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被抬进去,镜月终于不用在傻傻地在屋檐底下晒着跟他傻乎乎的对暗号。
江玉婉虽然待在屋内,却也注意着外头的动静,眼瞧着日头暗下来,屋内不得不点上蜡烛,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刀剑无眼,纵然太后等人再怎么无能,逼急了也会咬人。
但瞧着那几个兄弟潇洒嬉闹的模样,江玉婉心里也稍作安定。
这一等,便等到翌日早上。
明明是王朝的变迁,皇宫易主,可这偌大偏僻的冷宫一角却像是被遗忘一般。
寥落萧条的夜色被熹微晨光所取代,焕然一新,太阳冉冉升起,把光辉撒到皇宫每一处角落。
人心纵然慌乱,但腐朽古老的皇宫空气却清新起来。
血腥气都随着夜色的消褪而隐没,金碧辉煌,恢弘大气的皇宫矗立在京城的中央。
小家伙无忧无虑地被江玉婉抱出来,她坐在庭院的树下,摇晃着摇篮里面的阿竹。
阿竹咿咿呀呀地抓着摇篮上坠下的流苏和玩具,手上的红绳坠着几颗小巧玲珑的金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在清晨宛若仙乐一般,将人心中的尘埃都扫尽,灵台一空。
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调皮地落在她们母子二人的身上,斑驳的光点在空中起舞。
紧缩着的院门突然被轻轻敲动。
江玉婉水眸一动,缓缓看去。
“有人吗?”含着一丝笑意的男声响起。
江玉婉平淡如水的脸庞上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没应声,反而抱起摇篮里面的阿竹,晃晃他。
阿竹不明所以,小家伙躺在香香软软的怀里,啊啊啊的叫出声。
外面的人仿佛也听到小家伙咿咿呀呀奶声奶气的音节,停顿一会儿,心软的一塌糊涂。
镜月提着一壶开水出来放在树下的石桌上,看向院门。
修长的指节微弯,颇有耐心地继续扣着院门,“清晨口渴,进来讨杯水喝。”
几个大兄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牙酸的挤眉弄眼,直接飞上墙头离开了。
得,这儿没他们什么事了。
也不用他们继续在这里碍眼。
“时辰太早,未曾烧水。”江玉婉笑吟吟的说。
余光都没有扫过镜月放在石桌上面的那一壶白开水,镜月也默默地转身离开,把在屋内探头探脑的姨母给拉走。
“井水也无妨。”
江玉婉失笑一声,抱着阿竹起身,去开了门锁。
还未来得及看清某人如今的模样,就被迎面抱个满怀,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和清新的皂角香熟悉的让江玉婉眼中水光一颤。
齐川也紧紧地拥抱着她,后面跟过来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其实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阿竹无辜地被夹在中间:啊啊啊!!!
这个臭男人是谁?!
阿竹不甘被母妃忽视,小家伙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推面前坚硬的胸膛,奶凶奶凶的。
把心绪激荡的二人弄得哭笑不得。
齐川如今自然是不需要伪装,他褪去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早已具备成年男子气魄的俊美容颜,浓眉大眼,眼睛更是乌黑有神。
“哪来的登徒子,见人就抱。”
江玉婉戏谑,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斜他一眼,抱着阿竹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