进她的沐浴间,可见实力有多强悍。
难道对方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还是还呆在这个空间试图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云千西突然有些烦躁,她拉开门,门口的侍女见她出来恭顺地问:“圣女有何吩咐?”
“这里刚刚……”云千西说到此处,摆手道:“算了,没事。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再给我弄些吃食过来,我饿了。”
已经入了夜,金圣宫笼罩在金色的月光中,层层叠叠的宫殿鳞次栉比,此时若有绘画者拿出画笔将这美景描绘下来,定是美不胜收,价值连城。
这是云千西踏上金圣宫的第一日,百无聊赖的日子,适合养老和修仙,难怪这些远古种族几乎个个都实力非凡,他们除了吃喝拉撒就只知道修炼修炼修炼,不厉害才是笑话。
云千西坐在凤王殿的殿顶,俯瞰整个金圣宫,沐浴在月光下,只觉得别有一番韵味。当然,如果忽略掉耳边接收到的对话的信息的话,她会更乐得自在。
此时的王后殿中,夜明珠将正殿照得亮如白昼,凤王、王后以及凤九生正在商讨事宜,凤九生的侍从呈上一个很长的檀木盒,盒顶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右上角龙飞凤舞刻着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凤九幽
凤九生命令道:“把画放在案桌上,你们都先退下。”
当正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凤九生打开盒盖,拿出放在檀木盒中的画卷,他微有伤感,垂涎欲滴道:“我画了很多画,大多都与姐姐有关,但是那些画在那次大战中很多都损坏了,大战过后,我再画姐姐,就很难再画出她明媚的神韵,幸而这幅画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这是我在大战前画的最好的一幅画,当时我完成这副作品的时候十分得意,还拿去给姐姐炫耀,说我将她画得像天上的神仙,姐姐看过后特别喜欢,后来我怕这幅画保存的时间不长就用千年墨重新做了勾勒,所以它才能保存千年。”
凤九生将那幅画挂到正殿的墙壁上,保存千年的画卷缓缓在他们面前打开,画中的女子头插白玉羊脂簪,身着绯红长裙,她坐在秋千架上,周围是大片大片争香夺艳的花丛,她于漫山遍野的花中微微偏头,远山眉美如墨黛,上挑的凤眼流光四溢,唇角露出调皮的笑容,真真正正如不小心坠入人间的小仙女。
这幅画凤九生一直不敢拿出来给他们看,因为这幅画中的女子当时有多明媚,后来就有多沉郁,拿给他们看只会让他们徒增失去爱女的悲恸。
“真的,一模一样。”王后说完后捂住嘴,眼中泪光盈盈,强自压制着满心悲伤。
凤王也紧紧地盯着那幅画,感叹道:“这世间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女子,而且还均出自凤凰族,实乃让人感概万千。”
“回归的圣女只让我想到我们早逝的女儿,命运弄人,谁曾想到千年之后会有一个和九幽一模一样的女子成为罪人之女。”王后悲伤不已,“我今日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九幽又站到了我的面前。”
凤王拍着王后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你放心吧,既然九生说九幽转世已经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结果的,今日的圣女再如何像九幽也仅仅是圣女,我们不能混淆了。”
王后点头:“我知道。”
凤九生唉声叹气地说:“凡事不能那么快下定论,到底谁是凤九幽还是要凭凤神剑认主来见分晓,今日我将这幅画拿出来,只是想让父王母后善待云千西,毕竟她拥有与姐姐不差分毫的样貌,也算与姐姐有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