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亲自然是好事,他也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他自己有分寸,不需要我多言。既然他决定娶凤怡宁,定然是做了全盘考虑的,我相信他。”
毕竟是活了千年的人,又生在凤凰族这样的贵族之中,很多事情凤九生自己都能考虑到。
她既然要娶凤怡宁,那便娶吧。
云千西这次回到金圣宫,不再以凤凰族圣女的身份,而是以凤凰族凰女的身份,在凤凰族,凰女身份的尊贵高于一切。
就连凤九生这个少主都不能比拟,因为只有凰女,才具有斩杀一切邪魔的力量。
云千西从金圣宫脚下到凰女殿,所有凤凰族的人无不出来跪迎,她站在凰女殿的大门口,望着殿中那一草一木,一梁一瓦,只觉得时光破碎,上天捉弄。
云千西走进大门,院中跪了数位侍女,其中甚至包括在少主殿伺候她的梅香,花坛里的花草传来扑鼻的香气,空气中隐约有某种熟悉的味道。
“拜见凰女。”众侍女齐齐揖礼。
云千西没有理会,她径直朝自己的寝房走去,屋内干净得纤尘不染,青铜梳妆镜旁,那个檀木盒子还完好无损地搁在上面,云千西的手从檀木盒上轻轻划过,唇角溢出苦笑。
这里面的嫁衣是嬷嬷亲手给她缝制的,可是她最终到底没有穿上,嬷嬷也死去了。
凤九生站在门口,没有得到云千西的允许,他不敢走进去。
“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些年里,凰女殿每日都有人清扫,就等着有朝一日,你能回来,再次住进这里。”凤九生说。
云千西笑了笑:“那又如何呢?物是人非罢了,我已经不是千年的凤九幽,我只是凤凰族新一代的凰女,而你,也不是我记忆里那个单纯无害的孩子了。”
“人总是会变的。”凤九生接话。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云千西隐约想起来,这句话她曾经也说过,是她对云彤说的。
“人总是会变的。”
没想到时隔三年,她能从凤九生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真是新鲜。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都出去吧。”云千西说。
凤九生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踌躇片刻,还是出去了,他想,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他们来日方长,他终有一日能等到她原谅他。
云千西在寝殿里的床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做了很多梦,一个又一个,不停地轮转,她想醒过来,可是身体好像被什么压着,完全使不出劲道。
云千西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午夜时分,她幽幽地睁开眼睛,房间里鲜红的蜡烛还在沉寂地燃烧着,蜡油滴在桌上,积成小小的一堆,她眼睛里有光影在晃动。
她仿佛看见了身着月白长衫的白渊,他笔直地站立在房中,那双深而黝黑的双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盯着她,仿佛藏着无限深情。
云千西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真是见鬼,这个时候白渊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房里,她甩了甩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渊竟然还在。
云千西眯起眼睛,她看到他走到房间里的桌旁,桌面中央摆着茶壶,茶壶里还有水,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到茶杯中,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将水递给她。
“你要的水。”他说。
云千西并不接,她仰头望他,房间里光线昏暗,他的轮廓不甚分明。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双手环胸,目光清淡。
白渊强自扯出一个微笑:“我想见你,便过来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是我的寝房!”云千西定定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你半夜三更出现在我的寝房,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都没有了,谁还敢娶我?”
