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彦急了,他手底下确实也没人替他办事了。可问题是这一路所有人都是由他指路,他突然要避开大家办事,傻子都能看出他这事不同寻常了。
还有一点就是,冯怀岁问萧景彦道:“那我们应该走哪条路?”
萧景彦此时估计心都飞到府衙去了,哪还有闲心管这些,他道:“随你们走哪条路,给我留下点记号。我办完事就去追你们。”
冯怀岁明显觉得这和他以往的风格不一样,他很是怀疑,“我们随便选的路真的不会妨碍你日后要去的地方吗?还是你已经到了你想要到的地方?”
萧景彦双眼眯起,眼里折射出危险的光,“我从不问阁下的事,也请阁下不要过多管我的事。”
冯怀岁没有因为萧景彦这句话生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萧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在下可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癖好。”
“只是这一路都是萧公子在指路,如今萧公子说的语焉不详,在下怕上了路,没能等来萧公子,又或者是萧公子追上来要求我们换条路走。那我们岂不是白走了。”
“萧公子尚记得在天冷时给楚姑娘添衣,想必也会为我们多考虑考虑吧。”
楚姑娘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应过来冯怀岁是在说什么,小声嘟囔道:“谁说这是他给我买的?”
在座的人基本都听到她这句话了,只是现在谁都没有心思去搭理她。
萧景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十分硬气且不瞒所有人了,直接说道:“我要找的一个人正在那三大帮派里,我得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至于你们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先行离开。”
说着他就转身离去了。
厉害啊,萧景彦搞这么一手是眼见没法瞒住其他人了,但他把话就这么说出来了,一般要脸的就都不会追着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那是一般要脸的,林梓萱她不是。
而且张简之的下落都是林芷萱用药给逼出来的,萧景彦是怎么知道张简之在三大帮派的。
她看向景以苍道:“你家主子走了,你还不跟上去看看。”
景以苍犹豫道:“可他没说让我去的话。”
林梓萱摆出一副十分嫌弃的嘴脸来:“要不怎么说你连当人奴才都当不好。你们主仆俩因为楚凝雪的事已经好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楚凝雪忿忿不平为自己辩驳:“什么因为我,哪里是因为我?”
林梓萱沉下脸来:“你闭嘴。”
楚凝雪不情不愿地闭麦了。
林梓萱继续和景以苍说:“他肯定是不会主动叫你,这个时候你就应该主动上去嘘寒问暖,看看人家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他让你帮忙你就留下,不让你帮忙你就回来等着。不管帮不帮得上忙,好歹让人家知道你有这个心。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来教你吗?”
这番话或许是真说进景以苍心坎去了,他连林梓萱那些刻薄的用词都不在意了,朝林梓萱拱拱手,这就离开了。
他一走,林梓萱就站起来道:“各位散了吧,一切事情等人回来了再做打算。”
冯怀岁看出来了她有事要忙,也不多说,立马带着华浓走了。
楚凝雪见众人都要走,也不敢跟林梓萱独处。
洛天香是最后离开的那个,她走之前问林梓萱:“林姑娘,我这毒今日能消得彻底吗?”
林梓萱对她的疑问感到挺奇怪的,“洛姑娘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影响出行吧。”
洛天香走到屏风后面,还示意林梓萱跟她过来。
林梓萱十分莫名,但还是照做了。
她一过去,洛天香就将斗篷上的兜帽给摘了下来,林梓萱看见对方青紫的脸震惊得瞪大双眼。
怪不得林梓萱要那么多钱洛天香都肯答应了,“你到底是用手翻了我的东西,还是用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洛天香为难道:“林姑娘想必也听到了我的箫声,我心里难过之时,掉了几滴眼泪,可能是擦眼泪时蹭上去的。”
林梓萱摇头道:“你这不像是擦眼泪时蹭到的,你这更像是哭的时候把脸埋手里弄出来的。”
她说到这时,见洛天香面色一僵,嗯?自己随口说的竟然是真的。
翻医书翻得掩面哭泣,也是个人才。
但旁人的闲事她也不太想管,“放心吧,今日就会彻底消掉。”
洛天香得了林梓萱的保证后,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跟她说些什么,林梓萱还好心地等了对方一会儿,虽说她不一定能帮得了人,但她就是单纯地好。
可洛天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顾南望见洛天香走时的背影不太稳当,他与林梓萱说:“这洛掌柜好像有心事啊。”
“嗯!”林梓萱道,“她翻医书想必是有想救的人,问我今天能不能好,想必是有相见的人。我不信她没有求过冯怀岁,所以这人应当是药王谷不该救之人。”
“药王谷不该救的人,我就更不想救了。再说我还没人家那医术呢?她既然不肯说,还免我费唇舌拒绝她。”
顾南望对洛天香之事本也是随口说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萧景彦,“师父,我那好侄儿去府衙了。”
“他如果想从官府提人,就只能出示玉牌,证实他的身份。就是不知这云州城的府衙里有没有上京的人。”
林梓萱懂顾南望的意思,“你担心什么,人家是要杀他,他亮明身份前肯定会想到应对之策。我会易容,无非就是把那批杀手引到这里,我们再跑就是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跟张简之接上头,虽说我在这张简之身上不抱任何希望,但前提是萧景彦没找不到他。”
林梓萱边说还边想到主意,“徒弟,我们也去府衙吧。”
“不管是光明正大地进,还是偷偷去,反正不瞒着萧景彦。他有怀疑,我就告诉我是去看热闹的,去看看那三大帮派现在是什么下场。”
“这个理由合理合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他未必就知道你也知道兵符的事情。”
顾南望还真觉得这个理由挺符合林梓萱的性情,“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萧景彦是拿着玉牌直接上府衙的,对方看着他平平无奇的面孔微觉得有些疑惑,且这玉牌,这玉牌表面无光,还有些地方出现断裂的痕迹……
魏知府拿着玉牌左看右看,顶着冒犯皇子的罪名问:“殿下这玉牌似乎被火烧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