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刚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不佳”走了过来,语气迟疑地发问,“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诗若雨脊背一僵硬,而后,讷讷地回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嗯,不过似乎你还放不下,其实,你心里依然很喜欢他吧?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记不住的人,别扮得像个情圣一样!”诗若雨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泪水已然抹掉,视线仍朝着外面。
某人即时挑起了眉头,不以为然地驳道,“谁规定失忆就不懂情爱了?你不觉得这样正说明了我以前在这方面是个很厉害的人吗?”
诗若雨扯了一下唇角,不再接话。
“喂……”
“对了,以后请别随意接我的电话,最好,不要碰我的手机!”诗若雨终于看向他,神态颇为严肃,认真。
某人一怔,便也道起歉来,说他是无心的,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去接了,还又提起他的失忆症,乞求她原谅,且保证以后不会再重犯,言语真切,态度诚恳,表情可怜。
所以,诗若雨心中就算再不高兴,也只能作罢,何况,目前她的心思被其他事占据着。
快速调整一下心情,她讪讪然地他说一声没事了,叫他自便,随即返回自己的卧室。
刚坐下不久,天瑜来电,一开口便问她是不是又和御宸希闹翻了。
原来,她挂了御宸希的电话后,御宸希转为找张天瑜。
忽然接到御宸希的电话,张天瑜惊诧无比,他还一开口便是没前没后就问她们的新住处地址,天瑜于是蒙了,想到这几天若雨的古怪,便反过来问他,为啥不直接找若雨?难道是跟若雨吵架了?又做了什么伤若雨的事?御宸希沉默,天瑜于是更加肯定心中猜想,忍不住责备起他来,然后,只闻他冷声沉怒地打断她的责骂,又一次要地址,威胁如果不说,立刻把她解雇!
听完天瑜在电话里的述说,诗若雨不禁想起那天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绝非善类,对她,他舍不得伤害,但他会把怒气发泄到她在乎的人身上。
如今,他果然说到做到,真是混蛋极了!
就着电话,诗若雨没多加解释,只叫天瑜别理会,安心干活,天瑜也不追问,决定等今晚回来再详细聊,跟诗若雨说一声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而后,挂线。
距离通话结束已经十几分钟,诗若雨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口前,目光停在御宸希昨天发来的那条短信上,犹豫再三,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几下之后,他倒是很快接听,似乎早知她会找他,诗若雨心情于是变得更差,语气也又冷又硬的,直截了当地怒问,“御宸希,你到底想怎样!”
相较于她的窝火,御宸希倒是心情大好,慢悠悠地应道,“我想怎样你不是很清楚吗!”
诗若雨冷笑,稍顷,态度坚决,“如果你是想死缠烂打下去,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先别说结了婚都可以离,何况我们只是男女朋友,大家觉得不合适,随时都可以分开的……”
“谁说结了婚可以离?我一旦结婚,这辈子都会只认定这段婚姻!至于你,若是硬要离婚,那么,我会用我的下半生去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电话里传来的嗓音,骤然也沉冷了下来,似乎能让人感受到对方浓浓的盛怒。
诗若雨顿时怔忪了一下,数秒,美丽的樱唇再一次往上扬起,又是苦涩嘲弄地冷冷一笑后,回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现在,就当我单方面提出分手,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走下去了!其实,御宸希,你最不缺女人,何必对我苦苦相缠,让彼此都痛苦!”
“我追你,让你觉得痛苦?诗若雨,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音量的分贝陡然飙升了好几倍,诗若雨条件反射地移开手机,正好这时,敲门声响起,时不佳喊她,说切了水果,问她吃不吃。
诗若雨过去开门,跟他回复说不用了。
时不佳见她举着手机,表情异样,于是低声问,“又是那个前男朋友吗?他不死心又打过来了?需要我帮你吗?”
音量纵然不大,但由于诗若雨没捂住话筒,而电话那边的御宸希又是一个听力敏锐之人,隐约听到了,马上气急败坏地发出了质问,怒气比先前都大。
诗若雨一双秀眉深深地拧起来,用手势对时不佳打了一个提示,重新关上房门,返回窗口处,坦白道,“我照实跟你说吧,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先前那样说,是想摆脱掉你,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可以放过我了吧!”
