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舵主,眼下浙江的绿营正调往北方,浙江空虚,正是我等乘虚而入的好机会啊!”,王伦造反已经两个多月了,浙江绿营的兵马已经有半数赶往北方守护运河沿线,红花会的诸位当家也有些等不及了。
陈家洛看着墙上的大庆寰宇全图,根据情报部门的最新汇报将代表清廷、东北庄亲王、西北木卓伦、河南马朝柱、山东王伦的军情变化一一在地图上标出,“再等等吧,眼下鞑子在福建的兵力依然不少,虽说和咱们的兵比起来绿营也好、八旗也好都不是对手,但咱们眼下只有六千人,能少损失一些士兵再忍耐一段时间还是划得来的!”
他指着广东说道,“四嫂手下的人马传来消息,自从王伦起事之后,两广的天地会有些按捺不住了!天镜禅师前些日子派人来像咱们求购兵器,看来他们近期就打算起事!广东那边乱了福建的兵力肯定要向南防备!咱们不妨等他们动手了再起事,到时候浙江的兵力在北,福建的兵力在南,这浙南闽北一代可就空虚了!岂不比现在的形势好得多?”
自古王朝末期早出来蹦跶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的,陈胜吴广率先起义,最后便宜了刘邦;隋末王薄第一个造反,天下归了李家;元末刘福通、韩山童开创局面,朱重八笑道最后。陈家洛的打算是先让王伦、马朝柱等人消耗清军的实力,最后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来收拾残局,现在广东那边出现变局,红花会的计划还是往后推一推的好。
说完大局又说道日常事务,赵半山请示道,“这都快开春了逍遥渔夫。去年下半年海贸的收入皆已到账,这给和珅的分红究竟是给还是不给?”
陈家洛琢磨了一会儿,“罢了。先给他吧,我去趟福州。等咱们起事之后就没那么容易弄到这些泰西人喜欢的好东西了,我这次去除了分红之外再催催下一批东西,务必多要一些把这两年撑过去!眼下咱们对泰西人的战舰、大炮需求甚多,没点他们想要的好东西可不成!”
陈家洛这次去福州没带任何一位姑娘,到了福州找到刘安将银票送上,再说明来意,刘安不疑有他乐呵呵的答应了,保证陈家洛所要求的东西按时到位。
从刘安府中出来。陈家洛没急着回去,眼下距离攻打福州的时间可不长了,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怎么说也要四处走走,若是能找到些城防的漏洞就再好不过了。绕着城墙走了一圈,看得他是直摇头,城墙四处残破,看守的兵丁也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莫说是红花会的精锐兵力,就算是王伦出其不意的话也不难拿下!
今日大有收获。细细的记下自己观察到的几处漏洞,陈家洛来到一座装修清雅的酒楼之上,咦。今日这酒楼之上怎么如此多的读书人?略一思索陈家洛就明白了原因,眼下已经三月了,四月就是院试的时间,这些人定然是赶考来的!
见陈家洛上楼,当下就有那好交际的读书人上前打招呼,“看兄台的打扮应该也是读书人吧?莫不也是来参加院试的?晚生伊朝栋,字用侯,敢问兄台上下!”
“在下罗嘉辰,字慕时。见过用侯兄!”,陈家洛听到这个名字。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不是哪位牛人?抱着多聊一会儿没坏处的想法将伊朝栋和他的几位好友引到自己桌前坐下。一边说些应考的诀窍一边思索此人的来历。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他的来历,此人倒算不得什么,他的儿子伊秉绶可是个名人,据说伊秉绶在担任扬州知府期间,他家的厨子发明了大名鼎鼎的伊府面,也就是方便面的前身。
唉吆喂,一想起这人的来历就馋啊!陈家洛有些怀念后世方便面的美味了,于是对伊朝栋格外热情起来,双方很快就拉进了关系。这伊朝栋倒也不是死读书之人,对于政务自有一番见解,陈家洛心中暗暗想到,若是打下福建,此人倒也能收来用用。
文人在一起聊天自然少不了诗词唱和,伊朝栋的朋友提出以春为题作诗一首,格律不限;可惜他那几个朋友并无诗才,好容易憋出几句也就是勉强符合格律罢了,倒是伊朝栋稍一思索就拿出了一首还不错的作品,只听他摇头晃脑的吟道,“月河寺前水潝潝,聚星亭外草凝碧。春郊一夜微雨晴,晓起红芳俱弄色。紫骝缓鞚出高城,风拂青丝双玉瓶。几簇江头初破萼,一枝墙外半含英。石坛花盛为谁供,娅姹曾闻董生种。白头阁老醉看花,红袖传诗共吟讽。残劫匆匆五百年,暖云绿水花依然。繁香疑是仙家植,浪蕊浮花何足怜。尊前花恐薄寒中,春雨江南人似梦。高格芳心爱者稀,清吟与和流莺哢。”
“好!好诗啊好诗!”,话音刚落陈家洛就击掌赞道,一半是因为想和他拉关系的吹捧,另一半的确是佩服,这么短的时间就写出如此水平的一首长诗来,没有一定的水平可是万万办不到的。
“慕时兄,咱们都做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似乎他的叫好声引起了别人的不快,伊朝栋的一位朋友说道。
“就是就是,莫非慕时胸看不起我等,不愿我等俗人聆听慕时兄的佳作?”,另一人半带讥讽的附和。
嘿,我本想低调来着,你们非逼我装逼?陈家洛折扇轻敲,做出一副准备吟诗的样子,思索着自己还记得的咏春诗句,不一会儿就有了结果;这一首似乎能凑得上春字,不过王霸之气过盛,万一冲撞到别人可就不好了啊?
正犹豫期间,又有人出言讽刺;既然你们找不痛快那就怪不得我了,陈家洛刷的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远处吟唱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话音即落,整个酒楼瞬间陷入安静,竟无一人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