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几十年也好，为什么那个能够在你身侧的人不能是我？！
“前辈，不…云东华，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还是说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怎么想的吗？”
看着面前不再以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对他冷声发问的北辰凛子，他一时间竟有种感觉恍如隔世的感觉，有点恍神。
虽然坦率地不像她了，但还是能够知道这并不是律者意识占据了主导意识的样子…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哪怕给你的是最伤人的回答？我没那个兴趣。”云东华左手轻抬，残破的亚空间自他的身后打开了一个方形的空间门户，对着面前依旧等待着答复的北辰凛子道，“相别这么久一定有许多想说的，进来聊吧。如果想动手的话，我自也会奉陪。”
话音未落，他背着双手，退了一步，整个人便没入了外界看不明状况的亚空间之中，明显不想再多同面前已然背离初衷的北辰凛子再多费口舌了。
她看着面前哨卡依然阻拦着自己前行的路的长挡杆，心中猛然生出来些许没来由的酸涩感来。
这根挡杆仿佛是上天给她与云东华之间划定的界限，虽然相隔看似只是咫尺之遥，但实际上却是海角天涯。
二人已经是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北辰凛子抿紧嘴唇，手中长刀挥舞，将挡杆斩成了数十段，她的眼神此刻不知怎的变得格外坚毅起来。
我不惜成为了律者也要回来再见东华前辈最后一面，又曾会为止步于此？也许这只是自我满足而已，但我希望，就算在前辈看来是我背叛了，与其是被炮火和其他战士杀掉，还是死在他的手上更让我，安心点。
她毫不犹豫地快步踏入了空间门户之中，而下一刻那道通往亚空间的门自然也是消失不见，既然北辰凛子进来了，那么也自然没有继续开着的必要。
入目所见皆是荒芜，黄沙赤岩远远近近，绝崖峭壁于四面环绕着她此刻所站立的阔大盆地，波澜起伏，纵然立于最高的山巅朝着远处望去依然看不到这片天地真实的尽头。
“这里，是哪里？”
“这里算是，我创造的世界吧。算是个不错的战场，应该是放开手脚的。你觉得呢，凛子？”
云东华平淡的声音此时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回答了她的这句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
北辰凛子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此刻距自己距离稍稍有些远的他，她微微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摆正了架势，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倘若只是剑术的话，我不会输。”
“是吗？这样啊……”
而云东华的面色依然如故，平静无比，嘴角不再带着往常的温旭笑意，此刻噙着的只有着让人感到无比陌生的冷意。
他的双眸之中映射出淡淡的蓝白色微光，若凑近仔细观察的话则能发现如同电脑基础程序一般的一节节井然有序的数字不停滚动着，理解复现的力量于此刻已然发动，完全笼罩了这片亚空间。
无限剑制·刀剑神域(Sword Art online）！
无数刀枪剑戟毫无征兆地凭空显现，宛若一夜春雨后破土而出的竹笋一般。云东华自身旁随手拔出一把通体材质格外优异，由特殊合金打造而成的黑色唐直刀来。
刀身上有着如同人体经络般，密密麻麻浅浅的黑色纤细纹络，这赫然是一件可以籍使用者体内的崩坏能而增强锋利度与刀自身坚韧程度的现代性对崩坏武装，而非是单纯的普通开刃长刀。
雪亮的刀刃与漆黑的刀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似日落西沉之时，这一天最后的那一瞬白昼与自远处延伸而来的无尽夜空交相辉映，纯粹的白与黑莫过于此。
“前辈，你该真的以为仅凭剑术就能击败我吧…而且，还制作出这么多武器来，难道不怕我从中取用吗？”
云东华右手握上刀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在随手挽了几个剑花，完全熟悉了一下这把刀的具体手感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直视着对方应答道：“考虑到后续武器损坏的可能性，所以，无妨。”
“你太傲慢了。”
