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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压迫感,是战将强者吗?’永志从端木弘毅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让他不舒服的压迫感。他不自觉地想要后退,想到对方可能是找他有事的猎魔者,他耐心地等待在原地。只是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对于身负重伤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

就在这时,端木弘毅说:“把你的手给我吧。”

永志迟疑着,递出自己的左手。

端木弘毅微蹙眉头,补充道:“是你的右手。”

“抱歉,我的右手受伤了抬不起来。”永志瞥了一眼夏尔那边,发现一些尼特莱尔家族的人正在向这边张望。更远的地方,会场里的人正在有序地离开。

“也对。”端木弘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双手结印。第六感的视界之中,数条光线被端木弘毅的手指牵引,在他的掌指之间穿插,瞬息之间,一个奇妙的青色光纹在他的两手之间成形。他轻轻地向前一推,一股白中带青的光波便自那光印之中射出,滴滴点点地落到永志的受伤的手臂之上。这些都是灵力,因为掺杂了个人的意志而有着其他的颜色。但由于他手中的印式的作用,这些灵力反而比普通的灵力能起到有效的治愈作用。

感受到手臂之上传来的清凉之感,永志惊讶地动了动手臂,发现断裂的骨头居然好的差不多了。他看着端木弘毅,心中为其增加了不少好感。

“谢谢。”永志感激地说,他把端木弘毅当成是猎魔者方面派来的救护员了。

“一个小术而已。”端木弘毅解开手印,干咳一声,对永志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端木弘毅,星国分部在堕落都市这边的负责人之一。”

‘端木?星国?’将两个元素连接到一起之后,甘天立刻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疑问便是那真正的端木家之人。而且不是端木藤虎那样的分家之人,能够做到负责人的位置,即使是在端木家之中也必然是说话有分量的人物。加上那种压迫感,永志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一个来自端木家的战将强者。

‘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不过他给我治伤了,应该不会抱着什么恶意吧。’

永志试探性地问:“那个,有什么事吗?”

“我就直说了吧。”端木弘毅说,“我已经调查过你的过去,发现你的确是和我们端木家有着一些渊源。毕竟当初我们端木家在离开华国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些族人因为种种原因而被迫留在那里。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端木家的祖地,就在安宁城附近。”

端木弘毅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永志还不明白,那他真的可以去死了。显然端木弘毅是想借此机会承认他端木家人的身份,至于理由,永志只能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端木家的人会仅仅因为飘忽的血缘关系就拉一个人入伙,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永志已经不相信这种好事了。

和云风对话之后,永志知道自己不是云风真正的孙子,自然也和端木家扯不上什么关系。是要继续自己的骗局,还是就此坦白呢?永志一时有些纠结。

见永志一脸的犹豫,端木弘毅笑道:“你无需担心什么。我的话在家族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而且像你这样的天才人物,怎么会有人不同意你的加入呢?”

“可是……”永志还在犹豫。

端木弘毅继续道:“我话都说到这份上,想必其中的意思你已经明白了吧。孩子,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晓了。一个人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是很艰难,很孤独,很无助的吧。刚才的战斗我都看在眼里,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在拼命地战斗。这份意志,我很欣赏。”

永志心中一动,道:“您也知道我和夏尔为什么要战斗吧。”

“你是说那个赌局吗?”端木弘毅笑道,“尼特莱尔家族对于你来说是个庞然大物,对于我们端木家来说可不算什么。放心吧,他们不敢违背赌约的。说实话就算你没有胜利的把握,我们也有办法让他们输的一塌糊涂。”

“真的吗?”永志兴奋的说。

“真的。你以为咱们端木家是什么?”说着,端木弘毅向着永志伸出手,道:“好了,现在你就和我走吧,我带你回家族。”

“什么?”永志吃了一惊。

“难道你对这里还有什么留恋吗?”端木弘毅盯着永志,“这是变异种的都市,也是猎魔者本部的都市。在这里生活不利于你的成长。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星国分部的资源虽然不如本部,但是你的实力摆在那里,一定会受到重视。有其他的族人陪伴,总比你在这里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好吧。”

见永志面露挣扎之色,端木弘毅接着说:“我知道这样的环境更容易培养出强者来,但是风险也很大。当然如果你非得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反对。但是你必须得先跟我回家族一趟,认祖归宗。这样的话,你才是真正的端木家人,这样的话,你才能站在端木家这颗大树下面乘凉。像你之前那种妄自菲薄的行为,以后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儿。”

