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们这是要您的命啊!”镜月声如泣血。
刺骨的寒意轻易地穿透单薄的裙衫,钻进膝盖当中,江玉婉跪在房梁之下,素净娇美的脸上一片淡漠。
“不过是太后想要借机让本宫给江玉兰腾出位置罢了,有本宫这个嫡姐压在前面,江玉兰只能从位份低的小主做起。”
寝殿门窗打开,萧瑟的夜风打着旋儿吹进来,吹得殿内的轻纱曼舞。
哪怕是镜月也觉得浑身冰凉,她担心跪下去江玉婉会出事,便偷偷地溜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熬夜给江玉婉做出护膝来。
“奴婢记得库房里面还有兔毛,虽然比不得其他的皮毛暖和,但到底能护着些膝盖。”
江玉婉合上眼,笔直地跪在地上。
倏然间,旁边的轻纱后面出现一道人影。
他掀开轻纱,站在江玉婉的面前,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膝下没有蒲团,脸上也是红肿可怖。
乌黑的眼睛发出一道浓重的杀意,修长白皙的手掌在身侧握成拳头,青筋绷在额头,齐川的呼吸粗重起来。
他无声地走到江玉婉的面前跪下,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江玉婉的脸颊。
江玉婉睁开淡漠的眼帘,侧首,避开他的触碰。
齐川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地蜷缩几下,而后握紧收回,他鼻息很重,眼里仿佛有滔天墨色翻滚,内力汹涌地在体内叫嚣着,头发无风自鼓。
他倏然地起身,大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回来。”
江玉婉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让满心杀意的男人定在原地。
江玉婉望着自己面前的空地,猩红的唇弧度优美,冰肌玉骨,浑然天成,这样的美人却脸上带着伤,让人情不自禁地怜惜。
“我要自己报仇。”
齐川的眼里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她伤了你!”
浓密翩跹的睫毛轻轻眨动,江玉婉一字一顿,“我要,自己报仇。”
齐川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婉婉。”
“小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小海,此后,你就只是本宫宫内的太监小川子。”江玉婉柔和地看着齐川,眼里却像是在告别什么。
齐川心中一漏,仿佛要失去什么东西。
紧迫感油然而生,他上前一步,“婉婉……”
“嘘。”纤细的手指抵在唇畔,“你听我说,我要你帮我。”
“怎么帮?”
江玉婉淡笑不语,“以后你会知道的。”
……
“嗯……”头疼欲裂的皇上睁开眼睛。
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马车碾了一边似的,酸痛难忍。
“皇上,你终于醒了。”太后忙不迭地让太医过来。
李德顺赶紧将枕头垫高一些,“皇上您头难受吗?”
皇上缓缓地清醒过来,他揉着自己的鬓角,想起来自己是被碧衍宫的一根房梁给砸中了。
头还能忍受,其实当初那个房梁也不是直接砸中他脑袋的,而是砸中他的肩背,不然他也不会现在就能睁开眼睛。
“有些想吐,头晕。”皇上皱眉连说话都不想太大声。
太医确认过之后,让人开了些化瘀的药,“看起来伤势颇重,但并没有外表那么严重,皇上躺几天如果后续没有加重就可以了。”
太后松了一口气,“皇上没事就好。”
皇上看一圈,才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不是自己的寝殿,“这是哪儿?”
“江妃的偏殿。”太后的语气不是怎么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