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南望从来没有来过萧景娴的公主府,但是他和林梓萱想找到林乐山真的是太容易了。
因为她们才摸到主屋附近,就听到几个端着膳食的丫鬟在说着“那个新来的公子”。
除非萧景娴每天带个人回来,不然“那个新来的公子”就只能是指林乐山。
听那几个丫鬟的意思,林乐山太倔,不肯屈从,废了萧景娴好多的功夫。
这膳食便是给林乐山准备的,因为之前的打翻了。
林梓萱觉得这还真像林乐山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等那些个丫鬟将膳食送进去退出来之后,林梓萱与顾南望一个对视。
顾南望明白了她的意思,闲杂人等走了,就是这里,就是现在。
以林梓萱如今的轻功,又加上她的夜行衣和一头能和黑夜融成一色且一根发饰不带的头发。
她可以直接从这些人面前晃过去,保准她们只能看见个模糊的黑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而顾南望因为没料到有这么一茬,且他原本是打算去皇宫见林梓萱的。
所以穿得虽是深蓝色的衣衫,但还特地打扮了一番,不像梁上君子,更像个翩翩公子。
因此两人之间,抢先动身的是林梓萱。
林梓萱进去的时机不太妙,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正背对着林梓萱,手里高高地扬起鞭子。
眼看就要落下了,林梓萱上前就是一个手刀砍在了那宫装女子的后脖颈。
宫装女子手上的鞭子脱了手,人也哼了一声倒了地,露出前面坐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的林乐山来。
林梓萱大惊,这是怎么个走向?
她刚进来时,以为那鞭子就是吓唬吓唬人,象征性地抽几下,没想到是真抽,还是真下狠手抽。
林乐山的状况很不好,他嘴唇泛白,已经干裂起皮了,面色苍白,衣襟大敞着,露出腹部上的伤口以及胸口的……
“那是什么?”林梓萱指着林乐山的胸口问道。
顾南望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第一眼自然是注意林梓萱,随后才看到已经倒地的萧景娴,再然后就看到了林乐山。
不得不说,林乐山的状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眼疾手快地抽了榻上的软毯扔在林乐山身上,“林兄,遮一遮吧!”
林乐山当然认得这两人,救过他和江宝儿的恩人,虽然每次见面脸都不一样,但这次和上一次是一样的。
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这两人出现在这里还真不一定是来救自己,说不定是碰巧碰上了。
不过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
旁的女子见了男子衣衫不整的,大多羞得不敢直视,自己上半身相当于没穿,她不仅不避开,还死死盯着,还问上了自己。
这番大胆让他想起了已经晕过去的那位公主,实在令人厌恶。
但别人几次于他有救命之恩,这次又会救他一次,他只好当做没听到一般。
林梓萱因为上一世只活了十多岁的缘故,还是个没入社会的学生,所以她对男女情爱这种事还停留在纯爱的角度。
就像她因为喜欢顾南望,时常想和顾南望亲昵是一个原因。
但她在这方面思想还比较单纯,还没有真正体会到现世所说的真正的Sm。
她问向林乐山:“她怎么将你打成这样?”
这句问话如果是问还有记忆的林乐山,那自然是没什么不妥的。
毕竟她和林乐山一起长大,算得上有感情。
但问题是现在这个坐在地上的是已经失了以往记忆的莫道,她们之间虽有救命之恩。
但一来她们没什么交情,实在到不了能说这种私密事的程度。
二来莫道不喜林梓萱本人的性子,觉得这姑娘虽做了好事,但性子还是恶劣的。
林梓萱这么问,他不会觉得林梓萱这是在关心自己,他只觉得冒犯。
他觉得一个但凡通情理的人都不会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不会问这么无礼的问题。
他本不想搭理林梓萱,让她自己察觉出异样,反正她们偷摸着进来,也不敢在这里久留。
可林梓萱就那样看着他,一直看着,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伤心,似乎是自己看错了,他竟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林乐山气短,只好说道:“我不顺从她的意思,她就会打我。”
林梓萱听他声音,气虚得可以,又看了看地上的饭菜,问道:“你怎么不吃饭?不吃饭哪里有力气逃跑?”
林乐山觉得这林梓萱真的是不知所云,他若能逃早逃了,还有这饭菜要是能入口,他为什么不吃。
“这饭你知道她下了什么吗?我但凡吃了我就……”
说到这里他又说不出口了,生生地闭了嘴。
林梓萱大概能明白林乐山的意思,不过她和林乐山的思路不太一样,她觉得想跑的话怎样都能找到办法,像林乐山这样硬扛和与之作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就不能顺从她一下吗?服点软,趁着她不防备,就跑。实在走不了就挟持她逼她放了你。”
“她一个公主总不能会武功,即使会肯定打不过你呀。”
林梓萱的这个方法在林乐山初来公主府的第一天倒是可以用,但是当时他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
以为萧景娴只是个弱女子,也以为萧景娴爱慕他只是手段不入流罢了。
他没在最开始将萧景娴的本性看清,也不愿意去胁迫一个女子来逃出去,只想着凭着自己的本事。
结果可想而知,双拳难敌四手,他再强耐不住战斗经验不足和对方人多势众,公主府的护卫熬都能熬死他。
而且因为心慈手软,他只是将人打退,不是将人打死。
人死了就没办法再来纠缠他,但人退了就只会退一时。
他出不去公主府,就只能被人留下了。
第一次逃跑失败后,萧景娴察觉到了他的本事不同寻常,开始想着法子地束缚住他。
林梓萱说的这个话是再一次戳中他的心防,让他看明白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你懂什么?她之前一直用绳子绑着我。”
“不管干什么都有人来替我做,就是我想方便都有人伺候。”
“这种情况下,你还让我对她服软。怎么服软?我脱了衣服躺在这里,任她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