“你必然会说这种话，所以无所谓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手执刀朝着她缓缓行去，眸子之中满是漠然，仿佛一块永不融化的万载寒冰，冰冷地不存在任何人情，“既然你来了，就必然做好了殒命的觉悟…别让我失望，后辈。”
刹！
话音未落之际，云东华的身影便转瞬间来到北辰凛子的身侧，未闻其声，先见刀光，一记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斩击带着可以切开空气的锋锐破空而来，目标直指她那莹白的脖颈处。
北辰凛子手中长刀一转，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挡住了这充满杀意的一击，她手中长刀的刀脊虽然稳稳地抵住了云东华手中长刀的锋芒，但终究因为材质稍差一筹的关系被斩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露出了内部未曾氧化的金属层。
虽然先手一击未中，但他并没有气馁。如果这样简单的一刀北辰凛子挡不住的话，才是最不正常的。
此次使出的招数比之以往在训练场中比斗之时相比天差地别，毕竟那只是互相切磋，是带着善意的对决。
而现在，可不存在什么点到为止的规则。胜者生，败者死，这就是战场唯一的规则。
没有错对之分，也没有正邪之别，只有截然不同的对立立场。
一切的爱恨、过往、所有的事，都将于此间化作尘土，弥散于此战之中，成为败亡之人的殉葬品。
两人的身影穿梭在沙尘之中，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手中的刀更是被挥舞地仅存残影，无论是怎样的一次交击碰撞之间都会飞溅出无数火花来。
北辰凛子早已脱下了那件遮掩身形的长袍，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在失踪之前穿着的连衣带甲的专属战斗服，她的左手上也不知何时握上了那把平生都没有出鞘过几次的白色肋差，与云东华进行着激烈异常的交战。
她此刻使用着的剑术也不再是她最为常用的北辰一刀流了，而是二天一流的参差刃法，不仅杀伐进攻行云流水，格挡防守更是堪称严丝合缝。
云东华现在使用的则是他自行整合出的个人战法，没有拘泥于固定的流派，均是他一路走来所总结出来的经验积累。
特别是对于人形对手的特殊对敌经验，而不是对大型崩坏兽的攻略战法。
从杀人，到拿起手术刀实地理解了人的躯体，他也是有所收获，随后研究出了一些对于对人以及对律者特攻的战斗方式。
“……”
“虽然不明白你会这样做是为什么，但是我是坚信着这个世界未来终究会得到应有的改变的。”云东华手中的长刀此刻划过一道优美迅疾且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弧线，和他此时的嘴角一样，“我相信着人类的未来，也不会放弃任何先前迈进的可能性来试着触及真正的胜利。”
漂亮的一击，虽然没有斩中北辰凛子的身体，但也是彻底地让她身形失衡了一下，而那把肋差也被打飞了出去，让她不得不重新用回原先抛弃了的北辰一刀流。
拟似礼装·九九至尊于此刻瞬间完成着装，古朴大气的龙纹盘绕于每一寸衣料之上，虽不是龙袍却更胜龙袍。而后时之神盘也于他的脑后缓缓浮现，三根长短不一的金属指针也开始转动起来，此刻他的双眼透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右瞳的机械时钟看起来也是越发精细，甚至能够于其细小的间隙间窥见银色的齿轮不间断地缓缓运作着，而他的左眼，虽然其中隐匿着的物像仍旧只能窥见模糊的边缘轮廓，但可以肯定的是也一样是与时间有关的某种器具。
云东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面前仍旧满脸阴沉，依旧一言不发的她：“…将军了，所以啊，拿出你的所有实力来！然后用手中的剑告诉我，你的真心。”
北辰凛子下意识地再度握紧了手中的刀，眉间微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到最后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来，神情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一颗泛着七彩光华的透明多边形晶体忽然浮现而出在她的心口处，很明显，这便是她体内的律者核心。北辰凛子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律者核心，而这颗律者核心内部的能量波动也随即变得剧烈起来，绽放出相当炫目的强烈光芒，也笼罩住了此刻的北辰凛子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