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在干什么?!”父亲易楼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然扭头,平日里粉粉嫩嫩的双唇此时鲜血淋漓,洁白整齐的牙齿上也都是殷红的血液!
她一笑,从原来的小天使瞬间变为刚吃了人的鬼娃娃!
易楼吓了一跳!
“囡囡,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神色异常紧张。
“快下来,让爸爸看看!”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安然中气十足的回应,“爸爸,我没事,脸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不过我现在动不了,我还被绑着呢!”
“任平生不是说他来救你了吗?怎么不见他人?!”易楼疑惑的四下看看,意图从旁边凌乱摆放的昏迷人士中找到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
“难道他被打败了?”易楼谨慎的皱起眉头,“奇怪……不应该啊!那小子实力应该蛮强的才对——”
安然意外的看了眼被坐在自己身子底下的男人,嘿嘿一笑,“没想到你真是来救我的呀!”
男人平日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他已经在心中推演出世间万事万物的一切变化,什么也激不起那张完美笑脸上的一点波澜。
而现在,他终于是破了功,神秘的浅绿色双眸几欲喷火!
这才对嘛!
安然心中不仅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充满了成就感,之前那张假惺惺的笑脸,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难受!
这样的表情,看上去可比之前真实多了!
任平生黑着脸,一字一顿,“既然明白了,你还不下来?!”
安然无奈的抬了抬眉毛,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处境,“我也想下去啊,可是显然,我并不具备自己下去的条件。”
不过,她把放在任平生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
任平生看了眼还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安然,脸色更黑了几分。
安然厚着脸皮一笑,“你等等啊!”
随即高声道:“爸爸,我把任平生当做绑架我的人扑倒了,我现在起不来,你快进来帮我松绑啊!”
“你把——”任平生扑倒?
这么说从自家闺女身子底下伸出去的两条腿是任平生那小子的?!
易楼大脑当机了一秒钟,满足女儿一切要求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动作。
跑过去时,看到两个人的惨状时,又愣了下。
自家的小天使闺女成了个血呼啦差的鬼小孩不说,就连平时衣冠楚楚的任平生平此时也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亚麻色的短发带着微卷,凌乱的铺了一地,领带被扯的歪歪扭扭松松垮垮,里面白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崩开,还能看见隐约的白色线头。
一看就是被人暴力弄开的!
最重要的是,他锁骨靠下的地方被咬的鲜血淋漓……
偏偏那地方的咬合痕迹和自家闺女血呼啦差的嘴巴交相辉映。
他想不承认都不可能。
简直惨不忍睹!
易楼不忍直视的看了皱眉闭眼的任平生,然后……悄咪咪的留下了一张照片!
任尔那滴水不漏的家伙生出来的儿子跟他简直是一模一样,同样是在小孩子兵荒马乱的年纪,任平生就能不动声色的将所有同龄人玩的团团转。
老任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整天忙的晕头转向,叶家的那位家主又把心偏上了天。
他虽然不说,但是他一直很担心这孩子,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左了性子。
能看到这孩子这么有人气儿的一幕,真是难得啊!
一会儿得跟老任好好分享一下!
易楼快速的拍照留念以后,立刻轻手轻脚的将自家闺女连着椅子抱起来,轻缓的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囡囡,你真的没受伤吧?!”易楼一脸紧张的再次确认。
安然灵动的眼眸一动,顿时,愉悦而自信的光芒乍泄而出,“没有,我醒过来以后,这间房子里就只有任平生了!”
易楼一边解绳子一边唠叨,“那你还那么对待人家?”
安然不好意思的低头笑,“我那不是……把他当成绑架者了吗?”
任平生郁闷的从地上坐起来,“我绑架你做什么?!”
“就是!人家孩子好好的,绑架你做什么?”
“这是因为……”安然看了眼不远处被任平生打倒在地的崔昊,脸上浮现出疑惑。
“因为什么?”易楼的动作加快。
“因为崔昊总说叶家和安家不对付,说任平生会对我不利啊!”安然撅起嘴巴,有点委屈。
空气突然间寂静起来。
易楼和任平生对视一眼,同时皱眉。
他们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而且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易楼此时已经把绳子全部解开,一把抱起自家闺女,“不管什么,先离开这里再说。”
任平生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从容的理了理西装前后的灰尘,双手放在衬衣的领子上,同时向里面拽了拽。
将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好,盖住衬衣崩开的前两颗扣子。
顿时,又成了一个衣冠楚楚不动声色的标准政客。
三人一同离开,至于善后,自然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
“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但外婆说既然误会了别人就要诚恳的向他道歉。”
安然嬉皮笑脸的的扶住门框,“我向你道歉,那天真是对不起啦!”
站在门后面的任平生一脸的冷漠,“哦。”
说完,就要关门。
安然急忙伸手挡住欲关的门,一挑眉毛,霸道的问道:“‘哦’就完了?”
任平生:“完了啊,不然那你还想要什么?”
“你难道就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说‘我一点都不怪你’这种鬼话?”他薄凉的唇微微上挑。
“你不愿意原谅我?”安然有点不敢相信。
“你好心去救人,却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你会一脸宽容的说‘原谅’?”
安然暗自腹诽,的确,她也不会。
“我不是圣父,且向来小肚鸡肠。”任平生眼波翻动出嘲讽意味。
安然咬咬唇,下定决心,道:“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任平生眼中终于出现了点亮色,好像万千世界里忽然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你什么都愿意答应?”
他的疑问下,藏着满满的恶趣味。
安然心一横,“只要不违背社会理法和道德。”
任平生笑的恶意满满,“那好,你给我做一周的助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