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灼已经闭上了眼。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宽大的衣摆铺在地上,莹莹流光在衣服上的金色花纹上流转。
似有金色曼珠沙华在黑暗中生长。
过了一会儿。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又出现了,似乎是某种小动物,紫色的瞳孔看着瑰丽异常。
它盯着姒灼看了老久。
似乎有些困惑。
然后在黑洞洞的洞口中。
探出一只小爪子,还长着淡紫色的绒毛。
紧接着,毛茸茸的紫色小兽,在黑洞洞的洞口浮现了身形,约莫只有人的巴掌大。
淡紫色的眼睛圆溜溜的。
整个身子看起来也是圆溜溜的。
活像一个紫色的毛线团。
它迈着小短腿跑到躺尸的姒灼面前。
绕了几圈,不知道在干嘛。
天秀依旧闲闲地嗑瓜子,看着不省人事的姒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送给她。
“戏精躺尸。”
小兽身上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有微微的甜醉感,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它歪了歪头,显得有几分可爱。
竟然还开口说话了。
“你脑子里的那是什么东东?”
小兽的声音宛如孩童,带着满满的单纯与好奇,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噗!”
天秀没忍住,一下子笑喷了。
小兽这话有意思,真有意思,原谅它笑点低,脑洞比较大,于是乎,它代替姒灼回答了一下。
“还能有什么?太阳虫呗。”
姒灼听得青筋一跳,日常想掐死它。
除了想掐死它的冲动之外,心中还有些疑虑,总觉得天秀屡屡骚话连篇,在故意刷存在感。
它搞什么鬼?
天秀其实是慌的,它此时仿佛在看戏,若姒灼睁开眼看它,就会发现。
它磕瓜子都磕的心不在焉。
天秀正在疯狂给主神传讯,“主神粑粑,肿么办,窝窝窝担心她会受刺激,万一一不小心记忆恢复了肿么办?”
“封了。”
对面不假思索地说。
“可可可是,封印肯定会留下痕迹,万一被她知道,还不造反?!”
主神顿了顿,“她不是一直想造反么?”
“……”
说的也是哦。
“那……我真封了?”
天秀还是有些不确定地说,确认是个怂团子。
“那些记忆,除了给她增加负担,没有任何益处,不封,等着看她发疯?”
主神的声音淡淡。
“哦哦。”
天秀连连点头,趁主神还没挂,撒泼卖萌喊苦喊累哭唧唧了一阵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
得到主神一句,“嗯,最爱你。”
天秀好似没听出主神声音中的无奈。
只顾着独自陶醉。
啊,本神使尽管不在神界。
依然独得主神粑粑的恩宠哇~
“嗷呜!”
这时,小兽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想碰姒灼的额头,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姒灼“诈尸”了。
她饶有兴味地抓着小兽,坐在地上,拎起它捏了捏,软乎乎的,“你又是什么东西?”
“嗷嗷嗷,疼,好疼,坏银你放开我!”
小兽拼命蹬腿,可惜兽小腿短,怎么挣扎都翻不出姒灼的五指山,拼命释放香气。
却悲伤地发现,这对她没用。
姒灼起身,衣摆在地上扫过,却未曾染上一丝尘埃。
她不但没理会小兽的挣扎。
反而还捏得更用力了。
“回答本皇的话,不然本皇就炖了你。”
姒灼语气很平静,轻飘飘的,活像吹来一阵阴风。
凉飕飕,阴森森。
小兽抖了抖,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呆,似乎是被吓到了,可怜兮兮的。
“我、我不能吃的……”
姒灼默了默,看着手里这几两肉,又忍不住捏了捏。
“瘦不拉几的,塞牙缝都不够。”
小兽连连点头,眼睛湿漉漉的,怎么看怎么乖萌可爱,“嗯嗯嗯,那就不吃!”
姒灼一点都没有get到它的萌,似笑非笑地看着它,这货可是会真正意义上的萌死人的。
信了它的萌就会死人。
瞧瞧周围那些干尸和枯骨,绝对和它有关系。
一开始姒灼就觉得那香气有古怪,似乎有迷醉人的神智的作用,不过不知为何对她却无效,她一点要昏迷的感觉都没有。
就是觉得味道越来越浓。
有点熏人。
似乎是想竭力把她熏晕。
她为了自己的鼻子。
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再说了。
它又不是小花。
小花萌起来,是让人想把这个字拆开来念——
日日月月地在上面草。
而对于这个不知名的生物。
姒灼可不吃这一套。
“少给本皇废话,玉华在哪儿,还有你是什么玩意儿,不想死就快说。”
姒灼另一只手的掌心祭出一团火焰。
缓缓靠近嗷嗷叫的小兽。
“嗷嗷,烫烫烫,不要烤我,你不是说要炖我么,为什么要烤我,嗷呜嗷呜,好疼……”
“……”
你的关注重点很奇怪诶。
姒灼有点烦它,一点都没有怜香惜兽想法,直接点燃了它易燃易炸的毛。
顾左右而言他。
废话忒多。
欠收拾。
“嗷呜——”
“我要秃了!”
“好烫好烫,我要熟了!”
“说说说,马上说!”
“我是大名鼎鼎的织梦兽,你不能吃我!嗷呜!说说说我说!”
“玉华他在……”
...
玉华在长寿镇。
至少在他的感知中。
是这样的。
长寿镇为何会叫长寿镇,自然是因为镇子上的居民,都比较长寿,至少在普通人中是这样的,与修真者自然还是比不得的。
长寿镇的人,为何会长寿呢?
用镇子上的居民的话来说,就是风水宝地,祖上积德。
风水宝地,玉华看来,就是灵力浓郁。
祖上积德……
祖上积的是德,还是祸。
这个,有待考究。
玉华立于一家阁楼之上,垂眸望着镇上集市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清风拂动他的衣袂,恍若谪仙遗世。
他看到一名孩童,拿着糖人嬉笑着,在行人间穿梭,最后抵达一名摆摊的老妪面前。
老妪看起来约莫耄耋之年。
可玉华听到,孩童笑着唤“老妪”。
“姐,糖人好甜,你尝尝……”
玉华的眸色微沉。
如记忆中一样,玉华刚来长寿镇没多久,镇长便找上了他,态度很是恭维。
慕强之余,似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