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至日如期而至,这一天大部分的学子都选择回家过年,就算不回家的也有很多选中离开学院,毕竟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得。
重安学院对学生管束严格,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许离开学院的。
归至日后便是新年,虽然大部分的学子和导师都已经离开,但是学院内部还需要布置准备,还有很多繁琐的事情要做。
-墨芳院-
“墨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打开房门,也不知道对方在院门口处站了多久,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墨启中敛起眼中神色,自然地推开门,招呼道:“来了怎么不进来,外面天冷,小安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今日是归至日,墨大哥怎么不出门看看。”
走进屋,打量这屋内的四周,倒是跟本人一样,清淡雅致,规规矩矩,墨宝悬挂,窗外竹影摇曳,就是这个香总像在哪里闻到过……
“孑然一身,这样的日子不适合我,来了这么久倒也没问过小安家在哪里,这样的日子没想过回家看看吗?”
安蓝眼底深幽如海,半响不语,对方像是没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依旧行云流水般,洗茶煮茶。
“墨大哥不是早就知晓我是哪里人了吗,派去跟踪我的人说得不清楚吗?”
修长白皙的手将温热的茶杯慢慢地推到她的面前,没有回答她的话,语气温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说道:“喝些,暖暖身子。”
安蓝伸手拿起了茶杯,看了里面的青绿色的茶水,还泛着热气,茶香悠然。
随后又放了下去,并没有喝的打算。
在她手指抽离的瞬间,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刹那间两方微微触碰,一瞬而散,似有电流划过,指腹温暖柔软,掩住心尖的颤栗兴奋,抬头间,端起茶杯皆饮而尽。
安蓝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看着他放下茶杯,眼中认真地对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伤害你。”
她也确实没觉得他能干出在茶里下毒的事,他若是调查过她便该清楚,大部分的毒于她来讲都没用,更何况她手里还有狐咻,万毒之首,更是解毒圣药。
而且以他的性子,他也不屑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不要碰这里的东西。
但是她没打算解释,他的话她更是半句不信,师傅救他全族,予他重任,他不也有了异心,而她又是来抢他权,影响他利益的人,他又为何会对她特殊宽待呢。
看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间,地上已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还在屋内有热龙,俩人都有功夫在身,倒也不觉温度变化。
“他们也该拿到名单和各院对牌了吧。”
望着门外的景色,墨启中看向安蓝,微微一笑,“翰慧国今年的雪倒是下的早些,往年都是冬日快要结束才有这么一两场,看来今年要更冷些了,那个侍女有准备好今年的冬衣吗?”
面具下安蓝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的举动他竟毫不意外,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不过也没关系,我早通知刺绣斋准备好了冬衣,差不多也该完工了。”
墨启中看着那张玄铁面具,摸了摸刚刚有些酥麻的手指,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新的茶杯,将手中的茶壶沏入,“喝些吧,久等枯燥,早膳吃过了吗?”
“你既然知道我来的目的和动向,那么,墨先生想要什么?”安蓝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眸,一眨不眨问道:“你想要什么?”
随着她的靠近,鼻翼间,那股向来清冽的味道里仿佛糅杂了许许的不同甜香,淡雅不腻,却又来势汹汹。
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克制自己想要伸手想要抱住的念头,喉咙处微痒,却又不愿退后分毫,难得靠近的机会。
深邃晦暗的眼眸似要穿透面具看透她整张脸一般,一寸寸移动,一瞬间竟然让安蓝感觉到一丝毛骨悚然……
明明知道面具并没有离开脸上,对方也更不可能看清她的脸,但是这样的注视却叫她格外的不舒服。
那样炙热幽深的眼神,她只有在师兄的眼睛中看到过,让她忍不住退却。
而她也确实往后退了一步,想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却被不知何时环在她身后的手一下子给箍在怀中。
安蓝心中大骇,挣扎起身,想要运气反抗,却忽然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怎么会?
是那香!
目光不禁移向还在燃动的香炉,这个香有古怪!
头顶一声轻笑,似欣慰似赞赏般说道:“这么快便能反应过来,不愧是小安。”
如愿抱得怀中的人,墨启中平日寡言的性子,此刻却变得话多了起来,一手大手便能拦住她整个人,将怀中的人整个环在其中,另一只手将桌面的茶水尽数倒掉。
“此香采集了虚无崖四周的珍奇花草,还有一部分来自其他地方的迷药混合研制的,我知你体质对大部分的毒药都不惧,而我也没想过要对你下毒,迷药之类并非毒药,为了更万全些,特取虚无崖的草木之气,熟悉的气息没想到反而叫你警觉了。”
摸了摸怀中人的头顶,无视她的怒视,说道:“只是你太警觉了,感觉到了香的熟悉却让自己反而不敢碰了其他东西,而这茶恰恰便是解开这迷药的解药。”
“小安,你看我是不是很了解你。”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覆盖到她面容前,将她面具从脸上一点点挪开。
看着眼前的面容,墨启中一愣,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美。
容色秀美,如花照水,如月映波。
白皙似新雪的肌肤,触之犹如玉石般滑腻,她的眼尾带着一抹艳红,嘴唇紧紧的抿着,带着不忿的望向他,澄澈的水眸哪怕是在怒视也都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之前种种猜测到验证,他知晓了她是女儿身,心中欣喜大过了惊讶,而如此,绝色之姿闯入眼中,竟让他有一种她本来如此的感觉。
安蓝双手握拳,咬着牙,无论怎么运气都无法将体内的药逼出体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感觉。
是她冲动心急了,还是过于自信,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比她聪明,比她强的人比比皆是,仗着自己有先决机遇,总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胆大,却忘了当初自己做事的原则,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