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木这段描述,林梓萱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遇见的那两具虫尸。
一想到楚凝雪面色青灰,双眼全呈黑色,林梓萱就忍不住发抖。
苏木趁热打铁道:“若是让他说动那小丫头为他彻底所用,我们南纪只怕是又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南纪如此,北梁也不能幸免。”
林梓萱虽然觉得苏木所言是真,但对她来说,这种涉及到天下事的事。
单靠几个人是解决不了的,更何况苏木自己都对那男子极为忌惮。
“我来了南纪这么久,也听说你们这里最厉害的苗医往往出自于王室,怎么不把这件事告知王室,求王室出手?”
苏木倏地站起身来,“不早了,你们早点歇息。”
“明日你就开始下地活动筋骨吧,我也要做准备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只有半个月。”
她说完就走,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给林梓萱。
林梓萱还能看不出来苏木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不谈的,而且她不想向王室求助。
她不能理解,“这南纪又和我们北梁不同。北梁是江湖人太多,地太广,出的人才也多。朝廷又昏庸,所以很多人边骂朝廷边对外寇。”
“怎么到现在也没听到南纪百姓如何议论南纪王室啊?而且苏木还这种反应,她是觉得南纪的王室和北梁的朝廷一样无用、靠不住吗?”
顾南望虽然在南纪待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听到多少关于南纪王室的话语,但是他自幼长在上京,亲父又是当年打南纪的主力,对南纪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我听说当年那场大战南纪王室的人几乎都出马了,最后的结果师父也知道了。”
“王室失了民众的心,王室自己的心也不齐,势力分崩得厉害。别说人家知道这事会不会自己占为己有了,就是有心相帮,恐怕也没有余力了。”
顾南望说得林梓萱立马就懂了,不是每个南纪人都和苏木抱着一样的心思,特别是王室中人,虫王对他们来说亦是心中所求。“可是苏木她的态度有些奇怪诶。”
顾南望猜测道:“也许她知道一些王室的内幕,但不愿将这种事情告诉我们。”
便也只能是这般了。
一晃整整十五天过去了,林梓萱早便下地了。
这段时间苏木忙得热火朝天,完全顾不上林梓萱。
林梓萱觉得武艺这玩意儿这个时候多练没什么用处,所以备好料多制了些毒。
今天三人都准备好了,苏木坐在院子里发呆。
林梓萱看着这大好的太阳,心想这年恐怕就这么过了。
她看了看日头,嘟囔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
喊了声“苏木”,“你要不要把那两个找来帮忙?她们手底下可有好几个虫尸呢,自己也是会使虫的。”
“要是真过来了,也是一大助力。”
苏木被她喊回神了,却没回头看她。
“这话你前几天就提过了,若是让她们得知虫王的下落,只怕不会成为我们的助力,做了别人的助力,平白地给我增添了麻烦。”
林梓萱百无聊赖地问:“那你有后手没?我虽然没见到那个人,却觉得不好对付。”
苏木深吸一口气,对林梓萱也是对自己说:“不好对付也得对付,若是不能拿下他,你们要为自己找后路逃。”
林梓萱接口说:“既然如此不打便是,又何必打完再逃。”
纵然知道林梓萱是铁了心和自己抬杠,苏木也得耐心与她解释道:“打是为了拿下他不让他生事,若是打不赢他也没有必要硬扛着,还是命要紧。”
“命留着什么事情都还有希望的,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梓萱不再说话,对她而言苏木的话其实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这时苏木突然从椅子上弹跳似的站了起来,把林梓萱吓了一大跳。
“来了。”
……
楚凝雪在楼上搬了个椅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客人。
自那天那个老婆婆走了之后,她就开始心思不宁。
对那怪人的到来处于一种既期望又抗拒的状态。
心里期盼着一次性把这事给解决了,又怕解决不了引来更大的麻烦。
她就这么撑着脑袋想事情,时不时看一下下面。
正出神的时候,有人在她背后拍了一下。
她吓得差点栽到楼下去了,幸好还有栏杆挡着。
见她吓成这样,怪人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楚凝雪的手摸到后腰处的竹筒,对着那怪人摇头:“没想什么。”
这人自来熟得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位子,又给自己倒了茶,他问楚凝雪道:“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楚凝雪站起身来:“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
“哦?”那人来了兴致,虽然他不觉得楚凝雪的口中能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
但她这个态度难得一见。
楚凝雪道:“你先等着,我让人把店关了。”
“你应该晚上来的,还白白地耽误我半天的生意。”
她往楼下走去,那人道:“你大可继续开着门做生意,我又不妨碍你。”
楚凝雪与伙计一说,伙计便把歇业的牌子挂上了,也和店里的客人都打了招呼。
所幸这玩意儿只要有货就做得快,根本不需要别人多等。
楚凝雪趁着这个空档偷偷挪到门口,将后腰处的竹筒打开,还将竹筒顺势扔在地上不管了。
她看着店里的客人渐渐没了,便让伙计把门关上。
她走回楼上,这才说:“你不妨碍我?你与我说话就是妨碍我了,我一生气这让店里的客人怎么看呐?”
那人不想与她说这没意义的话,问:“你想说什么?”
楚凝雪知道是要拖延时间,但她不知道到底要拖延多长的时间。
想了想便打算从头跟他扯起,“你为什么要拿我来炼药啊?”
他察觉出楚凝雪的不对劲,目光牢牢地锁住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楚凝雪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被两个黑乎乎的洞盯着,也是很恐怖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连这个都不能告诉我?”
“不是,”他收回了目光,“只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这些。”
“而且每次一提到这事就开始发脾气。”
楚凝雪立马控诉起他来:“那是因为你从来听不进我说的,我不管说什么你下次还是这副样子。和你说话如同对牛弹琴你叫我怎么不发脾气?”
“那你现在问我是想劝我就此收手吗?那你真是想多了。”他发出了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