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第三次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当他走到原先的病房时，却并没有看到沈小凡。
正好一个护士经过，林奕赶紧拉住护士：“这房间的病人呢？”
护士看了看林奕：“你是问那个脖子受伤的女孩吗？”
“对。”
“哦，她已经转去普通病房了。”
“为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病人自己要求的。”
“那她在哪间病房？”
“你等等啊，我查查。”
护士说着走去护士台，拿出记录表。
“哦，在A区的302病房。”
林奕谢过护士，赶紧去找A区302病房。
普通病房一个房间有三个床位。
林奕走进302，靠近门口的床上躺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有人进来，她微张眼睛瞅了一下，看是不认识的，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中间一张床位是空着的，上面堆了一些生活用品，可能是那个胖女人家属的。
靠近窗口的那个床位半拉着帘子，林奕看不到床上是不是沈小凡。
出于礼貌，他问了一声。
“请问，沈小凡在吗？”
帘子被拉开，一个面容清秀白皙的少女支着半个身子靠在床头。窗外的一抹阳光正好照射在她脸上，仿佛给她的脸踱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黑瀑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更加映得她的面容如银月般皎洁。
林奕没想到沈小凡长得还挺好看。
之前来的时候，她虚弱的只剩一口气，脸色苍白的跟纸片一样，当时的她比白法医解剖室里躺在不锈钢解剖台上的尸体好不到哪儿去。
如今看到这样的沈小凡，林奕也一时有些呆愣住了。
沈小凡看到是林奕，先对他笑了。
“是林警官啊。”
听到沈小凡叫自己，林奕才一下回过神来。
他马上走过去。
“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
“嗯，你还是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
沈小凡看起来精神大好，说话落落大方，跟前一次询问她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只是脖子上还缠着纱布。
“你……恢复的怎么样？”林奕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沈小凡。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沈小凡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怎么转来普通病房了？”
“哦，我想着既然没事了，就不浪费钱了。”
林奕这才想起她是孤儿，医药费暂时得由她自己垫付。
想到她还是个学生，没什么收入，林奕又为她担心起来。
“你还是学生，这医药费……”
“哦，我平时有做兼职，手上有一些积蓄。”
听到这，林奕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他觉得这女孩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遇到赵局，会不会也去了孤儿院？
林奕仿佛从沈小凡身上看到了自己另外一种可能的命运。
“林警官你坐。”
看到林奕一直站着，沈小凡指指床边上一把椅子。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不是，主要是我仰着头累。我这脖子……”
林奕还以为沈小凡是客气，没想到沈小凡是嫌弃他站着，自己脖子不舒服。
他尴尬的笑笑，坐在了椅子上。
“那个……上次来的时候，你状态不是很好，今天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嗯，上次我也没办法回答你更多问题，今天来有什么要问的？”
沈小凡知道林奕来，绝对不是看看她这么简单。
林奕没想到，这女孩年纪不大，却有着跟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
想来，这也是她作为孤儿的代价吧。
“你上次说对当时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现在有没有想起来一些。”
既然沈小凡主动提了，林奕也不客套了，眼下最首要的，还是要找出这个袭击她的凶手的线索。
“嗯，这两天我躺着的时候，也在回想当时的情形，确实想起来一些。”
“哦？”听到沈小凡说想起来一些事，林奕有些喜出望外，他原本不抱什么奢望。
“我当时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才停步的，然后那人就从背后直接在我脖子上划了一刀。”
“什么？”林奕大惊。“有人叫你名字？”
“嗯。”
“你没有听错？”
“肯定没有，我很清晰的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我才停下来的，那天雨下的很大，我本来走的很快。”
林奕没想到，凶手在袭击沈小凡时，还叫过她名字，那么，凶手根本就是认识沈小凡的。
“难道，袭击你的是你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声音挺陌生的，可能我不一定认识他，但他可能认识我。”
“那个声音你能形容一下吗？”
“那个声音……”沈小凡低下眼眸，开始回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轻微的颤动着，让林奕突然生出了一丝心疼。
他不由的好奇女孩的身世。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跟案情无关。
“那声音有点低沉，不过好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之前肯定没听到过这个声音？”
“应该……没有，不过也不一定，他就喊了我名字，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实在辨别不出。”
虽然有了新的线索，但这个线索并不清晰，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认识沈小凡。
看来，要找这个人，得从沈小凡的社会关系入手。
想到这，林奕想起了沈小凡还在外面打工的事。
“对了，你在哪里做兼职？”
“我……”
沈小凡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奕对沈小凡的反应有些奇怪。“如果凶手认识你，很可能就是你接触过的人，所以你的社交范围，我们可能都需要进行调查。”
听了林奕的解释，沈小凡知道自己也不好隐瞒什么。
“我在皇家一号俱乐部打工。”
“皇家一号？”林奕没想到，沈小凡居然是在夜总会打工。
他重新上下打量沈小凡，她看起来清丽脱俗，完全没有夜场女人身上那种风尘气。而且她还是新闻系在读研究生，怎么会去那里打工？
看到林奕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沈小凡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警官，不是每个去夜场工作的女孩都要做那些。”
看到沈小凡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林奕有些不好意思。
“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奇怪，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打工呢？”
“那里工资高啊。不过你放心，我只是个服务员，不是你想的那种。”
听说她只是个服务员，林奕松了口气。
不过，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打工，总归还是有危险的。
“那种地方，还是不太适合女孩子，尤其你……”林奕本来想说，尤其你这么漂亮的。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合适。
“赚钱嘛，哪里钱多就去哪里。”
“你很缺钱吗？”林奕脱口而出，问完他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