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过了七八日,长安城渐渐地传出了关于秦山落匪的消息,此时安檀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在南山守着的方大郎也是等事情尘埃落定这才来长安,简单地商议了一下春酿的事情就火速回南山准备去了。
酒肆里的事情基本上没什么特别需要安檀音的,再加上账册是阿序在盯着,安檀音就重新恢复了悠闲的样子。
甚至对酒肆的经营似乎也不如从前那般上心了,偶尔是隔上好几日才会去酒肆一趟,这就让阿序很是困惑。
“阿姐,你怎的都不去酒肆那边看看啊?”阿序歪着脑袋看着正在看医书的安檀音。
安檀音轻轻卷起书卷,笑着道:“因为咱们酒肆基本上是稳定下来了啊,现在无论是阿姐在不在,酒肆都是可以照常营业的,酒客有余二他们招待,账目有阿序你,阿姐现在就可以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了啊。”
“可,可阿姐不准备继续酿酒了吗?”阿序有些不放心地追问。
“当然继续了啊,阿姐还有很多不足呢,还要继续学习才行,就像这医书,若是阿姐多知道一些药效,是不是也可以泡一些药酒?这些学识都是相通的。”安檀音耐着性子解释道。
“嗯,那我也努力学习!”
阿序捏着小拳头很认真地说着,坚毅的小脸似乎是散发着爱学习的光辉。
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听到了阿翁和阿瑶的声音,五岁的阿瑶走路很是利索,矮墩墩的小身子机灵极了。
小短腿爬过门槛,像一缕小旋风一样地朝着安檀音冲了过来。
“阿姐!我吃了糖!”说着还龇牙咧嘴地给安檀音看。
安檀音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小鼻子道:“你呀,也就还能玩两年,回头你就跟着阿翁后面学识字!”
“这个事儿我还想跟你说一下呢!”一听到安檀音说这个事儿,阿翁立马就凑了过来。
“哦?阿翁有什么建议?”安檀音很是好奇地问,关于阿瑶的教育问题他们还从未商量过。
阿翁一本正经地坐好,摆好架势轻咳一声说:“我虽是可以教你们读书识字,但女孩子家的那些规矩什么的我肯定不行的,所以我有个想法。”
“您说。”此时安檀音大致已经猜到阿翁的意思了。
“隔壁吴家马上要来一位女先生,吴家小丫头会跟着女先生后面学习,要不你也把阿瑶送过去。”阿翁捏着小胡子乐呵呵地说着。
旁边的阿瑶昂着小脑袋跟着一起傻笑,安檀音看得眼睛一抽一抽的。
“那也得明后年,阿瑶现在还太小了。”
虽是觉得阿翁的想法不错,但阿瑶和吴家孩子年纪还是差好几岁的,才五岁的小小人儿,这还是享受童年的时候啊!
阿翁倒也没坚持,实在是他也不舍得小家伙啊!
但虽然安檀音没有去吴家,但吴家婶子却是来了安家。
午后的阳光有一丝丝的暖意,安檀音见吴婶子来了立马就迎了上去。
虽说吴家昔日的冤案已经被重审了,但吴婶子和吴叔并没有离开永和坊。
而是继续在吴家这个小宅子里安安静静地生活着,似乎对旧日里的人和事做了一个了断。
“阿音在家歇息呢,婶子有话儿同你说。”吴婶子笑眯眯地由着安檀音挽着自己的胳膊。
安檀音见吴婶子似乎是有要事儿,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寝屋。
“婶子您坐,我去把暖炉拿过来。”说罢就小跑着去了堂屋,直接把堂屋里的暖炉拿了过来。
等安檀音在案几边坐好之后,吴婶子这才开口。
“阿音,你应该听你阿翁说了吧,正月底我家会有个女先生过来,主要是教导我家俩女孩子,婶子想问问你,你要不要也过来?”吴婶子很直接地看着安檀音问了起来。
安檀音微微一愣,转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扬着嘴角道:“原来婶子是这个意思,阿翁理解错了,跟我说想让阿瑶去您家跟先生学习呢!”
“呵呵,那老爷子!我特地在他面儿说的,哪知道他还是理解错了!这位女先生是我闺中密友,早些年遇人不淑,前些年才缓过来,这次也是看在我们昔日的交情上才应下的。”吴婶子语重心长道。
安檀音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出意外这兴许也有宴佑琛的手脚在里面。
思索片刻问:“具体是要跟着先生学些什么呢?”
吴婶子轻轻拍着安檀音的胳膊笑着说:“先生除了教人读书认字之外,还有琴棋书画,更重要的是长安城内各大家族的关系梳理,你这开了酒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了解一下也没错的不是?”
安檀音见吴婶子说得如此直接,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应道:“行,其他的我觉得自己不一定用得上,但那些大家族的关系梳理我定是要好好了解一下的,那就麻烦婶子了啊。”
“不麻烦,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等月底先生过来我再给你说。”吴婶子乐呵呵道。
迟疑片刻安檀音继续问:“那束馐是多少啊?”
“这个不用你来,自然有人早早地就付了的!”吴婶子说着就用眼神调侃了起来。
“婶子!”安檀音脸热热的,声音却是有些娇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