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西就像人间蒸发了,没有人寻觅到丝毫踪迹,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时间慢慢前行,转眼便过去整整三年。
沧溟大陆,皇城,赌坊。
一位白衣公子穿梭在赌场中,白衣公子头束玉冠,面容俊俏,她有一双纯墨色的眼睛,视线在赌场中不停地转来转去,灵动非常。
周围来赌坊的人总是忍不住朝他望上几眼,这么俊俏的公子哥,想必是皇城哪家贵族的公子,看他的着装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怎么会来赌坊?
庄家正要开盖,买大买小,白衣公子钻到赌桌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大方豪气地往桌上一放,道:“我押大!”
这赌注不小,周围的人纷纷偏头看他,庄家眼珠转了转,正欲开盖,白衣公子却忽地止住了他的手。
“你不行,我押这么大,我要自己开!”
庄家忽然变了脸色:“哪儿来的小子,在赌坊哪有你自己开盖的道理,你要是想玩儿就玩儿,不想玩儿就拿着你的银子滚出去!”
“这么大火气?!”白衣公子皱了皱眉头,只好放弃,摊手道:“那你开盖吧。”
庄家哼一声,果断开盖,三颗骰子,每颗都是六,最大,周围赢了钱的人纷纷鼓掌,庄家脸色很难看,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动了手脚。
白衣公子露出微笑,两金齐放,“再来!”
庄家不信邪,白衣公子还是押大,结果又是大,还是出乎庄家的意外,庄家觉得邪门儿。
第三次,白衣公子三金齐放,押小,庄家暗中动了手脚,开盖绝不可能是小,然而结果让庄家大跌眼睛,竟然是小。
第四次,白衣公子不玩儿了,他拿着自己的金子离开,庄家手一挥,他底下的人拦住白衣公子的去路,庄家冷眼道:“你使伎俩赢了钱,还想走,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两方对峙,气氛一触即发,周围的看客纷纷站开,以免波及到自己。
白衣公子淡淡回头,目光清冷,“输不起就输不起,什么我使伎俩,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最讨厌别人泼我脏水。”
“哼!输家还未开口,赢家自然是不能走的。”
“那你想如何?”白衣公子露出笑容。
庄家道:“要么将赢的钱全部交出来,要么回来我找个人陪你继续玩儿。”
“如果都不呢?”
庄家以眼神示意她看看周围的情况,他被他的手下围着,没有他的允许,除非白衣公子将这些手下全部打趴,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出得去。
白衣公子漆黑的眼睛里闪过蔑视,她转身就往门口走,那些人想围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们的手脚仿佛无形之中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公子离开。
“一群蠢猪,连本公子的路也敢拦。”白衣公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轻蔑的讥讽声传遍整个赌坊,那庄家面色发白,一副快吓尿的表情。
赌坊竟然来一位绝顶高手,幸好对方只是制住了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衣公子刚走出赌坊不远,迎面就来了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男子身高腿长,五官俊朗,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紫玉。
见到白衣公子拿着一锭金子把玩,他身形一动就移到了白衣公子面前,男子面色唯有愠怒,盯着白衣公子姣好的面容道:“云千西,你又去赌钱了?”
没错,这位白衣公子正是消失了整整三年的云千西,这三年里云千西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大多存于深山老林,要么修炼进阶,要么游山玩水。
她改头换面流转于三大陆之间,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谁,半年前云千西回到皇城,如今的皇城已经不是君莫沉做主,自从三年前君莫沉带着他的大部队离开沧溟大陆后,皇城便换了新的霸主,如今皇城的霸主乃是当年缠着要娶她的任景。
任家原是皇城三大贵族之一,自从李家被云千西消灭后,就仅剩齐家和任家,但齐鲁在修为上要低于任景,任景便被推到了皇城霸主的位置。
如今任景的实力乃是灵皇中期,在他这个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天赋已算很高了。
云千西将手中的金子塞到钱袋里,得意洋洋地回道:“我发现我最近有些缺钱,所以我就去赌坊了,哎呀,我说祁澈,我去赌坊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去青楼也不奇怪好吗!”
