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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观光厅,墙上的相框纷纷倒地,被摔得粉碎。

唯独失踪的那张照片,便是女演员月满戴着丝巾的那张照片。

叶欢没来得及细看,就将之前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被女鬼引到招待所的那张照片,已经被香兰用锁魂袋装了起来,至于这里的其他照片……”

月灵俯身,毫不顾忌地触碰地上的相框碎片:“这些相片应该都是被怨气震碎的。小顾亡魂失去力量那一刻,血咒封印彻底解除,女鬼和小顾同时离开了照片,导致周围的物品全都受到了冲击。可惜……”月灵起身说道,“这里不少东西其实还有历史价值,就这样被毁了,以后就算费力修复也会留下裂痕。”

她拍拍手起身,眼眸依旧警惕打量四周,眸子里带着一股儿韧劲儿,无所畏惧。

那时顾风就站在观光厅的门口,只注意满地狼藉和站在前方的月灵、叶欢,并未看见他身后黑暗里有一道黑影正缓缓朝他走来。

无论何种鬼,都是没有呼吸的,但它们口中会发出一种独属于它们的声音,带动着喉头蠕动,如同仍然在呼气般,传来阴冷和类似呼吸的声响。

待声响逼近,顾风才回头望向身后,月灵此刻已然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望着前方步步逼近的黑影,轻言出声:“他就是你的曾祖父,虽然本身的力量已经很薄弱,但我相信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消失,你最好趁现在这个机会和他谈谈,别把他当成一个怨灵,而是把他当作即将去世的家人,或许这样对他来说能够有所帮助。”

顾风并不明白月灵的意思,在他的记忆里,就连爷爷提到曾祖父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他只知道祖上能够说得出名字的人都是警察,却没有想到曾祖父当警察是为了驱魔,而他的父亲不允许他成为警察,也是因为同一件事。

因果轮回的说法不假,可看着前方黑影,顾风依旧无法把他当作亲人,眼中神色却又坚定了几分,几乎恨不得立即拔出匕首,将前方黑影解决!

待它完全走近,顾风才彻底看清,那人的亡魂呈现怨气集聚的白色,周身却包裹着强大的黑影戾气,所以在远处时,它看起来是黑色,可实际上,仍是怨灵的实质。

可这么一看,倒是比之前的女鬼还要厉害。

真的要想对付它,首先要剥离它周身戾气,才能真正接近它的魂魄,将其灭魂。

叶欢上前,明知这件事不该由她插手,但她仍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和他谈过,尽管当时时间紧迫,说得不多,但他见到你同样成为了警察正在驱魔、保护人类,他很欣慰,也为你自豪、骄傲。”

不止这些,叶欢在幻境里还见过顾风爷爷小的时候,说起那时的画面,叶欢一一描述,尽管无法勾起顾风相同的回忆,但在他记忆深处倒是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说起来那时候的家,只是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还会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同样的话。

心情复杂极了。

耳畔再度传来叶欢低缓轻微的嗓音:“我记得你钱包里有全家福,或许拿给它看,能够唤醒它的理智。”

给一个鬼看他的家庭合照?

若是照片被毁了,岂不是……

顾风眉头紧皱,并不认同叶欢的提议。

但看旁边月灵,她却挑了挑眉,示意他将照片拿出来。

顾风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去掏钱包,可这时,靠近他们的亡魂已经狂化。

就在它急速冲上来时,叶欢挡在了前面,月灵却不为所动。

以往总是习惯躲在月灵和杨卓身后,叶欢也没有料到这时月灵没有出手,她独自站在阴冷的鬼气里,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顾风想要伸手将叶欢拉回来,却被叶欢抬手阻止:“等等!我想它应该还记得我是谁。”

黑暗的力量难以揣测,叶欢站在原地不动,“小顾”的亡魂同样没有进攻,可余下的亡魂却从周围朝他们靠近。

而这些亡魂都受“小顾”的意识驱使,“小顾”没动,它们自然也就停在了四周,并没有立即对叶欢他们展开进攻。

月灵推了顾风一把,示意他将照片拿上前去。

也不知管不管用,顾风只能按照月灵的安排将照片从钱夹里取出,举到了亡魂眼前:“这是我的家庭合照,你认识上面的人吗?”

说完这话,顾风眉头就皱紧了,总觉得这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转而就想将照片收回,但“小顾”的脑袋却在这时偏了一下,如同看到了那张照片一般,双眼仔细去辨别照片上的人。

但他的眼睛已经没有瞳孔,和女鬼一样,只剩苍白的眼白。

那神态细看起来十分恐怖,顾风几乎不敢与他对视,叶欢也是如此。

内心的力量驱使着顾风,又将手中照片往前送近了几分:“叶欢说你能够感应到我们血脉之间的关联,也知道我和我的家人经历了什么。我想,你一定是在我们第一次来到剧场时就读取了我的记忆,确认了我的身份,才想到要给我们提供线索,是吗?”

亡魂没有回答,它只是偏着眼眸去看,又好似真的在听顾风说话。

只有月灵注意到,在顾风说话的时候,亡魂身边四周的黑气正在渐渐散开,引来附近其他亡魂的骚动。

这里的每一个变化都能引起他们的警惕,顾风慢慢将照片收了回来,对上亡魂的眼睛:“你的使命已经结束,女鬼被我消灭了,你不用再留在这里封印她,担心她会继续杀人。她已经灭绝了,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任何你,你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内心复杂的情绪却越演越烈。

但亡魂好似明白他的意思,骤然间,周身蔓延的黑气完全散开,露出原本苍白的怨气魂魄,而那怨气好似也正渐渐呈现出消散的趋势,显露出稍微正常以及完整的五官。

不过,整个过程发生的十分迅速。

几乎就在怨气消散的那一刻,“小顾”的亡魂就被袭来的一阵寒风吹散,在他们眼前消散的无影无踪。

顾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转眼看月灵,只听她淡然说道:“他自己进入了轮回,是你帮他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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