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以苍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华浓便从大哭转为破口大骂了。
“你一句‘得罪了’,之后所做的事我便都要谅解么?”
“你算什么东西?说的话难不成是圣旨?还不许旁人置喙的。”
“卑鄙小人!无耻淫贼!”
“你这种杂碎就该被剁去双手双脚,丢进深山里让野狗分食。”
林梓萱被华浓的恨意吓到,她与顾南望面面相觑。
毕竟每个人的感受和能接受的底线不一样,毕竟她以前看一些古言小说时,女子的双足被陌生男子看到,便寻死觅活的。
针对于华浓这种表现,她觉得还挺好的,至少没逼着自己去死,而是逼别人去死。
景以苍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卑鄙小人、无耻淫贼”的,要知道在他的人生认知里,这八个字跟他是没半点关系的。
失血过多,再加上怒急攻心,景以苍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人就晕了过去。
华浓见状,朝他的方向啐了一口:“死了更好。”
林梓萱看了看这凝重的气氛,开口建议道:“要不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了?”
顾南望自然是以她的意思为主:“听师父的。”
让林梓萱没想到的是华浓竟然也附和她:“好啊。”
林梓萱心想,你好什么好,你又不跟我们一起上路。
她看向沉默的萧景彦:“你的随从你自己决定。”
萧景彦便下车把人拖了过来。
林梓萱松开华浓,撸起袖子:“本来就没几个苦力,他还好意思躺着。”
顾南望拦住了她,“这种事哪能劳动师父动手,弟子代劳。”
他下手快而迅猛,“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子来回反复地在景以苍的脸上抽打。
华浓在一旁给他加油助威:“对,就这样,抽死他。”
林梓萱眼见着华浓恢复过来了,也不哭了。
景以苍挨了五六个巴掌后,终于醒了。
顾南望高高扬起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然后放了下去,啧声道:“竟然这么容易就醒了。”
双颊红肿的景以苍与华浓对上视线后,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骂战。
“奸贼,若不是姑奶奶中了毒,必将杀你泄愤。你最好求爷爷告奶奶,祈祷自己最好别落在姑奶奶的手上,不然我一定将你那玩意儿剁下来喂狗。”这是华浓。
华浓最后一句话挺给人震撼的,至少挺给景以苍震撼的。
他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双唇都开始发抖了,“你这女子简直不知羞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我都说了‘情急之下’、‘情急之下’,你如今也把我伤到这种程度了,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华浓怒道:“我恨不得你去死。淫魔!败类!下作的贱人!”
再后面的话就有点不堪入耳了,林梓萱揉了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穴,与顾南望说道:“在人家村口闹成这个样子,看来我们又得换一次易容了。”
顾南望笑道:“既然如此,师父为何还要放任她去吵闹?”
林梓萱叹道:“我只是觉得,她虽与我们是敌非友,但没必要这样折辱她?本就是我一时不察,还是让她发泄出来为好。”
萧景彦闻言,心中只道:我们三人与你同行一路,哪怕不是友也非敌,你却是日日对我们三人折辱,这样看来,不如做敌人更好。
林梓萱看着那边有来有往的两人,其实心里有点疑惑,她问顾南望道:“你昨晚将她扔进水里,后来又点了她的穴。她怎么对你不是这种态度?”
顾南望想了想,刚要说话。
华浓便插口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怎么碰到我,而且看我的眼神也十分嫌弃。”
然后指着景以苍道:“他就不同了,看我的眼神色眯眯的,还敢碰我。”
景以苍见这么一大口锅扣了下来,先是一噎,后又反问:“我什么时候色眯眯地看着你了?”
华浓看起来也不是随意胡扯的:“我从醒来之后,你便一直盯着我看。后来又借要与我解穴的名头,将我从头盯到尾。你敢说你没有?”
景以苍立马为自己辩解:“早上那是因为我怕你跑了,刚刚就是为了给你解穴。”
怪不得林梓萱早上醒来的时候,这两人互盯着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华浓却并不接受他的说辞:“我呸,你若承认,我还敬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淫贼。如今这般矢口否认,真叫人看不起。”
林梓萱没顾上那两人的争吵,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把什么给忘记了?”
顾南望在她身侧提醒道:“对呀,还有个中毒的趴在那儿呢。”
林梓萱顺着视线去看楚凝雪,见她脸色苍白,人虽醒着,却说不出话来。
真不好意思,女主,我把你给忘了。
景以苍经提醒,也想起了这件事最主要最开始就是因为楚凝雪。
他也不跟华浓继续吵了,连忙转头看向楚凝雪,见她状况并不好。
又扭头看向华浓,“我向你赔礼道歉,还请你救救她。”
林梓萱见景以苍那样,她要是华浓,她就说她不救。
果然华浓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救!”
其实景以苍的话还好,主要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有问题。
他给人一种“你把人救了,我才向你道歉”的高高在上的施舍的感觉。
明明是他有求于人,他是弱势的一方,他却把自己放在强势的位置上,把求人办事应该许的重诺变成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还是那种我施舍给你的,你根本就不需要的。
林梓萱之前就说过,景以苍和萧景彦其实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景以苍比萧景彦会装,他善于用温润君子的假象来伪装自己。
萧景彦则是直白的恶心。
现在大概是被华浓弄破防了或者是过于担心楚凝雪,完全不装了。
怎么上京专养这种恶心玩意儿是吧?萧景彦、景以苍还有原着里那个李乐宁。
也不能这么说,她徒弟可不是这样,顾南望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景以苍听华浓拒绝,便开始道德绑架起来:“她与你无冤无仇,你有气冲着我来便是,何必如此挟私报复?”
“看你一个姑娘家的,没想到心肠这么狠毒。”
说不救人就是挟私报复,说不救人就是心肠狠毒?
你真是棒棒的,景以苍。
林梓萱仰天翻了个白眼,扭头对华浓道:“你打不打他?你不打他,我要打他了。”
华浓叫了起来:“那你倒是把毒给我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