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婉看够了戏,轻笑着出声,“罢了,镜月随他去吧。”
镜月忍不住蹙眉,生怕娘娘顾念旧情心软,“娘娘……”
齐川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开朗地笑着,“我就知道婉婉最好了!”
“但约法三章,你什么时候离开必须要跟我说一声。不得冲动行事,不得贸然对皇上下死手……”
齐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现在只要能够留下来,别说约法三章,十章都行。
至于贸然下死手的这条规矩——他不下死手不就好了。
法子多得是。
江玉婉却无视掉齐川的卖乖顺从,“最后一点、”她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千万保护好我!”
她可不想再被叛军捅个透心凉了!
若真的如同齐川所说,上辈子他是派了人暗地保护江玉婉的,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江玉婉后面的几年过的很是顺遂,也未曾被喜新厌旧的皇上想起过。
但为什么江玉婉还是被叛军给杀死了,这一点成了未解之谜。
暂且不去想这些往事,江玉婉十分慎重地望着面前的齐川,未来的叛军少主。
齐川腰背挺直,浑身都散发着可靠的气息,“婉婉放心!”
镜月端庄且稳重地缓慢对着齐川翻个白眼。
“你的人皮面具还能用吗?”
江玉婉隐隐约约有些嫌弃。
齐川提着人皮面具,仔细地观察着,“得出去换一个,上次那皇帝泼了我一头的热茶,把人皮面具都烫坏了,现在天气也热起来,更是撑不了多久。”
江玉婉蹙眉,幸而齐川那张棱角分明,清俊英气的脸没有被烫坏,她的目光细细查探过一番,便收回去了。
热茶泼面,齐川当时该有多疼……
“嘶——”
镜月跟着倒吸一口冷气,“皇上竟然用热茶来泼你?”
齐川:“这还是幸运的,我接近皇上的时候,目睹过好几个小太监因为失手在殿前失仪惹怒皇上,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这种事情都是交给御前侍卫干,他们口风严实的紧,根本不会往外传。
这也是御前粗使太监更替快的原因之一,不然齐川当初也不会那么容易接近皇上。
镜月向来不喜说人是非,她不说话了,但眉间带着不解,至高无上的皇上居然是这样的人,将奴才们的命都不当做命!
她心中有些可怜齐川的遭遇,也不说赶他走的话了。
齐川总算是能够名正言顺的留下来,至于江玉婉所说的,他随时可以离开的话,被他有意无意的忽略。
他有预感,这时候要是真的走了,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江玉婉。
女孩的话不能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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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婉养好伤,便以要外出透气为由,带着齐川和镜月下山,没有让侍卫跟着。
齐川驾着马车,聚精会神地盯着前路,力求让江玉婉在马车里面体会不到颠簸。
“小姐,为什么我们要偷偷回京城?”
“母亲的陪嫁铺子,总得收回来,以后会有用的。”
“那您可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原本该养伤的您私自回京,要被说道的。”
江玉婉颔首,“咱们不出面,先去牙行挑选个主事,让他替我出面。”
主子行事一向妥当,镜月便放下心来不再询问,恪守着自己的身份不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