云千西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她跟在祁澈身边混了半年了,半年前她在一家酒楼遇见祁澈,那时候她仍旧是一身男装,但是祁澈是见过她穿男装的模样的,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两人还算相谈甚欢,最后祁澈问,要不要去他家住上几日。
祁家也是名门世家,不缺钱财,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祁父见自家儿子带了个俊俏的朋友回来,是极为欢迎的。
某次祁父正和别人下棋,下到为难处,云千西刚好凑上去,指点了几句,祁父豁然开朗,又邀请云千西喝酒,云千西来者不拒,极为豪爽,两人谈笑间竟成了忘年交。
这事令祁澈至今有些郁闷,他可不想云千西和他父亲成为忘年交什么的,但是很显然,他父亲很喜欢和云千西谈天说地,云千西见识广博,无论父亲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上话。
祁澈有时候会想,要是父亲知道云千西是女儿身,会不会怂恿自己娶了云千西,毕竟他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了,而父亲隔三差五就会问他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
祁澈也是郁闷。
听到云千西说去青楼,祁澈想骂一句狗改不了吃屎,最终又忍了下来。
祁澈道:“如今你玩儿也玩儿够了,我们该回去了吧,这次来皇城已经足足半月时间了,足够久了,我打算明日就启程回百叶关。”
祁家在百叶关是世家,地位不轻,这些年祁澈也发奋修炼,实力在百叶关不容小觑,所以祁家的地位十分稳固,云千西也觉得他们出来是够久了,可以回去了。
他们如今住在高阙楼中,这些年里皇城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当年的春香楼已经不再,换成了另一家酒楼,城外的乱葬岗也已经不是乱葬岗,如今长满了花草,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
他们回到高阙楼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两个讨饭的乞丐,一个头发花白,年纪看上去已经过了半百,一个年纪稍轻,大约三十左右,两人均是一头的蓬头垢面。
她们被高阙楼的小二轰出来,脚步不稳,险些栽了个狗啃泥。
云千西无意去管这些闲事,与祁澈一起往里走,谁知那年纪稍轻的女子看了她一眼,突然发了疯似的朝她扑过来,云千西身体微微侧开,那女子真栽了个狗啃泥。
她哇哇大叫,吸引了不少看客,高阙楼这个地方本就人多,很快周围都围满了人。
云千西目光极淡,看向那女子,她一头脏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脏得发臭,那双眼睛瞪得铜铃那般大,盯着云千西,好似跟她有几辈子的冤仇。
云千西觉得她的五官有些眼熟,她听那女子破口大骂。
“云千西,你这个该死的,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杀了我父亲,害死我堂哥,害我李家沦落到如此下场,我要掐死你。”
她说着就朝云千西扑过去,云千西意念一动,控制住了她的身体。
那女子虽然不能动了,口中却继续骂着。
“云千西,你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我和你势不两立,我要杀了你……”
旁边的祁澈听到别人这么骂云千西,心中不爽,正想出手,却被云千西阻止。
云千西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原来是以前皇城李家李德凯那个刁蛮任性无所作为成天只只知道惹是生非残害他人性命的女儿,李胜倩。
云千西不明白为什么李胜倩还活着,这简直不科学,那么她旁边的人应该就是李德凯那个重男轻女喜欢折磨下人的妻子了,这样心肠歹毒的两个女人,竟然还没死。
云千西有点不高兴。
她想起来了,当初她只杀了李怀还有李德凯,至于李家的另外三个庸才,她没动手。
“哦,原来是你。”云千西口气平平,她嫌弃地看了她们一眼,说:“祁澈,我们走。”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几年前李家两个当家人被灭之事可是全城皆知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位白衣公子动的手,当初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很多曾经被李家欺负过的皇城之人都想感谢她,但是很可惜,三院大比的比赛结束后她就消失了。
云千西前脚刚踏进高阙楼的门槛,后面那两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便倒地不起,众人皆惊,守在高阙楼门口的两个小斯立刻上前去查看情况,皆是摇头。
“已经死了,找人把她们的尸体抬去城外喂魔兽吧,李家的都不是好东西!”
祁澈很意外,他食指指着门外的方向问:“你就这么放过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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