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悠哉一笑,并不言语。
江潮涌将此当做安然示弱的信号,轻轻松松挣开安然的手,狞笑一下,便攻势凌厉的向安然扑过去!
安然从容错开,左手有意无意挥拳砸向两片肋骨排的相交处。
那力道……一言难尽。
眼见目的达到,安然也不恋战,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数步。
江潮涌不依不饶,欺身而上!
借着他一拳挥出事那迟滞的半秒钟,安然撑着他横在空气中的手臂旋身来到他的斜侧方。
这次,挥出的拳头落在江潮涌的肩膀处。
安然有点遗憾,只能在这里完成一块拼图。
因为江潮涌的实力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毫无防备让自己进攻他的后背!
墨绿色的眸光微闪,向左退开几步。拉开与江潮涌的距离。
安然的拳头太轻了,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左权急得团团转,“老大为什么不用那把匕首!怎么不捅死他丫的!”
楚天阔面前的桌子早就碎成了可怜的粉末,他暴躁怒斥,“闭嘴!”
帝都队这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媳妇受欺负自己还没办法亲自下场教训人的暴躁老男人,不能惹,绝对不能惹!
于是众人专心致志看比赛。
忽然间,江潮涌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身体表皮泛着极其不正常的深粉色,那种深粉渐臻深红!
他在调动体内的筋骨之力!
“这个……稍微有些麻烦了啊……”安然的手指微动,萦绕在周身的“势”在她正前方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够抵消掉啊……”
没错,抵消。
强大的体术强者战斗一般都是近战,他们战斗时“势”和筋骨之力碰撞时产生的巨大波动对打架的本人未必算得上什么,但是将事情放在自己这里,可就不能那么说了。
如果自己一着不慎被那种波动碰到了,那自己差不多可以散架了。
安然无奈的皱眉,腕上的记忆金属此时已经自动变作一把银光熠熠的匕首。
“安然,你输定了!”江潮涌朝空中大喝一声,“吃我一招!”
江潮涌狞笑着摆开架势,一拳挥出,勾动天地!
“雷鸣拳!”
伴随着历喝,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紫色的粗壮闪电蓦然出现在天幕之上,触目惊心!
黑沉的天地被恶狠狠的撕裂,给所有人震惊而麻木的脸上打上了一道暂时性的白光!
安然从从容容的站在那道闪电下,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任由闪电为自己描画出一道带着暗影的白边,于众人的视线中惊鸿一瞥。
望着天空,以无比坦然的姿态,迎接接踵而至的雷鸣哄响。
“轰隆隆——”
巨大的拳影像是神明降下的天罚,在黑沉的云中形成,速度极快!
向自己碾压而来!
逆着风,导致她军装的衣摆翻折起来。
安然右手握匕,看着天空中恐怖的拳影时却讥笑出声,“原来这就是江司令的成名战技——雷鸣拳啊……”
眼波一动,无情而冷漠,还大大方方的盛放着令人心悸的讽,“也不过如此嘛!尽是些虚张声势的东西!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真令人失望。”
安然十分不满的撅了撅嘴,吊儿郎当的抬起右手,于虚空中随意一划——
那动作堪称轻松写意,若不是此时的场景是现在这副恐怖模样,他们还以为安然上将这是在画什么陶冶情操用的写意山水画呢!
安然当然不是随意一划!
这种将一门战技练到最精悍的地步而引发的天地异象,并不是没有一点弱点。
若想破解,很简单,只要找准那一个最薄弱的点,然后“轰!”的一下——
暴力破除!
但是安然怕暴力破除造成的余波会对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于是拿着匕首在虚空中划了一道。
——天空中,厚重黑沉的云层被豁开一道平平整整的大口子,一线阳光从口子里流泄出来。
晃的人眼花。
不少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过于刺眼的那一线阳光。
就在此刻,黑云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天敌,争先恐后的消失,硕大的拳影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当最后一片乌云消散时,天光大亮!
海晏河清。
安然将匕首还原成手镯的样子,不满道:“还是刀好使。”
有些落寞。
“你……”江潮涌的脸上终于涌出惊恐。
“这不可能!”他沉着脸,几近崩溃!
安然站在原地没有动,面沉如水,“没有什么不可能。”
江潮涌的脸狰狞起来,泛着令人作呕的嫉妒与恶毒!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他的身体比声音还要快一步,朝着安然飞窜而来!
安然后撤一步,侧身躲过,然后轻飘飘的拳头落在江潮涌的脊柱上!
这次安然没有再退!
“喂,我说你,刚刚那一招很费力气的吧?”安然莫名的笑着。
拳头照砸不误,二人一个错身的瞬间,安然便将他背部的全部拼图拿到手!
安然计算着,她从江潮涌的左边绕过背部抵达右边……只有有一次攻击,以她的身体条件,应该是她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在战斗中,思维总是走在动作的前面。
安然紧绷着身体,旋身抵达他的右侧时,硬生生的用手臂挡住了他的一次攻击!
“咔擦——”
安然满脑袋的汗水。
她能听见清脆的骨裂声。也能感受到此刻那种仿若深入灵魂一般的,钻心的疼痛!
楚天阔的表情平静的可怕。
但任谁都能看出这副平静面孔下蛰伏的疯狂!
元帅一拍大腿暴躁发问:“白景来了没有?!”
“元帅,我来了。”白景及时的被人带到。
暂且安抚住元帅接近暴走的情绪。
事情的经过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全部听说了,安小然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白景感觉自己的心脏上面缠着一圈又一圈带着小刺的细细藤蔓,扎的他生疼生疼。
忧心忡忡的望着场上那个耀眼到了极点的人,眼中涨的发酸。
忽然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胳膊——
安然勾唇笑了笑,一般人在遭遇疼痛以后会有的生理反应,她全部隐藏的很好,若不是那声清脆的骨裂声,她确信不会有任何人能发现自己受了伤。
安然勾唇一笑,左腿踹在他的膝盖骨上。
他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