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隐隐笑着,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那双浅碧色的双眸中,一点一点,氤氲着极其惊人的温柔。
被她维护的感觉真好。
安然的话打消了任尔最后一点顾虑,他看了眼儿子,放松了紧皱的眉毛,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轻松的笑容,“好,今天晚上你来。”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安然也笑开,“那好——”
眼看着任尔和安然就要达成共识,杨青克和耶尔顿谋划的事情就要失败,杨青克拼命的向自己妻子使眼色,眼睛都快抽了!
亦欢,你儿子都已经快要踏入安然的泥沼中了,你快点阻止他们啊!您可是一家之主,快点拿出您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叶女士拉住任尔的袖子,狠狠一拽。
“等等。”
心怀鬼胎之人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一家之主还没有发话呢,任尔的儿子,那个阴森森冷冰冰的任平生凭什么能获得这么好的姻缘。这种好事合该是他的厉儿的才对。
耶尔顿谨慎的观察着局面,死死压住女儿爱丽丝,不让她说话
安然的话被打断。她停下来,唇边刚刚扬起的微笑在瞬间僵硬起来。
“你们凭什么越过我替我儿子做决定。”她身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商议自己儿子的婚事竟然没人来过问她的意见?
任尔脸上轻松的笑意立刻消失。他眉骨狠狠跳了下来,压抑着怒气低声道,“你还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儿子的婚事?”
叶亦欢拔高了声音,“任尔,他也是我儿子!”
“有你这么当人母亲的吗?!”任尔不复往日里的儒雅和深不可测,“你这个当母亲的亲手给儿子下套,让他名节扫地,世上有哪个母亲会做这种事?”他看上去的确是气的狠了,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眼睛里面满是失望,“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叶亦欢一听,炸了。“任尔你什么意思?我承认我昨天做事的方式很不对,但我也是真心希望阿生他未来能够幸福的呀!”
“跟她——”任尔指着爱丽丝,唇边漾起一抹冷笑,“阿生就能幸福了吗?!”
叶亦欢看着爱丽丝,笑的很友善,“当然。”她就跟被人下了迷魂汤了一样,越看越满意,“安然的性格太强势,阿生又是一个寡言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是不会幸福的。
但是爱丽丝不一样,她活泼可爱,善良懂事,工作性质简单,不会总是住院受伤。阿生虽然现在不喜欢她,但我相信,只要她俩结了婚,就一定能幸福的走到最后。”
叶亦欢是真的觉得,她在杨青克的撺掇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真正为了任平生好。
母亲偏听偏信,如同被洗了脑一样,丝毫自己的判断都没有。任平生转头,看着视频中的安然,无奈的耸耸肩。
【看吧,这就是我母亲。】
安然的视线猛不丁触及他碧色眼睛中的荒芜,心脏不可抑制的抽疼了下。
叶亦欢犀利的视线猛然间捕捉到视频中的安然,“安然,你别白费功夫了,我决不会让阿生嫁给你。”
杨青克父子几乎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耶尔顿“适时”的放开了对女儿的桎梏。顿时,爱丽丝如同脱了僵的野狗,高昂起下巴,洋洋自得的对着安然说,“安然,听到了吗,平生哥哥未来的妻主会是我!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安然冷鸷的视线只在爱丽丝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以一个缓慢到令人窒息的速度移向叶亦欢。
“首先,叶女士,你的爵位只不过停留在侯爵的地步,请你称呼我为——”严重隐隐带着点嘲意,“公爵阁下。”
身份上的压制让叶亦欢一下子苍白了脸色。其他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安然继续说道,“这间房子里,真正关心任平生的,只有任尔任伯父一个人。您或许算得上半个,可我并不认为,一个亲手下套让儿子名节扫地的母亲还有什么资格致喙她儿子的婚姻。”
叶亦欢十分恼怒,“我是为了他好的!”
“他不会接受,我也不会。”安然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是任平生这个人——我娶定了。”
“我不同意!”
“公爵女士,我认为你要清楚一件事。”慢悠悠的拿面巾纸擦了下嘴巴,“我现在是在通知你,并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安然面无表情,“您的同意与否对这个既定结局造不成任何影响。联邦宪法只规定了公民个人的婚姻自由,没有规定成年男性公民的婚姻必须由母亲做主。”
“你——”
叶亦欢慌神起来,“你们绝对不会得到我的祝福!”
安然刚想开口说什么,被任平生抬手打断。他神色疏淡,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时也如同对待那些不值一顾的陌生人,“经过昨天的事情,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您的祝福了。”
“你——你不听我的话,是不会幸福的!”叶亦欢被儿子看自己的眼神搞得心中发凉。
他可是自己的儿子,她们是世界上血脉相连,最亲密的人。他怎么能用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
他不要自己的祝福……是不打算认自己做母亲了吗?
杨青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诶呀,阿生你在说什么胡话,结婚的时候没有母亲的祝福是不会幸福的。”
“就是啊哥。”杨历跟着搭腔,“你快点给母亲道个歉吧,看你把她气成什么样了?!”
任平生冷眼看着这对父子一唱一和。
“平生哥哥,你要听阿姨的话呀!”爱丽丝俏着一张小脸应和众人。
她接着说,“安然,你怎么这样?撺掇平生哥哥和他母亲不和对你有什么好处?!”
安然并不想理会这样的智障问话。
只听她继续说,“我昨天抱了平生哥哥,记者还把照片传的到处都是。平生哥哥,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耶尔顿在一旁帮腔,“我女儿做错了事情,她应该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