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大嫂子见自家婆婆脸色越来越差,大气都不敢出了,心里已经开始懊恼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然后歇了会儿吴婶子却是再次开口了:“等事情明了,咱们就要一个祖宅,其他的都捐给寺院,大郎几个到时候兴许是可以谋轻松的活儿,你们搬过去,我跟你们阿爷就不去凑热闹了。”
“啊?娘,到时候您不跟我们一起啊?”吴大嫂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嗯,这些年我们老两口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不想同昔日那些人往来了,即便真相大白,但走了的人也回不来了,咱们家同以前也不一样了。
让你们回去,是因为家里那些小家伙们还能谋个前程,我们两个老家伙半截身子在黄土里,已经看淡了。”
“阿娘……”
吴婶子摆了摆手:“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暂且就这样。”
吴大嫂也不敢再多说了,像个鹌鹑一样地缩起了脑袋。
隔壁堂屋里的安檀音正拽着阿翁的衣角,满脸好奇地追问:“您就透露一点点嘛!”
“透露啥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阿翁抬头望天,啥也不想说。
“哎,阿翁,我看您同隔壁吴叔可真的是半点都不相识,好像也没什么感情,真的是亲叔侄?”安檀音怪笑着问。
“切,你这破孩子!远房叔侄总行了吧,反正记住了,你家隔壁可不是平常人家,只要别得罪人家就行了!”阿翁说罢还撇了撇嘴。
“好吧。”安檀音见也问不出什么,也就收回了自己的好奇。
阿翁对吴家的事情虽是很清楚,但作为暗探,保密是他最为基本的原则,这种事情除非吴家自己开口,否则他肯定不会透露的。
安檀音也不是真有多想知道,就是一时好奇就去闹闹阿翁,虽然也没闹出什么花来。
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安家姐弟妹三人就再次跟着阿爷一起往南山去了。
此时沿途的风景和春日里又完全不一样了,春日里的嫩绿如今已经变成了郁郁葱葱的一片绿海,安檀音觉得这就是氧吧了!
坐在马背上即便是带着帷幔,脸上依旧是可以感受到太阳的炙热,安檀音忍着自己又要黑上几度的痛,感受着热风,按下热得有些浮躁的心,眯着眼欣赏起眼前的一切。
“阿姐,咱们回去再弄酒曲来得及吗?”阿序坐在马背上扯着嗓子问。
“来得及,咱们估计得花好几天的时间,先来山里好好休息休息,等回去了又要用力干活了!”安檀音笑着应了起来。
“好,我用辣廖草去小溪里醉鱼!”阿序满脸兴奋地喊着。
只有小阿瑶在安檀音怀里点着小脑袋,额头上还有一些汗迹。
到了南山脚下大家就下了马,春日里虽已是一片绿,但还是可以看到路的,如今更是路都不见踪影了,直接被深深浅浅的绿色覆盖了起来。
“你们跟在后面啊,阿序你牵着马!”阿翁说罢就拿起镰刀走在了前面。
镰刀一阵霍霍之后小道上的树枝野草就被砍倒了,一条纤细的小道映入眼帘。
“什么时候我才能学剑啊 !”
“这路成这样,萧阿叔这都不出来了吗?”
姐弟俩各想各的,一会儿啊啊啊尖叫,一会儿唉声叹气的,画面好不和谐。
到后面这路都没了,安檀音几次试图自己也来开路都被阿翁阻止了,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萧阿翁的小破屋处。
斑驳的树影映在茅草屋上,旁边的草地上开着各种颜色的小野花,溪流里的水势比春日大了许多。
圆润的鹅卵石在溪底闪着柔和的光,安檀音拴好马之后直接捧着溪水洗了洗脸。
“哇!好凉快!”旁边的阿序直接脱鞋在溪水里划动着小脚丫。
“阿序!你阿姐我在洗脸,你在洗脚!!!”安檀音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吼了起来。
“嘿嘿,我这不是特地来下游了吗!我肯定不会去阿姐上游洗脚的!”阿序咯咯咯笑个不停。
“哼,最好是!”安檀音说罢就开始拿着小帕子给阿瑶洗脸洗手。
溪水是从山涧流下来的,没有阳光的照晒,加上山里温度本来就低,这溪水就显得特别的冰凉,甚至安檀音不禁想着在这溪水里冰上一个大西瓜,这才是夏日标配啊!
一行人在溪边好生休息一番之后,萧阿翁这才背着药篓子从山上回来,跟大家点了点头之后就看向了安檀音。
安檀音老实巴交地把阿瑶交给了阿翁,自己就小碎步地跑去了萧阿翁身边。
“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做药膏吗?我去挖了些药草,趁着几日有时间你多看看多学学。”萧阿翁轻声道。
“好嘞,谢谢萧阿翁!”安檀音直接从焉哒哒变成了眉眼飞扬,转变速度之快,旁边的阿翁和阿序看着直摇头。
“看到了吧,这世间的女的啊,变脸速度都是如此之快的!你长大后就懂了!”阿翁说罢还拍了拍阿序的肩膀。
阿序有些懵逼地点点头,然后又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溪水。
原本以为又要沉迷于草药的学习之中,哪知这次萧阿翁直接带着她一起实践了起来,这做药膏可就比辨识草药有意思多了啊!
如此想着安檀音还嘎嘎乐了起来。
萧阿翁注意到安檀音似乎比在城里更为放松了一些,原本有些老气横秋的小姑娘此时满脸亮晶晶的,身上也满是活力,萧阿翁很是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所以原本说要采野果子酿酒的姐弟两,一个做药膏,一个在小溪里捉鱼,完全把之前在家里做的计划忘得干干净净。
反正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安檀音对于做药膏这个事情还是很上心的,第二日直接跟着萧阿翁一起去山里找草药,然后自己动手做药膏。
至于阿序,玩了半天的溪水之后,对小鱼也渐渐失去了兴趣,第二日就背着箩筐跟在萧阿翁和安檀音后面,去山里找野果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