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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护士说的,昨晚有一段时间他太困,就趴桌上睡了会儿,醒时候发现过了查房时间,他赶紧去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人没在病房,正准备找呢,就看见他自己回来了,他怕被领导骂就没上报。”

“没查房,也就是门还没锁。出去了多长时间,哪个时间段出去的?”

“我问过护士,他回来时候是12点差几分,具体几点出去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是10点之后,10点以前他还在病房,护士见过。然后我们去看了监控,他是11点27分出去的。”

“嗯。”顾星乔点点头,他走近病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盯着顾星乔看了一会儿,说,“牛,牛……”

“牛?什么牛?”

一旁的护士解释说:“警察同志,他叫牛飞,患有精神分裂。”

“吃,吃,吃……”牛飞依旧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宋七梧侧耳仔细听了几遍才听清他说的话,问道,“吃?吃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吃。”牛飞一边笑,口里还流出口水。

宋七梧再问,学着他的语气,“吃,吃,吃什么?”

牛飞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有听懂,忽然说了两个字,让在场的人顿时毛骨悚然起来,他说:“眼睛!”

宋七梧心头一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吃眼睛?难道另外一只眼珠子被他………”

宋七梧话没说完,可是众人却听明白了。

“太恐怖了吧?凶手真是他?他杀了甘松?”

“天哪!”众人惊呼,尤其是医生护士,吓得全部退到一边,用惊悚的眼神看着牛飞。

宋七点还想再靠近问他什么,被顾星乔拉住了,他看看宋七梧,“我来。”

“甘松,认识吗?”顾星乔放慢语气,放低语调,重复了几遍,精神分裂病人并不是听不懂所有的话。

“甘松,认识吗?”顾星乔再问。

“甘松?”牛飞露出疑惑的表情,或许在想顾星乔在说什么,“甘松?”

忽然,他露出笑意,好像是想到了,呵呵呵的笑了几声,“甘松,挖眼睛,甘松,挖眼睛,甘松,挖眼睛,呵呵呵,呵呵呵……”

在场的警员们是明白了,甘松就是牛飞杀的,否则他怎么可能说出这句话。

可是,因为他是精神分裂症,所以即遍他亲口承认杀了人,他的口供也不具有法律效应,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无法弄清楚他为什么要挖人眼睛?甘松又为什么大半夜跑出来见他?

众人一筹莫展,宋七梧的视线忽然停留在牛飞藏在袖子里的手上,她一把钳住牛飞的手腕,拉开袖口,露出一双剪着锯齿状指甲的手,看起来很锋利,上面还有一些红黑色的污垢。

牛飞慌张的挣脱手臂,把手藏进袖口,口中一惊一乍,语调高低起伏的念着,“藏起来,藏起来,藏起来……”

顾星乔示意,有警员过来提取了他指甲里的红黑色物质,不出意外,这个应该就是甘松的血,是牛飞用锯齿状指甲挖人眼珠子留下的血污。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这时,顾星乔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喂,张淼。”顾星乔接起。

“顾队,甘松的家人已经通知了,不过他们表示找到凶手后会直接到警局去,不打算来医院了。”

“知道了。”顾星乔挂了电话,“收队。”

宋七梧走前,还特意嘱咐了一下医生护士,“这几天你们要注意保护自己,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和他接触。”

“谢谢警察同志,我们会注意的。”负责牛飞的男护士道了声谢。

一行人赶回警局,把在牛飞指甲里提取的物质拿去做了检测,而向葵这边的尸检也很简单,尸体没有其他伤痕,就是被硬生生扣掉眼珠,在尸体上也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什么东西,死亡时间就是在夜里23点至凌晨之间。

凶手是甘松基本是可以肯定的,可棘手的问题还在后面。

宋七梧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两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而且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下午,检测结果出来,红黑色物质就是甘松的血。

“打电话给两人的家属,让他们尽快到警局来。”顾星乔再次吩咐张淼,“直接告诉甘松家属,说凶手找到了!”

“是。”张淼应了一声,又去打电话。

甘松家人听说甘松死了,没有露出一点悲伤之色,张淼说找到了凶手他们还质疑道:“这么快就找到了?你们该不会是骗我们到警局去的吧?”

张淼想骂娘的心都有了,妈的,老子吃饱了撑的骗你到警局?

气冲冲的挂了甘松家属的电话,张淼耐着性子又打给牛飞的家属。这次,张淼更是差点被气疯!

“喂!你好,请问是牛飞的家属吗?”

“牛飞?”那头的女人一愣,“噢!是的,你是医院吗?牛飞怎么了?”

“不是医院,这里是明城警局,请问你是牛飞的什么关系人?”

“警局?牛飞咋啦?”那头的女人似乎有点怀疑,并没有说自己是牛飞的什么人。

“他涉嫌谋杀,请你们尽快到警局来一趟。”

“谋杀?牛飞是病人,好好在医院治病呢,怎么会杀人?你这个死骗子!别再打来了,我们没钱!嘟,嘟,嘟………”

张淼傻眼了,楞楞的看着座机电话。

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张淼难以置信的指指自己,“她说我是死骗子,然后就挂了!”

“呃……”众人哑然,这样的事还是很少遇到的,牛飞的家人是被骗过吗?怎么这么大反应?

“再打!”顾星乔说。

张淼深呼吸,再次拨打过去,发现这个号码已经被拉黑了。

“拉黑了!”

“换一个座机。”

张淼又换一个电话,“喂,牛飞的家属,我郑重通知你,这里是明城警局刑警队办公室,牛飞涉嫌谋杀,请你们务必要警局来一趟……”

“你这个骗子怎么又打来了?你是不是要说让我交钱保释?他是疯子不用坐牢?我告诉你我们没钱,你再打来我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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