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上元节也是余二表现自己最好时机了,所以在正月十四这天,余二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干净利落的丝毫没有当初从牛马行买回来的样子了。
酒肆里的活动是他来主导的,小墨和阿妮娜都是要听他指挥,安檀音虽是有些不放心,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余二试试。
“阿序,等下你就带着他们去外面吆喝,别喊坏了嗓子,累了就歇会。”安檀音见余二不好对阿序开口,自己便就在阿序身边说道。
“嗯,好的,阿姐!”
“那女郎,今天店里的账目就交给您了。”余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行!”安檀音果断地接下今天大管事余二发出的任务。
因为有足够的准备,所以上元节三天虽是有些劳累,但也算是井井有条。
只是客人多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可这些酒肆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如今的玲珑酒肆比去年这时候名气大得多,所以酒客也更多,屋里坐不下的就提着酒壶酒杯去外面,反正只要能放蒲团案几就能坐人。
到了第三天安檀音都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累了,但一想到赚钱,还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至于阿序那几个小家伙,前面两天蹦跶过头,第三天都直接在永和坊呼呼大睡了,根本就起不来。
以至于傍晚的时候安檀音和酒肆里的人招呼好之后,就独自往永和坊去了。
此时西市不少店铺摊位都早早地点上了花灯,各种样式的花灯把原本就热热闹闹的西市点缀得更加耀眼夺目。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安檀音感觉自己再也不是过客,自己就是这些人,自己也是实实在在的长安人。
出西市的时候天色还有一丝橘色的微光,安檀音径直往南走,不到一刻钟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
“咳咳咳,安家大娘子!咳咳咳!”安檀音忽而被墙角边的有些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环顾四周发觉此时这附近人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人,这才放心了起来,眯眼看着喊自己的人问:“你是?”
“我是陈家的!这才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了!”对面的小姑娘有些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
“哦,我们又不熟!”听出来这是陈家那个小姑娘,安檀音抬脚就走,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我脚崴了,你扶一下我!啊哟!”
“安檀音!你敢把我丢在这边!呜呜呜!”
安檀音可不管那丫头在那里如何地哭嚷,脚步越发地快了,甚至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人越来越远了,陈家丫头这才停了下来,小声地朝着自己身后道:“都说了她根本不会搭理我的,二十文钱拿来!”
“拿了钱就闭嘴,免得到时候我把你嘴撕了。”身后之人哑嗓子道,声音里似乎都冒着寒气。
此时眼见快到永和坊了,安檀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觉地避开了什么祸事,结果啪的一下,安檀音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嗡,天旋地转之后就直接倒地。
不好,怕是要被人开瓢了!如此想着便就陷入了昏迷。
不远处的护卫听见声响迅速朝着这边靠了过来,但已经不见安檀音的身影了。
安檀音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摸向了自己的大腿,厚厚的袄裙之下依旧能摸到匕首的形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四周是一片黑漆漆,有微弱的光从不远处散过来,但这也照不清道路。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安檀音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下心来听。
“说是让这丫头饿个两天,然后再卖去平康坊。”老妇人沙哑着嗓子道。
“咦?不是说把脸划了吗?”另外一位年轻一些的声音有些不解地问。
“咱们老爷能听她的?这丫头至少能卖这个数儿呢?约莫还是个雏儿。”
安檀音忍着眩晕听得一脸迷茫,这都是啥啊?难不成这是要逼良为娼?难道不是为了酒方子?
迷茫片刻之后安檀音小心翼翼地从袄裙里摸到匕首,自己手脚都没被绑起来,应该是被关在了屋子里。
如今光线不好,安檀音一时也分辨不了这是哪里,但是可以确定这一带就是长安,这两位妇人说的都是正宗的长安话,而且言辞之中似乎对长安很是熟悉。
如此想着便就松了一口气,深呼吸几下之后安檀音立马就扯开嗓子尖叫了起来。
“啊!!这是哪里!”
尖叫一下就跌跌撞撞地朝着有光的方向跑了过去。
“有人吗?救救我,啊!救命啊!!!”
胡乱的叫嚷了几句立马就把人引了过来。
“喊什么喊!!”老妇人慢吞吞地提着油灯走了过来,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在油灯下边显得有些可怕。
安檀音眯眼就着油灯的光,发现路道两边的墙壁和正常的屋子似乎不一样。
静了片刻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冷风,安檀音收回视线基本上肯定自己应该是在地下地窖,抑或是专门关人的地下室之类。
“婶子,你为何要关我?这里又是哪里?”安檀音紧紧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地问。
“我就是看门的,也不用你知道是在哪里,你就好好在里面待着,晚点有人过来找你的。”老妇人瞥了安檀音一眼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