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看了看华浓手里的衣服:“不过是件普通的护甲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南望却在仔细看过后说:“这护甲不太对劲啊。”
“当然不对劲。”华浓将护甲侧边的线拆开,林梓萱尚来不及阻止,华浓已经伸进去将一封书信掏了出来。
她拿着书信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十分得意道:“你们是不是要找这个?”
林梓萱却只是看着她拆开的地方,很平静地问:“你能把它还原吗?”
虽神色平静,但华浓却察觉到林梓萱的那股暗流涌动的怒气正在周边浮浮沉沉。她不自然道:“你别担心嘛,我肯定会还原得一模一样。”
在林梓萱的眼神攻势下,她改口道:“还原得他看不出来。”
没等林梓萱说话,华浓又说:“他应该看不出来吧?”
林梓萱扶额:“你是在问我吗?”
华浓找补道:“男人应该没有那么细心吧?”
林梓萱不再说话了,直接从华浓手中将信封抽过。
这信封并没有封漆,倒不用她们再费一番周折。
那信开头右上便是四字:吾妹亲启。
师徒二人又互看一眼,她们要找的就是这东西了。
但这封信只是寻常的一封问候信罢了。
里面写的内容概括起来就三件事,第一件,我的妹妹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可过得好。
第二件,我有一个女儿叫乐宁,真想让你见见她。
第三件,景彦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贵重,你大可以相信他。
这封信看完,林梓萱对这个庄和长公主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
庄和长公主这信里除了第一段思念自己的妹妹可以看出是真情实感外,剩下的两件纯属胡说八道。
一个是对她女儿李乐宁的描写,庄和长公主的说法是乖巧可爱,只是让她和驸马宠得有些骄矜。
另一个是对萧景彦人品的肯定。
与萧景彦相识的这段日子以来,林梓萱不说有多了解他吧,但绝对跟长公主笔下那个淡泊名利、忧国忧民的好男儿相去甚远。
而李乐宁在原文里的表现也不仅仅只是性子骄矜而已。
恶毒女配自古以来分两种,一种是待所有人都好,却在背地里对女主恶毒的那种。一种是只对男主好,对其他所有人都很恶毒,对女主尤其恶毒的那种。
很不幸,李乐宁是第二种。
原着里但凡李乐宁出场就没有好好说话过,她不把下人的人命当命这在上京那种达官贵人的圈子已是常事,也不是只她一个人这样。
但就连一些官家小姐也是被她打过巴掌,罚过跪的,甚至还拿鞭子抽过皇帝一个比较宠爱的公主,起因也不过就是些口舌之争。
这样的人你说她只是骄矜,林梓萱是不信的。
为防她对原着李乐宁的那些不好的滤镜影响了她的判断,她还问顾南望:“这个李乐宁真的和长公主所说的一样只是性子骄矜了些?”
顾南望奇怪地看了林梓萱一眼,这书信里从头到尾所提就只有“乐宁”两字,自己此前也从未讲过长公主还有一个女儿,自己父亲的名号就连街边的小儿都会念叨几句,她全然不知,又怎会知道李乐宁的全名。
但顾南望也没有问出口,只是讲道:“庄和长公主与当今陛下是一母同胞所生,不管他心里如何做想,面上都得做做样子。”
“他给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赐了封号,还许她不用召见便可随意进出皇宫的特权,待她甚至好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以前在上京时与她没什么交集,只是听说过她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不过我离开上京的时候,确确实实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李乐宁和柳尚书的女儿在珍宝阁同看中了一只簪子,李乐宁当场用那只簪子把柳姑娘的脸划伤了。”
“哇!”华浓惊讶捂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骄矜了吧,这是恶毒呀。”
林梓萱想这还真是和原着里没什么差呀,但她还是发了一问:“当时具体的情况你知道吗?”
顾南望道:“我不在现场,但据珍宝阁的掌柜所说,是那柳姑娘先看中了那簪子,李乐宁后来的,柳姑娘知她性情,不想与她相争,便让给她了。”
华浓听了惊奇,“那后来是怎么闹成那个样子的?”
顾南望:“因为当时在场的不只她们俩,还有五公主在,她嘲讽李乐宁郡主出身却看上了官家女儿不要的东西。”
“李乐宁被羞辱哪肯放那柳姑娘离去,一定要她给个说法,但怎么说李乐宁都不满意,柳姑娘脸上的伤便是李乐宁对她的惩罚。”
华浓的嘴巴张成了“o”形,“这女人脑子是有毛病吧?”
林梓萱秀眉轻拧:“那后来呢?”
顾南望说道:“柳尚书爱女心切,当时并没有发作,一门心思都在给女儿治伤上。长公主还特地带了御医和复容的药膏去了尚书府赔礼道歉,柳尚书也接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也就如此了解的时候,柳尚书的女儿在用了长公主送来的药后暴毙了。柳尚书在上朝的时候状告李乐宁和长公主谋害人命,求皇帝严惩。”
“皇帝本来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柳尚书当场就要撞柱,被其他的官员拦了下来。”
“他便只能下令褫夺李乐宁郡主的封号,以清修的名义把她送去了寺庙里,顺带将长公主禁足在公主府里,五公主也受了责罚,掌了嘴罚了跪,说是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华浓颇为唏嘘:“那柳姑娘真可怜,平白无故招了这么两个疯子,脸毁了不说,还把命搭进去了。”
林梓萱没有跟着一起感叹,却是看着顾南望若有所思。
顾南望轻笑了下:“师父这么看着我是为何?”
林梓萱想了想道:“你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不是道听途说。既然不是道听途说,就说明有人特地跟你说了这个事情。”
“既然有人特地跟你说了这件事情,想必是找你出手帮忙的,可是你刚刚描述的事情里却没有你的参与,我觉得很奇怪。”
顾南望浅笑道:“果然瞒不过师父。”
“这件事正是柳尚书来和我说的,之前我父尚在时,因为皇帝不许他离开上京,也不许他带兵,他便管着上京那帮养废的二世祖不让胡来。”
“李乐宁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那时正值我父发丧,她以为我父不在,便没人敢管她。柳尚书来找我帮忙时,我正准备收拾东西离京。”
华浓好奇道:“那你到底做了什么?逼着皇帝惩罚那个李乐宁吗?”
林梓萱思忖道:“想必那位柳姑娘并没有身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