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前六日的考试,第七日的考试来的人更多,原因无他,今日那位司安先生就会来到考场,不论是导师还是学生,都想见见这位传闻中史老的徒弟,重安学院的少主。
也多亏了这学院广场够大。
前六日皆是必修考试,第七日按照往年来说应该是选修考试,但是由于今年新加了一项班级考试,便将往年的选修也改在其中。
“墨先生,这少主怎么还不来啊,考试就要开始了,要不派个人去问问。”几位老头抻着脖子,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墨启中坐在广场主位的左下首处,看着广场处聚集的各班,“少主不会来这的,她的学生还在下面。”
重安学院六年制,三年开启一次招收新生,没有级别之分,这里你早来三年,和晚来三年的人都是一样,主要看你学得多少,都学完你可以提前毕业,学不完六年之后你也得走。
每一回虽然考试内容不同,但是考试难度不会根据你所学多少而改变,成绩好的,往往是会的多,所以一般来说,刚来的成绩都很惨,极少例外。
这也是重安学院最变态的地方,适者生存。
“先生,昨天晚上的口水鸡做得真正宗,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呢。”不光是徐熙,其他少年也齐齐看去,眼神透着渴望。
对于他们这种吃了好长时间自己做的饭菜,忽然吃到如此美味的菜肴,简直就是人间绝味啊,欲罢不能啊。
安蓝侧头,眯着眼,透着一丝危险的信号,“得寸进尺是不是?”
少年们疯狂摇头。
徐熙勾唇,望着安蓝,“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我们这次的考试,若我们零班在新生大比中拔得头筹……”
“嗯哼?”
“一个月伙食。”
“那输了呢?”
“训练翻倍!”安蓝一声轻笑,“成交。”,然后转身朝看台走去。
“你是不是疯了,跟先生对赌。”萧邪懒懒地一靠旁边的石像,总一副没有骨头的慵懒模样。
看到他在自己旁边,徐熙吓地疯狂后退,“你离给小爷远点!”
其他人哄笑一团。
萧邪咧嘴笑得更欢了。
……
“快看,那位就是司安先生吧!”
“这就是传闻史老的徒弟?”
“什么传闻,那可是墨先生亲口说的,我二姐在女院考试的时候也是亲耳听到的!这位司安先生可不简单,前两日在女院不仅开除了一位唐家小姐,还把一位先生也逐出了学院!当时墨先生就那么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真的假的,司先生这么厉害?”
“何止厉害啊,司先生当时可神气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说‘重安学院不要品德不佳的学生,更不用师德有缺的导师!’,这重安建校以来就没有人敢如此霸气放话的,别说学生皇家贵胄,少主门主的居多,就导师一个个的也大有来头啊,这司先生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快,赶紧细细同我们讲一讲那日发生的事情。”
少年们迫切地围在一起讨论着那日的事,时不时朝看台方向看去,眼神带着崇拜。
这个时期的少年,
浑身热血,渴望肆意,鲜衣怒马的人生;
向往江湖,快意恩仇,把酒言欢的潇洒。
“少主。”本来还漫不经心看着下方的墨启中,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其他导师一听,也都赶紧站了起来,整理下衣袍迎去。
“少主。”“少主。”
来重安学院就任的导师,都会称史兽崖为院长,或史老,而未来要继任院长职位的人,自然便是少主了。
在他们看来从未听说史老有过徒弟,如今竟蹦出一个关门弟子,那必然就是下一任的重安院长了。
安蓝道“墨大哥,怎么又叫我少主了,不是说好叫我小安就行吗。”
“人前还是叫少主更好,不然这群老家伙难免会生出上下不分之心,人后你才是大哥的小安。”靠近安蓝耳边,悄声说道。
一股幽幽馨香,飘入鼻尖,不似女子的胭脂水粉,不同室外花草果香,轻轻淡淡,却更勾人靠近。
神色一瞬恍惚,墨启中一向淡漠不静的凉眸也起了一丝波澜,重新看向安蓝,却不动声色。
“少主前几日在女院所为所言,当真有院长当年的风采!想当年史老他老人家大刀阔马开启了一系列其他学院没有的先例,广招天下学子,上至贵胄,下至寒门,更是开下重安男女皆收的先河,可惜如今的学子,越发的品行不端,但个个背景不小,少主所为正是我们想了很久却不敢做的事,真是少年有为啊。”
在场的几位男院斋长先生都是学院的老人,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主,虽然年纪轻轻,但手段雷厉风行,先创零班,再收九子,现如今更是接连开除学生和导师,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干出什么惊人之举来,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们都不愿与之对上。
“少主气度不凡,不愧是院长亲传之人,诶呀,我那孙儿要有少主这半分风采,老夫也就知足啦。”
“晋先生,您快别想了,这少主自然一等一的好,且是我等子辈可以比的,不过啊,您那孙儿已是相当优秀了,去年的结业考试,我可记得他文试是拿了头筹的,哎呦!可羡慕死人喽,有如此优秀子孙。”
“哪里哪里,不过是资质愚钝,较其他学子更努力些而已。”嘴上说着谦虚,眼里却难掩骄傲。
“少主,您主家是那司家吧?”一人试探地问道,接着气氛安静,都等着安蓝的回答。
安蓝只是沉默,对他们并没有对上墨启中的热情态度,只是背过手,安静地看着他们围着她,听着他们说这漂亮话,对于他们的问话也不理会。
木仲迁拿着酒壶,挡住他们进一步的向前,“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口水都快喷到老头我的脸上了,想说什么就直说,马屁都拍到自家马上了,啧啧,咋就不脸红呢?”
一席话,倒叫刚才那几位互捧的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您倒是老样子,说话还这么不给人面子。”安蓝充满笑意地说道。
“也不知道哪个泼猴,曾经跟我说,面子这东西,最不值钱,自己若没有,别人也不必留!”木仲迁笑骂道,“泼猴果然还是泼猴,古灵精怪,红白脸都让给你演了。”
“哈哈哈哈哈,您这嘴啊,真是半句也不退让。”
其他导师也都惊呆了,要知道木仲迁作为传史斋长,却是出了名的毒舌,谁的情面都不给,说话总挑最狠的说,可这如今,竟然也会笑着同一后辈玩笑,他们莫不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