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你很在乎她似的,我不提你完全没想起来,但她还是答了萧景彦。
“运气不错,那伙人好像根本没发现有她,只是中了迷烟,没有受伤。”
萧景彦闻言松了口气,他刚想开口请林梓萱帮个忙,但林梓萱已经转身溜了,根本就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林梓萱不是担心楚凝雪,而是借着这件事给萧景彦传达两个信息。
一个是希望用楚凝雪来绊住他的手脚,一个是告诉他不必急着去打听张简之的消息,不如等着张简之自动送上门来。
林梓萱办完这件事就回去了,她原本是打算和顾南望说说今晚发生的事情的,谁知洛天香没去忙她的事,反而坐在屋里等着她。
林梓萱见她也是略微挑挑眉,“洛姑娘有事吗?”
洛天香向林梓萱赔罪道:“先前我见林姑娘这边招架不住,这才出手相助,但我武功不行,只好用以一曲助之,没想到反而伤了林姑娘和顾公子,还望两位莫怪罪。”
林梓萱并不承她的情,反而说:“洛姑娘的箫声没响起之前,我和顾南望已经将我们房间里的那批人打倒了,而且毫发无伤。”
“你出来之后,那批人该倒地还是倒地,但我和顾南望却被你的音律所伤。”
“谁救人是先伤人来着,而且我们什么时候向你求救了?”
林梓萱平时说话就已经够不给人留情面了,她心情不好时,嘴毒更甚,洛天香虽说出手帮她们是有私心的,但真没想到林梓萱竟会对她说这番话。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伤了两位实属抱歉,只是我若不出手,那两位的同伴……”
洛天香虽没有说完,但意思也很清晰明白。
林梓萱和顾南望这边肯定是不要她帮忙的,但其他人的状况就没她们俩这么好了。
而且洛天香前面也解释得很清楚,她武功不行,才没有出面,而是采用不分敌我地音律攻击。
林梓萱看着她道:“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洛天香被林梓萱言语中的无情震惊到了,只听林梓萱继续道:“而且你既是救她们,这些话和她们说就是了。和我说做什么?”
洛天香闻言,再没有开始的气定神闲,站起身来连连向林梓萱道歉,却得林梓萱冷淡的一句:“我要睡了,请你离开。”
洛天香离开的脚步略显慌乱,顾南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声:“看来她想救的人当真是十分难救了,或者说对她重要至极。”
林梓萱则补充道:“应当是两者兼有。”
洛天香能在云州城这种势力错综复杂的地方将天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想必手段绝非等闲之人。
她虽说自己武功不行,可音律这一块需要辅佐药物或者内功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伤害力。
若她下了药,冯怀岁和林梓萱早便察觉出来了,所以此人定是内功深厚。
一个内功深厚又有手腕的人,肯对林梓萱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除非她已经走投无路,只剩下林梓萱这一条路可走了。
林梓萱甩了甩脑袋,把这事抛开去不再想,她看向顾南望:“你还看出什么了吗?”
顾南望稍停顿了下:“萧景彦刚刚是想寻张简之的下落,但张简之应当不在今晚这伙人中。”
“但萧景彦今晚应当会消停,因为不论是知府来拿人还是对方的援兵赶来对他来说都是件好事。”
林梓萱在这几人中虽然外表年纪是最小的,但论江湖经验连看着老道的顾南望在这一方面都赶不上她。
“方才我和你已经将我们这边的人都制住了,其他几个地方只要我们出手,想必也不会拖太久。”
“她在那个时候突然用曲子阻碍了我们所有人的行为,看似好像是在帮我们,实际上是在帮她自己。”
“我们行为受阻,不能将剩下的人抓起来,人就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刚刚和萧景彦说的那番话,不只是说给萧景彦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我们所有人听的。”
“我若是现在去找她说我要见见想杀我们的那伙人,她也许会因为有事想求我帮忙而答应,但她必定会全程陪同,还会劝我把此事交给衙门审理。”
“一方面我们承了她救人的恩情,一方面衙门没来人之前我们动不了想杀我们的那群人。”
“我刚才若是因此事感激她,她只怕会立马就坡下驴向我提出她的要求。我受了伤,还放跑了想杀我们的人,还要为还人情帮她的忙。”
“洛天香她打得好算盘!”
顾南望从林梓萱的话中听出关窍:“她没打算把这些人送进大牢里。”
林梓萱叹了口气:“天香楼能在此地做大靠的又不是官府,她和那伙人虽然还不是明面上的勾结,但冯怀岁既然能请得动她说话,说明她至少在那些人面前够分量。”
“她结交的就是三教九流的人,三大帮派的人在她这里落的网,又是她差人报的官,对方人又不是死绝了,事后不会找她麻烦吗?”
顾南望顺着林梓萱这个思路往下走:“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她打算把人放了?”
林梓萱点点头:“她已经派人去了府衙,估计路上会想办法耽误会儿,但不会耽误太久。”
“我们现在最好是把灯熄了,然后偷摸潜出去,你去找那位大人,而我盯着洛天香等人的动静。”
说着林梓萱便把之前伙计点起的灯又给灭了,顾南望转眼便消失在房间里了,林梓萱则按她自己所说的偷偷地溜出去了。
房间里,伙计掌着灯,洛天香正与一名大汉在说话。
那人身上绑着的绳索已被解了下来,他朝着洛天香道谢道:“此次多谢洛掌柜了。”
洛天香似是十分不悦,“严当家,当日你们三大帮派在竹林盟誓的时候,我天香楼也是备了厚礼的。”
“你今日却带着手底下的兄弟闯我天香楼,杀我的客人。好在你们不是那几位的对手,若是你们将她们杀了,我们天香楼的人却好好的,你要官府的怎么看待我们天香楼?”
严麟被她数落了一顿,面色虽不好,却也是在耐心解释:“刚刚打伤我的那个女人与张简之勾结致我帮派大乱,我帮众死伤近半数,后又被官府一网打尽。”
“若不是她下的毒过了劲,我们只怕是要上断头台了。”
“朝廷的走狗,我怎能不杀了她们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