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还没有反应过来:“姑娘的大侄儿?”
林梓萱道:“就是今日找你问张简之的人。”
“哦!”老吴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年轻的公子是姑娘的侄儿啊,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辈分还挺高的。”
林梓萱又翻了个白眼,她催促起老吴:“问你就快点答,少说这些没用的。”
老吴忙道:“是是是,除了雪灵丹我没告诉他之外,刚刚跟姑娘说的事我都说了。”
“主要是除了雪灵丹,那张简之其他的事在云州城住了十几年的人也都知道。他稍微在城中打听打听也都能清楚。”
林梓萱看向老吴的眼神十分鄙夷:“像你这么做生意,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我看着云州城的人都太过良善了。”
老吴一听就知道林梓萱这是误会了,立即解释道:“姑娘今日在天香楼问我的事,我都说了,没有丝毫隐瞒。我这些年做生意也都是如此。”
“之所以在张简之这件事上没有全然说实话是因为我与他是多年的交情,他只剩孤家寡人一个了,我便不想有人再因为别的事去找上他的麻烦。”
林梓萱晃了晃手里的银票:“那看来你这个多年的交情也是要估价的。”
老吴“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话。
林梓萱便又问:“你说张简之的仇人烧了他的房子,还杀了他家的人,那这件事张简之去报了仇了吗?他的仇人是谁?”
老吴闻言,“哟”了一声,“姑娘和那位公子不愧是姑侄儿,连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
林梓萱也不知道他这马屁拍着是有什么意思,自己就算真是萧景彦的姑姑,听了这话也不会高兴的好吧。
“这些我也不太清楚,他没跟我说过,他家那种情况,我也不好去问。”
林梓萱“嗯”了一声,点着头,低头想着什么,老吴也不敢催她,只能干坐在椅子上等着。
突然,林梓萱抬头唤了声:“老吴。”
老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她,口里哎了一声,他张口时,林梓萱弹了颗药丸进去。老吴捂着脖子,瞪着眼睛看向林梓萱。
林梓萱宽他的心:“别怕,不是毒药,你死不了。”
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早喂药了,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老吴的面色逐渐朝毫无表情开始转变,双眼也失神起来。
林梓萱俯身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张简之在外做的什么生意?他的仇人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老吴开始张嘴:“他会些武功,在外帮人走镖或运送货物,说是挂了哪位龙头的名号。帮派常年之间扯地皮,应该就是这个找上了他的家人。”
“具体是谁干的他也不清楚,不过,弟妹病逝后,他把宅院卖了应当是去寻仇了。”
“现在可能在三大帮派里,我也不清楚,他没再联系过我,我也没再见过他了。”
林梓萱想了想将桌上摆放的纸笔往他面前推了推,“你既然与他熟识,那你能否将他的长相画下来?”
老吴愣愣接过,道:“好。”
林梓萱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下笔,然后就看见一幅极为抽象的线笔人脸画出现在纸上,别说握紧拳头想要抓狂的林梓萱了,就连另一边看画的顾南望都“啧”了一声。
林梓萱干脆直接从老吴手里把画抽走,捏成一团,扔在了地上,“他以为他是毕加索吗?画这么抽象给谁看?”
顾南望虽不懂林梓萱口中的“毕加索”是谁,但他肉眼都能看得出想凭那幅画找人,估计这辈子是找不到的。
“师父也别急,这个张简之既然有可能在三大帮派里,我们明日出城不就能见到吗?”
林梓萱一想也是,虽然她并不觉得找到张简之就能找到明和长公主。事实上,原着到没到过云州城她是不记得了,毕竟谁看小说还记地名,又不是有特殊意义。
但原着里绝没有她们被几个帮派盯着要抢钱财的剧情,所以说原着里的张简之应当是和萧景彦错过去了,萧景彦肯定还是靠别的办法寻到明和长公主的。
林梓萱将那一千两银票塞回盒子里,手下一顿,“不行,浪费我一颗药丸,必须讨点本回来。”
说着她便从里面抽出五百两,折好放回自己的怀里。
顾南望见状,笑道:“弟子还以为师父要将那一千两都拿回来。”
“好歹也要让他赚些不是,总不好逼得他狗急跳墙和那些人一起来对付咱们。明天我还想安安稳稳地离开了。”林梓萱边说,边把盒子关上,放回原位。
她朝顾南望招招手,“回去吧,徒弟。”
两人从老吴酒楼离开,顾南望稍停了下脚步,然后与林梓萱耳语道:“师父,他们还跟着我们。”
林梓萱便高声道:“喜欢跟就跟着吧。姑娘我好梦中杀人,记得我睡着了,千万要离我远一些,不然溅各位一身血事小,命丢了事大。”
她说着靠向顾南望:“诶,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一下当地的官府衙门给我看看门,免得我误伤无辜。”
顾南望忍笑配合她高声道:“我看可行,料想当地官府应当会为了百姓生死舍身忘己。”
两人喊了这一通话之后,身后便没什么动静了,顾南望道:“他们倒是很怕官府。”
林梓萱仰着头喊道:“没劲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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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萱和顾南望回了天香楼,她们在外面耽误的时间有些长了,天香楼的客人也没剩多少了。
人一少,地方就安静下来,地方一安静,林梓萱和顾南望都听到了一阵箫声。
那箫声如泣如诉,曲调虽好听,却带着一种哀怨之感,像是心中情愫无法寄托,又像是对有情人哭诉情肠。
其实这些都算不得奇怪,它奇怪的是……林梓萱看向顾南望:“这箫声好像是从我们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不记得华浓有这兴趣爱好,有这样难以言诉的情愁。
顾南望迟疑道:“确实,好像。”
两人互看了一眼,然后赶紧飞奔上楼。
推开门时,那箫声已然停下,厅内只有冯怀岁一人双手握着一管玉箫,正在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