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夜里,一袭黑衣的小太监又轻车熟路地摸进寝殿里头。
这次手里兜着的是一把枇杷,枇杷金灿灿,黄橙橙的,很是喜人,看着就很新鲜,像是才从树上摘下来的。
江玉婉欢喜地从他手中捏起一颗黄金丸,“从哪儿得来的?”
“我从前经过冷宫的时候,在傻妃院落附近瞧见过一颗枇杷树,不知是谁种在那里的,好多年了,正好是枇杷熟的季节,便摘来给你尝尝鲜。”
“冷宫里头的?”江玉婉外头打量着枇杷。
枇杷可都是生长在南方地区的,在京都也少见,不过是有钱的富贵人家才会不计较高昂的运输费用和中途烂掉的费用运来吃。
“可真是稀奇,你可瞧见过有人打理?若是旁人悉心照料,咱们不问自取,可是罪过了。”
捧着枇杷的齐川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曾见过有人打理,我还特意问了那洒扫的宫女们,瞧着是无知之物,这才采来给你吃。”
“你安心吃就是,我放了银钱在树下的。”齐川无奈。
江玉婉莞尔一笑,看齐川用双手小心地兜着枇杷微微俯身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低头,在桌子上面拿起一柄汤匙。
枇杷外皮还带着淡淡的湿气,是被齐川细心提前清洗过的。
江玉婉拿汤匙紧靠着枇杷,把外皮从头到尾的用汤匙刮了一遍,随着她的动作,枇杷被刮过的地方颜色都变深起来。
感觉手感松了些,不如方才的紧实,江玉婉便拔起梗,顺势撕掉外皮。
熟练地将枇杷的外皮去掉了,露出里面金灿灿散发着果香的枇杷肉。
跟放在桌子上面已经有些冷却而显得油腻的肉汤比起来,最起来看上去就可口多了。
枇杷酸甜可口,味美多汁,虽然果肉不大,但入口充实,让人唇齿留香。
吃完一个,江玉婉如玉般剔透的指尖便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果汁。
“捧着不累吗?”
“不累,你能吃下去就好,今日你也没用多少东西呢,明日你可别再推拒,忌疾讳医可不成,明日我便领牌子去给你请太医。”
别说手里的枇杷只有一小捧根本不重,哪怕是要齐川扛着一颗枇杷树来,只要江玉婉能够吃进去东西,他也愿意抗。
轻描淡写的安慰好江玉婉,齐川就皱着眉,打算明日就给从小就怕看大夫的江玉婉请太医去。
江玉婉不怕太医,她就是怕被太医扎。
当然,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夏日胃口不振也是寻常事,定然不止我一个,如今是在宫中,不比外面,叫太医太过惹眼,还是算了吧。”
齐川无奈,“也不知道你这从小忌疾讳医的毛病是怎么来的,总是要自己熬着。”
“小毛病而已。”
江玉婉还是温柔端庄的模样,却是用‘你话真多’的眼神瞥了齐川一眼。
齐川被气笑,张嘴就要批评江玉婉这种行为。
结果刚张开嘴,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玉婉拨好的枇杷肉就被塞进了齐川的嘴里。
“嘶——”
齐川被酸的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起来,皱着一张俊俏的脸,哀怨控诉地看着江玉婉。
漆黑的大眼睛都蒙着了一层水光。
牙都要酸掉了。
婉婉焉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