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雪吓得捂着自己的嘴后退了几步。
林梓萱又看向那位公子,说:“她不介意这种事,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可以继续这样对她。”
“但我很介意,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他见林梓萱真的生气了,暗道那楚姑娘不该没话找话害自己。
老谷主见自己徒弟被当面威胁,心里自然很是不爽。
但自己的徒弟有错在先,也不好太过明显地偏袒。
便赶紧转移话题起来,他对着林梓萱等人说:“那就请各位除去脸上的易容吧,以真面目示人,老夫再为这位姑娘医治。”
众人便都下意识看向林梓萱,无他,妆是她画的,只能由她卸。
林梓萱撇撇嘴,身影快速移动,将楚凝雪、萧景彦还有景以苍脸上的面具都撕了下来。
众人只看到一阵虚影,接着便是脸上便痛了起来。
楚凝雪捂着脸:“啊!痛死我了。”
老谷主见林梓萱无意间露出的身法若有所思。
林梓萱手里捏着人皮,走到顾南望面前,顾南望很配合地低下头,林梓萱轻轻将他脸上的面具撕下。
还不忘记和顾南望说:“我下手很轻的,应该不痛的。”
顾南望享受着师父给他的特殊待遇,自然是笑着摇头:“不痛。”
楚凝雪吐槽道:“你倒是对我也下手轻点呀。”
林梓萱翻了翻眼睛:“闭嘴,你哪儿来那么多抱怨?”
她说完见老谷主正盯着自己,便开始胡扯:“我脸上曾受过伤,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包括她们都没见过我的真容,还请老谷主见谅。”
林梓萱这人从小到大胡说八道惯了,只要她不是故意要让你听出来,你很难分辨她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因此,众人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基本心中都生出一种怪不得她一直蒙着脸的想法。
楚凝雪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怪不得林梓萱的脾气这么大,真是人丑多作怪。
但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恶毒,于是又在心里连声呸掉了。
华浓甚至还安慰起她来:“那药王谷你可算来对了,我们这里祛除疤痕的药膏可多了,保证你能恢复如初。”
林梓萱还未说话,老谷主便先开口了:“药膏虽多,但疤痕的深浅和它存在的时间的长久都会影响到最终恢复的结果。”
没办法,门下弟子夸得太过了,他得提前说明一下。
“但老夫还有别的办法……”
“不必了,”林梓萱本就是随口扯的,难道还真弄出个伤疤出来不成,“我们此次来只是为她。”
老谷主也不多劝,接着说:“那就请各位告知姓名和家世背景,我等要将病案记载下来。”
他知萧景彦身份特殊,怕他摆皇子的架子,又特地强调道:“这是药王谷的规矩,还请各位遵守。”
老谷主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一弟子拿着一本册子进了来。
林梓萱率先打了个样:“我名林萱,双木林,萱草的萱。江湖中人。”
她对于身世说的不尽不实的,那弟子为难地看向老谷主,老谷主却也只是点点头,让过了。
楚凝雪学着林梓萱道:“我叫楚凝雪,清楚的楚,冰凝的凝,雪花的雪。不知是哪里人士,普通人。”
华浓突然疑惑出声:“诶?不对啊。你昨晚不是说自己是什么现代人,什么女主吗?现在怎么改口了?”
楚凝雪没想到华浓会在这时卖自己,她怎么会把昨晚那番言论放在今天这种场合说,万一别人觉得她瞎说,不尊重他们,不给她治了怎么办。
林梓萱倒是乐得见楚凝雪被人砸场子,顿时喜笑颜开。
楚凝雪见药王谷中人开始以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连忙解释道:“我之所以改口是因为我说实话你们也不知那是哪儿,我说的地名你们都没听过。”
老谷主见她慌乱不似作假,便问:“你的族人是隐居起来了,没有与外界联系是吗?”
楚凝雪立刻点头:“对,就是这样。我们是因为战乱隐居的,之后就没出来过了。除了我跑了出来。”
老谷主点点头,算是对她的说法满意。
林梓萱心想,楚凝雪这人不特意卖蠢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小聪明。
她余光瞥见萧景彦坐着跟个大爷似的,很是佩服他的心态,一句话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三皇子,到您呢。”
萧景彦简短开口:“萧景彦,北梁皇室,家住上京。”
林梓萱特意提醒他道:“还有您的随从呢?”
萧景彦瞥了旁边一直昏迷不醒的景以苍:“景以苍,我的伴读,官家子弟,家住上京。”
顾南望自然是不用别人催的,“顾南望,江湖中人。”
那老谷主听到他报名字,这才好好地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模样。
“这位少侠的父母如今何在?”
顾南望见老谷主神情有异,如实答道:“父母都已不在了。”
老谷主思忖片刻,又问:“敢问令尊高姓大名?”
顾南望听他问自己父亲姓名,又联想到他之前说过去过边境抗敌,既然都见过先皇,想必也见过自己父亲,难怪有此一问。
“家父顾九霄。”
老谷主脸色愈发严肃:“可是一字并肩王顾九霄?”
顾南望:“是。”
老谷主说了声:“原来是恩人之子。”
他便单膝跪地:“请受老夫一拜。”
顾南望之前还以为他只是见过自己父亲,没想到竟然是旧识。
他可受不起老谷主这一拜,立马便将老谷主扶起:“谷主快快起身,您这一拜我是要折寿了。”
老谷主顺着顾南望的手便起了来,他叹道:“当年远赴边境在军中行医,曾被一字并肩王从乱军马蹄下所救。”
“这个恩情老夫记了好多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上次去上京时,还与恩人见过一面。当时见他身子骨尚是硬朗,没想到如今却……”
顾南望脸上显出几分惆怅:“家母去世后,家父便一直郁郁寡欢,朝中的事他也挂心烦忧。生死均有命数,旁人也插不了手。”
林梓萱站在一旁,她上一次听到顾南望的身世时,心里还没什么感觉,这一回倒是有几分难受了。
老谷主还在那说:“老夫刚刚看你的模样便觉得眼熟,一问果然如此。”
林梓萱凑过去问顾南望:“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吗?”
顾南望听林梓萱问了,脸上那几分愁绪也收了起来,摇头:“我像我母亲。”
老谷主忙道:“对,老夫当年在边境见过王妃的。”
林梓萱看着他的模样说:“也是。”
顾南望觉得她有话没说完:“也是什么?”
林梓萱故意说的很轻松:“我很难想象你爹顶着你这张面如冠玉的脸在战场上杀敌,感觉威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