“那他是谁?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他是……天瑜的表哥。”
“表哥,表哥就能招呼到家里住吗?这满街都是酒店宾馆,为啥不叫他去外面住?”
“我们没钱,住不起,行了吗?”诗若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尽管有点自嘲,但也是实话实说。
御宸希噎了一下,而后,道,“OK,这件事先不算,我要见你,立刻!”
诗若雨沉默,数秒,便也答应了,问他在哪里见面。
他说,去他办公室。
诗若雨拒绝,提议另约地方,譬如,咖啡厅或茶室。
然而他却又说,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等下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诗若雨于是趁机提议,既然没空,那就下次再见。
“废话少说,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要是看不到你出现,叫张天瑜等着收解雇信吧!放心,公司会照足规矩赔偿她!”话毕,男人立马掐断电话。
诗若雨握着手机,简直要气得爆炸!但气愤归气愤,她还是乖乖地赴约了。
找个借口跟那个“时不佳”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阵,叮嘱他别到处乱跑,然后,不顾他困惑又略带探究的眼神,匆忙忙地离开家门。
虽然南宫泽叫诗若雨做到颁奖典礼后再走,但其实只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跟在现场看他领奖,至于工作上,已经渐渐转移,基本不用回公司,所以,诗若雨时隔几日再回到这个地方,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途经大堂的时候,她通过落地窗看到花园里的熟悉景物,不由萌生一股过去走走的冲动,但想到那人给她的时限,便又马上打消此念头,步伐加快,朝电梯方向奔去。
“诗若雨,你又替泽少来见总裁大人了哦?”
秘书处的几个美女们,主动跟她打起招呼来,每人脸上都充满了礼貌热情的笑。
诗若雨这也才想起自己这次是空着手而来,霎时愣了一愣,心里微微窘迫和紧张,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上来这里,不管她们心里会怎么想,由她们去吧,于是,也礼貌性地回她们一笑,事不宜迟地走到御宸希的办公室门前。
敲门,但没回应,她试着推了一下,开了,于是,抬步,进内,下意识地朝帮办公桌方向看,可视线尚未扫到,忽觉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伴随着一股强力将她推到旁边的墙壁上,她的嘴,被人狠狠地吻住。
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因为,只有这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每次都是这样。
这一次,诗若雨不再挣扎抗拒,而是静静地任由他疯狂地吻着她,直到他吻够主动停止。
娇嫩的樱唇,经过火热的吻,染上一抹诱人的绯红,御宸希目不转睛地盯着,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捏着诗若雨的脸颊,微喘着气,一言不发。
诗若雨也先是愣愣地望了他片刻,随即调整一下神色,若无其事地道,“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御宸希回过神来,没马上回应,而是握住她白皙的皓腕,将她带到沙发处,坐下来,睨着她,终于说道,“嗯,我也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出发前不是好好的吗?短短数日就变了天,你说不是因为那个男人,那到底是为什么?或者,埋怨我迟归?那是因为临时有事处理,不得不耽搁两三天。”
“是吗?真的是因为工作处理?又或者,其实是别的事情?因为别的女人?”诗若雨不由也迅速接话,有些事,脱口而出。
结果,御宸希一震,黑眸微眯起来,迸射着鸷冷的光芒,探究式地瞅住她,质问,“什么意思?什么别的女人?听谁胡扯什么?”
诗若雨静默,不语,因为她觉得,就算说出来又怎样,他会承认吗,不,他只会掩饰!他能这样做,肯定早就想到了掩饰的办法!
所以,何必呢!
不过,御宸希可不罢休了,两只手分别抓住她的两边肩膀,那么单薄纤细的肩,在他宽大的掌心中显得异常脆弱,似乎只需轻轻一用力便能将它的骨骼捏碎。
诗若雨痛得蹙起了眉头,瞪着他,见他依然沉着脸非常不悦状,于是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去意大利到底是干什么?另外,平时那么频繁地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当真是为了工作?但宸亚不是一个娱乐公司吗?用得着经常跑去国外?别告诉我那是业务需要,别说是宸亚,就算是整个中国,也还没这类公司能这样做呢,因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你出差,才不是为了公事!”
在各种会议上能言善解的御宸希,听到这番话不由也哑口无言了,看着她激动、悲愤、失望、甚至绝望的模样,他大手握得甚紧,有些话,几乎要冲破胸腔,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法予她坦白!
