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那时虽然烦她,但还是让她学着自己把衣服拿出来盖。
没想到自己说完后,楚凝雪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她,完全没打算动作。
林梓萱当即也不管了,直接闭上眼睛睡觉了。
只是林梓萱完全没想到的是,十几天后,换了个不同的场景,公式还是那个公式,但楚凝雪竟然又问了这个问题。
林梓萱开始怀疑楚凝雪到底是真的蠢还是只是在卖蠢。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更能解释楚凝雪这种现状,那就是她的发问并不是真的在向自己寻求答案。
只是以发问的形式让自己帮她解决这些事罢了。
林梓萱觉得无语极了,她还以为下午对楚凝雪的那顿教训能让她维持几天不作妖,没想到半天都管不了。
楚凝雪被林梓萱突然劈头盖脸吼了几句,不满地坐了回去。
刚坐下,就看见顾南望坐在了火堆旁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楚凝雪从顾南望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从心底感到了一股莫名的不适,她张嘴便是:“你看着我干嘛?”
顾南望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说:“我是在想,楚姑娘到底是真的不会做,还是希望问出口后,有人替你把事情做了,好让你能就此安寝?”
楚凝雪觉得林梓萱和顾南望这两人有的时候还挺好的,可有的时候就非常讨人嫌了。她是主角,本来就应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偏偏这两人总是不顺着她。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又没叫你做事?”
她后一句几乎是承认了顾南望提出的后一种假设,而且还理直气壮的,顾南望被她这种态度气笑了。
楚凝雪见他突然笑了,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哪里打动到他了,语气便缓和起来,脸上也出现了笑意,还带了小得意地问他:“你笑什么呀?”
萧景彦本来一直坐在旁边烤着鱼没有出声的,此时听见楚凝雪和顾南望说话时语气中带了点娇俏的意味。
暗道不好,立马抬头看向顾南望,以他对这位小叔的理解,只怕楚凝雪……
顾南望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我只是从未见过如楚姑娘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难得一见,所以才笑了。”
楚凝雪还以为接下来两人会有一段友好和谐的交谈,却不曾想顾南望这般说她。
“你……”
顾南望截下她的话,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楚姑娘事事都自己做的话,或者只是指望我这位侄儿和他的……随从,那么我想刚刚那句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所以楚姑娘不该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楚凝雪气得当下拍了身下的石板便起身指着顾南望:“你有本事再……”
她后面的话并未说完,一声破风声响起,楚凝雪便只张嘴不发声了。
林梓萱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我让你轻点,你完全当耳旁风是吧。”
“再闹出声响来,我就不是点哑穴,而是下哑药了。”
楚凝雪将林梓萱的话听进耳里,仍不死心地试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也不敢闹,只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顾南望。
顾南望不再理她,直接席地而眠,睡下了。
楚凝雪不愿找萧景彦求助,便只好委屈巴巴地坐下了。
刚坐下,便见萧景彦将烤好的鱼递到她跟前,小声道:“吃了吧。”
楚凝雪没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萧景彦也没回答,知她不接便继续低声道:“你等景以苍,他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说明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野味。”
“再等下去,估计也不会有,还不如现在把它吃了,也好过今晚挨饿。”
楚凝雪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小口地咬了起来。她心里想,就原谅萧景彦一点。
顾南望虽然闭了眼,但并没有睡着,听到萧景彦的话,心道这鱼果真是为楚凝雪备下的,但只怕并不是求和那么简单。
景以苍再回来时,楚凝雪已经吃了三条鱼了,都吃饱了。
他用布包了果子带了回来,见几人睡的睡,吃的吃,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与楚凝雪说:“我找了很久,实在没看到什么野味,摘了些果子给你。”
楚凝雪摇头,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鱼刺和骨头,表示自己吃了。
景以苍见萧景彦自顾自地吃着鱼,立马明白这鱼是萧景彦的暗卫弄来的。
他怕两人就此破冰,心里有些急,但又不敢明着问,只能劝楚凝雪早些去睡。
楚凝雪大概也是等得久了,十分困了。
她轻声地爬上板车,给自己铺床,然后躺下,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给忘了,但她半天都没想起来。
实在太困了,便不想了,直接睡了。
景以苍的几人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吃晚饭的人,他也不好去拿萧景彦烤的鱼,毕竟人家才是主子,就把摘回来的那些果子将就吃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除了木柴被火烧得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和楚凝雪均匀的呼吸声,四周便再无声响。
顾南望是被一阵风给带醒,他半睁着眼睛,第一反应便是将林梓萱给他的那颗红色药丸弹进火堆之中。
有柴火燃烧的声音掩盖,这颗药丸并没有引发其他的动静。
随后他便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他想现在醒着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不多时,便有一人飘然而来,几乎是那人刚落地的功夫,原本还沉睡的萧景彦和景以苍突然拔剑相向。
那人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偏身躲过,并不与他们正面交手,又在擦肩而过之时,双袖一展。
萧景彦和景以苍只觉香味扑鼻而来,两人暗道不好,再想屏息时,已经晚了,景以苍手脚无力,长剑脱手,还不等他运起内功与吸入的药力相抗,就已昏死过去。
萧景彦却和景以苍不同,他先是觉得从手指往四肢各处出现麻痹之感,本以为等全身麻痹之后他就会倒下,却没想到那种感觉只是在他身上走个过场,全身蔓延之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这一遭也不是白受的,刚才那种麻痹之感明显影响了他全身的劲力,他此时如同泄气一般,勉力杵着剑身不让自己倒下。
那来人原本是察觉出两人身体有异,以为他二人都中了自己的毒。
却没想到这二人没一个是按自己下的毒来发作的。
换而言之,这两人并不是中了自己的毒,而是别人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