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巨人的地图,他们的下一站是蝴蝶山谷。大约七八天的路程。一路上没有碰到别人,也没有可以提供住宿的房子。雪茶二人又回到风餐露宿的日子。
太阳落山的时候,女猎人打了一只野猪,解决几人接下来的伙食。
篝火燃烧着,茶茶破天荒的没有吃。兔女王啃人头的画面给她的冲击太过震撼。哪怕之前解剖过尸体也没有这种恶心的感觉。她现在看到肉就想吐。还是阿雪贴心的挖了几个野生的土豆,烤好了递给她。
“我怎么觉得,你有望减肥了呢。”阿雪打趣说。
“我都是凭自己本事长的肉。”茶茶裂开嘴巴,努力将那些恶心的画面抛在脑后。
接下来的路更为荒凉,女猎人将烤好的肉分成几份装起来。卫兵作为四人中唯一的男性,自觉的把干粮都抗在背上。尽管女猎人表示她一个人能行。
卫兵是个很能说的人,一路相伴也没有显得沉闷。行走的速度比预计的要快许多。三天后,几人到达蝴蝶谷。
不知名的鲜花漫山遍野,清香四溢灵气充盈,阿雪有一种白泽随时会冲出来的错觉。双手放在胸前祈祷着,无奈沉睡已久的白泽没能回应她的愿望。茶茶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很快,茶茶的脸上布满阴云。
许多变异的大蝴蝶绕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最小的蝴蝶翅膀都有茶茶的巴掌那么大。五彩斑斓的颜色在空中飘飞,仿佛盛开在空气里绚烂的花朵。鳞粉悉悉索索的洒下,娇艳的花儿在茶茶火焰的眸子中幻化为骷髅,幽绿的磷火从黑洞洞的眼眶中冒了出来。
“这些蝴蝶有问题。”若有似无的呜咽声贴近耳畔,茶茶本能的觉得恐惧,“它们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就像是面对死亡。”蝴蝶飞舞着,她甚至看不到空间的纹路。
“这么恐怖?”阿雪释放着真元,和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脑海中浮现出“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之类的诗句,似乎没有察觉到不妥,但她相信茶茶的直觉。
女猎人握紧弩箭,卫兵也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警惕地望向四周。他们见过茶茶的本事,如果茶茶都感到恐惧,那一定是很恐怖的事情。
“我不知道。”茶茶如实说,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随时可以从喉咙中冲出,“我有时候看到蝴蝶的影子,会有某种强烈的预感,附近将有死亡事件发生。也不一定是真实的蝴蝶,它可以是蝶形的手势,蝴蝶的饰品,或者飘起来像蝴蝶的衣服。”
“这么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阿雪问。
“也不是每次看到蝴蝶都会有事发生。”茶茶抓了抓头发,她的异样表情好像把其他人都吓到了,“只是这一次的感觉比以往都要强烈。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女猎人郑重的点点头,自觉的走在后面。卫兵自告奋勇的在前方开路。
浓雾从地面升腾,蝴蝶隐匿在迷障中。树木的影子藏在雾里,在茶茶的心理暗示下,形状逐渐诡谲。脚底的嫩草变得软绵,踩在上面仿佛踩进沼泽,每一步都仿佛会沉入地底。
荆棘绊住了阿雪的脚跟,惊叫着差点摔跤。一低头才发现只是被草茎缠住,不由脸红到了耳根。
这边一只野鸡从草丛中穿过,又引起一阵骚动。
“不要自己吓自己啊。”卫兵说。
“有没有觉得,天黑得特别快。”茶茶说,“我们两个小时前才过午饭。”
“不仅是天黑得快。还容易犯困。”女猎人说,“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原因。”
“难不成时间不一样?”茶茶嘀咕道。
“你们这么说,我还真想睡觉了。”阿雪说。
“蝴蝶谷的外面就有人家了。不仅可以睡到香软的大床,还能吃到甜蜜蜜的木瓜蔬菜布丁。”卫兵鼓励说,给几人打气,“加把劲,蝴蝶谷很小的,很快就能出去。”
听到蔬菜布丁,茶茶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蝴蝶产生的死亡阴影瞬间淡化,凝练的黑气燃烧着,划开一大片的迷雾。兴致高昂的吹起口哨,仿佛下一秒,就有柔软的布丁滑入喉咙。酸酸甜甜的感觉浸润心肺,哪管前路的鬼影憧憧。
阿雪也受到感染,真元流动着爆出道道冰环,初尘五重的修为,让冰环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迷雾中的诡异树影竞相倒去,整个空间都变得清爽起来。
只有女猎人始终如一,警觉的握着弩箭垫后。
路面似乎越来越窄,入谷的时候,四人并列而行都觉得宽阔,而现在两人品排都显得有些拥挤。拨开的迷雾重新聚拢,这种短暂的振奋,在越发黑沉的迷雾中逐渐散去。
“这个地方,刚才好像来过。”阿雪的语气不太确定。
“我也有同感。”女猎人说。
“树都长一样。”卫兵不以为然,“我们还有时间,不要自己吓自己。”
女猎人抬起手,扯下一截头绳,缠在路边的小树上。四人继续往前走。他们走得格外小心,冷风呼号着,连大气也不敢喘。茶茶依然看不见世界的纹路,只能依靠她强悍的记忆力,扫描式的记下沿途的风景。
几人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路面重新变宽,蝴蝶轻快的扇动翅膀,暗沉的天色竟然亮了。就在他们以为已经走出蝴蝶谷时,阿雪看到了女猎人系在路边的红色头绳。
“别急,让我试试。”茶茶说。手心生出锁链,向着前方无限延伸。尽管路面时宽时窄,两边的树木长势旺盛,却还没有将路面完全覆盖。
一路没有阻碍,几分钟后,锁链回到原地。
“艹!莫比乌斯环吗!”茶茶骂了一句。
“什么是莫比乌斯环?”卫兵也有些慌了。
茶茶解释半天,卫兵和女猎人也没有听懂。这是他们不能理解的领域。只好把锁链经过的路径按比例缩小复制出来。
“要不先休息一下。”阿雪透过防护罩和茶茶交换意见。决定放出星槎。
在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三层的洋楼横空出世。阿雪告诉他们,释放这个宝贝需要耗费很多魔力,即使魔力充盈的茶茶,也无法维持每天都打开。
女猎人和卫兵都理解的点点头,随她们二人进入洋楼。
推开门扉,温暖的光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