诗若雨不知情由,只认为他心虚,解释不了,顿时更加悲愤,抬起手,使劲地推开他,往门口冲去。
御宸希回神,将她拉住,诗若雨挣扎,低吼,“御宸希,要么放开我,要么解释,足以令我信服,否则,给我滚!”
“对,这次出差,的确不是因为宸亚,而是另有原因,至于是什么,我迟点跟你讲,等到可以讲了,我会都告诉你的!”
“迟点?敢情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说就现在说!”
“对,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御宸希便也直说一句,看着她瞬间杏眼圆瞪怒气再起的模样,他哭笑不得,在她继续挣扎逃离之前,铁臂如山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抱起她阔步走向休息室。
诗若雨挣扎,叫嚷,甚至,破口大骂,可惜,都没法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抛到床上,伟岸健硕的身躯如大山般趋压过来,伴随着低沉冷冽的嗤哼传到耳畔,“本不打算这么快要你,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之前那些承诺,作废吧!”
诗若雨心头不由变得更加震颤,惊恐万状地瞪大双眼,羞愤嚷道,“御宸希,你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嗯,你想的话我随时配合!”说话间,他已经重新压下来,嗓子变得有几分暗哑。
随着在他的一步步侵略,诗若雨眼中怒意渐渐消退,转向迷蒙起来。
“怎样,无耻吗?还要更无耻一些不?”男性低沉暗哑的喘息声中,已经夹杂了些许狂乱,炽热的肌肤如火一般烤炙着她。
诗若雨本能地挣扎,却又马上发觉,某人全身肌肉跟着紧绷起来……
她心头猛然一悚,再也不敢动弹。
分别近十天,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她,特别是更深人静的夜晚,散发出渴望她的信号,可见,他忍得多难受,他有多么的需要她,是以,这一刻,他直想将她吞没,融入他的骨血里。
而事实上,御宸希也这样做了,他不断朝她进攻,掠夺,侵占。
空气中,几乎要燃烧起来,凶猛灼热着人的神经,迷失了人的心智,一切理智和束缚似乎在顷刻间都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男人出其不意地停止下来。
他双手分开撑在她的两边腰侧,喘息粗重,眸色暗沉,凝聚着一片暮色,犹如漆黑的夜空中繁星被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眶发红,强忍着泪,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几乎咬出了血也不吭一声。
耳边,突然响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你这般纠缠不舍,不就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我的第一次吗,或许,我可以试着找其他人弄掉它!”
如此宝贵的东西,她却说得如此轻松、随意,只因她觉得他一直在逼迫她吗?她宁愿,随便找个人,也不愿意给他?就因为,他暂时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个承诺?
小丫头,假如,我不停止,就这样放任下去,彻底地把你占有,你会怎么样?怎么样?
他不敢去想,从而,也不敢这样做!
见他不再动了,诗若雨渐渐从绝望中苏醒,虽然对他的及时收手感到意外,但也着着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真的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更何况是这样的形势下!
一会,她试着抬起手,欲推开他,目光却正好触及他……于是,又赶忙停止,手僵在半空,不敢碰他,生怕一个不经意,令他兽性再起,继续方才的动作。
御宸希眸色仍如深渊一般暗不见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少顷后,发话,“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才不这样和我闹别扭?”
闹别扭?他把她对他的失望,当作是闹别扭?
好吧,她不跟他争辩!
略作沉吟,诗若雨淡声应了出来,“除非你和辛敖芙解除掉男女朋友的关系!”
其实,这只是她想摆脱他的一个借口,因为她觉得,他不会这样做,她认为,他对她就像其他女伴一样,只是逢场作戏,真正认定的终身伴侣,只有像辛敖芙那样与他门当户对、能在事业上帮助到他的豪门千金!
后来,他放她走了,切确地说,是他在听完她的话后,神色复杂地瞅着她凝望了片刻,一语不发,然后,起身,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诗若雨看着他高大挺直的背影,俏脸渐渐呈现出一抹苍白,嘴角,笑得苦涩而凄然,胸口,痛得无以复加。
她机械似的穿上被他解除的内衣、外衣,拉好被他掀到腹部的裙子,末了,小心翼翼地下床,跟着步出休息室。
经过洗手间时,听闻里面传出来的哗哗水声,她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迈起步伐,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间豪华气派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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