永志咽了一口唾沫,端木弘毅所说的无疑对他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跟着他一起回去的话,那些端木家的人都会把自己当作亲人看待吧,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足够让自己高兴了。跟着他一起回去的话,自己就是端木家的族人了,小小的尼特莱尔家族还敢和自己对抗吗?跟着他一起回去的话,也许,自己就能够找到那一度迷失的方向了吧。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让永志无法做出决定。

到底是哪里不对?永志苦思冥想着。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入他们之间,“端木弘毅,你这样,可算是在挖我们的墙角啊。”

永志循声望去,只见教士已经来到他们近前,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僵硬,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端木弘毅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只是想带回我的族人而已,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好意思,”教士说,“在加入猎魔者之前,他已经签过合约了。换句话说,现在的他是本部的所有物,不是随随便便雇佣的那些人呢。”

端木弘毅看向永志,问:“你签订了合约,什么级别的合约。”

永志身躯一震,缓缓地说:“我签订的是超A级的合约。教士说的没错,我已经不再是华国的公民,甚至也不再是一个享有作为自由生命权利的人类。”当时的永志无依无靠,没有生活的目标,签订合约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未来。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对自己失去各种权利的事实有所在意。

“这下可不好办了。”端木弘毅略一沉吟,追问道:“那么,猎魔者本部给过你什么好处呢?我仔细地说一说吧,就是那种无偿的,为你而做的事情。”

永志看看教士,又看看端木弘毅,开口道:“机甲训练营的课程?不对,我是付钱了的。猎魔者的那些装备也都是我自己的钱,搏天术的课程也是,学院的录取也是。不过,安排考试能算是他们的付出吗?”

端木弘毅面露喜色,道:“还有别的吗?”

永志绞尽脑汁,半响,沉声道:“我给本部拍过一集网剧,虽然没有任何金钱上的好处。但是就我的知名度提升的这一点上来看,我觉得这就是本部给我最大的好处了。”在端木弘毅的点拨之下他逐渐地醒悟过来,似乎从加入猎魔者到现在,教士一直都在用各种极端的情况挑战着他的极限。这确实是让他的力量得到了增强,但无法遮掩他没有得到本部多少付出的事实。

端木弘毅微微一笑,而后面有愠色地说:“哼,猎魔者本部,真是好手段啊。”

教士说:“我倒是想听听看你对本部到底有什么意见?”

“谁都知道,猎魔者本部是猎魔者之中最强的集体,前十三队之中随便挑出五个战队来就能全灭一个大国的分部。猎魔者本部不仅强者众多,拥有的资源也是最多的。”说到这里,端木弘毅话锋一转,“可是你们身为猎魔者之中的龙头老大,最近几年表现得未免有些高傲了吧。你们在世界范围内筛选有潜力的新人,遇到天才基本上都是直接带走,即使是在分部的辖区内也一样。如果你们只是这么做,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们在以极低的代价让那些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加入之后,根本就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和培养。你们只是把他们带进猎魔者的世界,然后让他们自身自灭,或者是单纯地给他们制造一个个的难题。一千个人进来,到最后能够加入本部一百个战队的,恐怕还不到一百个人吧。”

“适者生存,我们筛选的标准向来如此。”

“有的人想要中途退出,加入其他的分部去。但是这时候,他们刚刚加入的时候签订的条约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了,即使明知自己不适合本部,他们也只能坚持下去。”端木弘毅沉声道,“既然判定他们没有通过筛选,为什么又要将他们留着这里?”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教士说,“合约上一开始就写的清清楚楚,不存在诱骗的问题。还是说,本部出台的合约阻挡了你们挖墙脚的道路呢?”

端木弘毅冷哼一声,道:“没必要和你争论什么。端木永志是我的族人,就算是违约,今天我也要带他离开这里。按照猎魔者里不成文的规则,对于一个本部根本就没有付出多少代价来挽留的人,他也只要支付一点点的代价就可以脱离了吧。”

“等价交换嘛,的确是有这么一条规则。可是……”教士转向永志,提高了自己的音调道:“带走他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既然我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合,不妨听听他的意见吧。”

“无谓之举。”端木弘毅看向永志,自信地说:“告诉他吧,你会回归到自己的家族里的。”

永志避开他们的视线,不安地在地面在地面上看来看去,面色凝重。今日的决定,毫无疑问将对他,对赤井美奈的命运产生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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