白渊摇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敢娶你,谁敢娶你就是与我为敌。况且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名声这种东西,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只要你嫁给我不离开我足以。”
云千西被他气得没了脾气。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离开金圣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渊走到床边坐下,把茶杯凑近她的双唇,安抚道:“先喝口水,喝完再说。”
云千西偏过脸去,她的侧脸蹭到茶杯的边沿,茶水洒了出来,有几滴溅到她的脸颊上,冰凉冰凉的,她冷冷道:“拿开,我不喝你递的水。”
白渊叹了口气,他仰头将茶杯中的水灌入自己的口中,然后扣住云千西的下巴,吻上她的唇,他口中的水以灵力度到云千西的口中。
白渊轻抬她的头,水顺着云千西的咽喉流入肺腑之中,云千西金色的凤眼瞪得圆滚滚的,盛着满眸子的怒火,她被白渊的精神力控制着,一时半刻还真拿他没办法。
她以为如此便算完了,但是她生气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两颗眼珠泛着金色的光芒,被涨得红彤彤的脸蛋在昏暗的烛光下蕴着浅浅的光晕,她的睫毛极长,如扑扇一般覆盖在眼睛上,一睁一闭间,灵动无比。
凝视着如此模样的云千西,白渊想到了可爱两个字,他喜欢看她被气得胀鼓鼓的模样,但是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瞪着他。
白渊心念一动,又吻住她的唇。
云千西的唇刚刚沾了水,绯红的唇色泛着幽幽水光,看着令人心动,她又是他心爱的女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只要是个男人,时时刻刻都想亲她,抱她。
白渊也不例外。
“无耻!”
云千西呼吸的空档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换来白渊淡淡一笑,却更深地吻住她。
夜幕深深,山间有鸟兽的叫声远远传来,还有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这方空间却寂静得只听得到他们两人的心跳,砰砰砰的,一下又一下。
越至深处,白渊用的力道越大,他好像想要吸走云千西唇里所有的甜蜜,直到云千西的唇被他吻得微微泛肿,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云千西呼吸深重,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白渊,白渊同样呼吸不稳,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两人之间姿态极为亲密。
“无耻!卑鄙!*流!乘人之危!”
云千西再次骂道,若不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早就动用灵力了。
白渊不是翩翩君子吗?不是冷若冰霜吗?
妈的,为什么越来越不要脸?
云千西指着门口,横眉冷竖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白渊摇头,他不仅不滚,他还就势坐到云千西的床上,然后蹬掉鞋子,往床上一躺,躺到云千西的旁边,云千西眉目冷沉,盯着白渊道:“你真的不走?”
白渊双手反剪支在脑后,凝视着云千西气得绯红的脸颊,摇头。
云千西眯起眼睛,她总觉得眼前的白渊跟记忆中那个小小的孩子有几分相似,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云千西问:“你和小白是什么关系?”
白渊的眼神有瞬间的凝滞,但他很快便恢复正常,他开口道:“他救过我。”
“我知道他救过你,不需要你提醒我,我要知道的是,他怎么救过你了?你实力非凡,还需要人救?”云千西语气带着不信任,她深深觉得白渊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
他一直都是强大而不容侵犯的,谁还有本事伤了他。
白渊沉默半晌,才悠悠道:“当年大战,我与君无墨对战,身受重伤,是他用毕生修为救了我,我为了感谢他,赠以幽冥戒指,以示今后若他有所求,只要不伤害无辜,不违背我的本心,不乱我族谱,我皆为之办到。”
原来如此。
云千西苦笑,有那么一刻,她竟然以为,白渊就是小白。
她肯定是魔疯了。
“既然你和小白渊源那么深,那么你可知道,小白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云千西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小白神秘莫测,行踪诡秘,他到底属于什么种族?
“这个问题,你还是亲自问他吧,我不是他本人,不适合告诉你他的事情。”
云千西咬牙切齿,他觉得白渊就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小白已经闭关了,否则小白也不会托他在她危难之时救她,可是他就是不告诉她,简直可恶。
“那你可以走了,你留在这里,躺在我的床上,算怎么回事?”云千西没好气道。
白渊伸出手去握云千西的手,却被云千西一巴掌拍开,“啪”一声,那声音特别响亮,云千西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你竟然还闯进我的闺房来!”
手背被云千西的巴掌拍得灼疼,白渊的表情微有失落,他说:“你不在意这些,我知道。”
云千西说着就来气:“你知道什么?我凭什么不在意这些,你一个根正苗红的黄花大姑娘,要是被人知道有个男人在我房间呆了一夜,我名声都被你毁干净了。”
“只要你不闹,就没人能发现我的存在。”
白渊还是固执地握住了她的手,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心,“九幽,我知道你的灵魂到过其他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比如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你接受了完全不同的教育和人文风俗,你的男女观念和他们不同,我可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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