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场之人,除了心智明确坚韧者,其余人皆是第一回审视这个问题。
“将相本无帅,卫国战疆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江湖载酒行,莫问侠客名,哈哈哈哈哈。”
“屋……屋宅可安否,唯勿扰清幽。”女院的姑娘说完脸都红了起来。
一个两个,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开始说出自己最初的志向,最开始的样子。
“为国,为民,为公,寻可见之路。”
“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这样的情绪开始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是感慨万分。就连很多先生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荡。
少年的意气风发,最初的赤子之心,多少年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该是什么样。
……
一旁的零班看到这一幕,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涌向心头。
“这就是先生,总会在无形中影响更多的人。”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温泽看向她的目光此回格外的幽深,让一旁一直在站他身边的程瑾捕捉个正着。
不过心底还来不及多想,肩上便搭上一只手晃悠着。
“嗨,你们说,这先生身上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我们知道的,长相,年纪,家世,本事,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我们知道几个?不过估计我们这几个人的老底,倒都被查个底掉了。”
别看平时徐熙吊儿郎当,总是作死搞事的样子,但是能与这几位共称九子,可不是傻白甜出名的。
“先生姓司,以史老的名声威望,他不会平白选一个普通人做他的关门弟子,听说司家倒是出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小少爷,年龄也是与我们相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先生。”
程瑾侧身滑掉搭在他肩上的手,心里对这个猜测却不置可否。
如果先生真的是十五府司家的人,像十五府这样的势力,没理由把这样的好事藏着掖着,除非有比做四老徒弟更大的坏处,因此无法承认她既是十五府的人,又是史老爱徒的这件事。
可是实在是不合理……
这现在的九国说着好听叫得上号是八大世家,十五府,可实际上,那个让皇族都退让三舍的只有十五府而已。
这样的势力,若还是史老的爱徒,有这两座靠山镇着,简直可以横着走了,实在没道理不承认啊,到底是什么呢……
“敢不敢摘了先生的面具?”将皓轻挑着眉,说出了所有人内心都蠢蠢欲动的想法,就连宁逸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作死你们自己去。”楚宸转过身,不想参与此次“谋划”,免得引火上身。
萧邪坏笑一咧,对这个提议看来很有想法,典型的好了伤疤忘疼,天天巴不得搞得什么才好。
……
“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墨启中一声轻笑。
旁边的人也不禁感慨,“少主真是有院长的风范了。”说完想到旁边站着的人,自觉失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
只见那人一如既往地嘴角噙着那抹尊贵的笑,没有怪罪,反而像是认同一般点了点头,“我倒觉得少主做得更好些。”
那人听闻大骇。
……
“好,既然这么多人清楚自己来到这的志向,那么你们也应该清楚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一出,大家渐渐安静了下来。
安蓝看着所有的新生说道,“既为同窗,又为同行。唯有志同道合,心志坚定的人,才适合远行。而这里!”
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如炬。
“那些一直鄙视不屑女子,不配同男子相提并论的人,你们以为你们算什么东西?”
如此直白,不留情面的话,让底下好些人都觉得十分不满,忍不住反口问道:“先生不也是男子,怎地帮那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讲话。”
“是啊,是啊。”其他起哄道。
安蓝无语,她虽然不是男子,但不照样能做这些歧视女子的先生吗,但是她不能这么说,既然要改这一直以来的制度,不狠打他们是不知道疼的。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安蓝慢慢嚼着一句话,反问道:“若是她们这都能做了,你们存在到底是干嘛的?传宗接代?绵延后嗣?”
“哈哈哈哈哈,先生说得好!”女院早就忍不住了,一个个为安蓝拍手叫好。
那人恼羞成怒,想骂却不敢骂的样子,看起来好笑极了。
“先生您这话就不对了,从古至今就是男尊女卑,是历史已经定义她们注定在我们下等,我们不过是顺应安排而已,怎么能理解是我们造成的呢?”
男院的人何其多,除了新生还有老生,除了学生还有导师,自是还有冷静的辩驳着。
“无耻!”女院中不少江湖出来的名门之后早已气得要拔刀相向了,就在这时,安蓝一声轻笑,仿佛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丝毫没有怒气。
“这人要完蛋。”零班心里集体一颤,默默为这位兄台点上一根蜡,别人可能不知,但他们实在清楚,先生每每动怒都会笑得格外灿烂,往往这个时候,那个人都会下场很惨。
说话的人丝毫不知,此刻有多大的惩罚等着他。
“你说从古自今都是男尊女卑?”
“是。”
“那我倒要问问你,开国建朝华妩国的第一位皇帝,少年成名太后身边亲侍的谢先生,刀马娴熟威震边境的江元帅,她们都是男子了?”
“自然不是……”
“噢?那她们如果也可以算得上是默默无闻的下等,就是不知道你们,算什么?”
那人脸色一黑。
不只是他,很多人也是脸上一黑,心里在骂这个不会说还乱说的人,要是连这些人都能称之为下等,那他们呢?连下等都不如。
“你的母亲,你未来的妻子女儿,教你的先生,她们在你的眼里也是不配是吗?”
“不……”
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安蓝继续说道。
“生养你的人,为你生儿育女的人,孝顺赡养你的人,教你技能是非的人,连她们都不能算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是吗?”
“不……”
“好一个无孝无义无忠之辈!你怎配做我重安学子!怎么配堂堂正正站在世间!舔而有脸?无耻之尤!”安蓝一声重呵,传遍整个广场,震得皆是耳朵嗡嗡,眼冒金星,那人更是瘫坐在地下,也不知是震的,还是吓的,脸上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