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叶眠睡到自然醒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眼睛掀开一条缝儿看了眼屏幕消息通知。
她睡觉前习惯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别人发消息也不会吵到她。屏幕上有好几条通知，她闭着眼转了转干涩的眼珠子，这才睁开眼睛点开消息。
【傅燃：早安】
【傅燃：记得吃早餐。】
傅燃发的消息就这么两条，平平常常，没什么特别。但自从有了这句早安，她的每一天早晨都是阳光灿烂春光明媚。
看完早安消息，她伸了个懒腰，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去看其他的消息。
【舅妈：眠眠，给林尽的东西我寄了同城快递，中午应该就能收到了。】
【舅妈：对了，他最近在学校里犯了事，他们老师可能会拉着你说话，你要是不想听就让林尽帮你。反正他混，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
叶眠无语一阵。
她现在觉得她舅妈不去模考动员会，有一半的原因还是林尽最近又犯事了，而舅妈不想再听他们老师念叨。至于看望同事，大概也是顺便。
看完舅妈的消息再去看最后舅舅发来的消息，这个就比较简单明了了。
【舅舅：转账1000.】
【舅舅：眠眠，给他多少看你心情，剩下的给你买东西。】
她好心情的翘起兰花指点了接收，然后喜滋滋的回复。
【舅，我替林尽问一下，他是不是捡来的？】
【舅舅：我倒宁愿是捡来的。】
【舅舅：可惜亲子报告告诉我那是亲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犯什么事了啊？】
【舅舅：逃课跑去了拳击馆，一回来，上体育课打网球还把人家尖子班的一个男生给打伤了。】
【………】
【没事，我去问问情况。】
【舅舅：他要是敢不耐烦，你告诉我，回来我收拾他。】
【好的，舅】
仔细回复了所有消息，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手缩回被子里捂了会儿，直到暖和了，才慢腾腾坐起来，准备起床。
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书玉一个人，正从厨房里端着小砂锅出来。
“睡饱了？还给你留了早餐。”
“我爸呢？”
书玉把小砂锅放在桌垫上，头都不转，踩着棉拖鞋跟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一样，穿着小碎花围裙都遮挡不住她精英女士的气质。
“他去还严叔叔的车了。你舅舅说要你下午去给林尽开动员会？”
叶眠边从楼梯上又跳又跑的下来，边点头，走在餐桌边上坐下，“舅舅和舅妈要去看望同事，让我给送点东西过去，林尽好像没衣服穿了。”
“没衣服？”书玉一眼看穿事实，“他三天两头出学校一趟，身上钱也够用，冷了不会自己买衣服？”
“所以这都是借口啊，”叶眠接过她盛好粥的小碗，笑吟吟的，“舅舅说他犯事了，让我去教训他，顺便送点钱。”
“犯什么事了？”
“逃课，打网球把人给打伤了。”
“就这个？”书玉丝毫不慌，“他不爱上晚自习，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你舅舅是让你去听他们老师念叨的吧？”
“正解。”
她喝了口粥，书玉把一碟小菜推到她面前，也跟着坐下来。
安静了会儿，书玉突然不经意的开口问起其他的。
“傅燃什么时候回临市？”
叶眠愣了一下，咽粥的动作都变慢了点，“今天。”
“今天什么时候？”
“不知道，他还没具体说。”
“你要出去？”书玉又问。
叶眠老实乖巧的点头，“我去接他。”
“需要你去接他？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是行李太重提不动？”
“………不是，”叶眠放下碗筷，认真道：“他一个人回来，家里又没人，我想着和他出去逛逛他会开心点。”
书玉眉头皱了一瞬，语气缓和了些，“他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寒假回家都不回去？”
“不是不好，只是他认为那是他爸爸和别人的家了，他回去会不自在。”
书玉点点头，“那你们只是出去逛逛？”
“………”她看着书玉脸上微妙的表情，突然有些耳根发烫，但脸上还是很镇定，“当然是逛逛！”
“我只是问问而已，别介意。你要出去就出去，你爸回来了我帮你解决。”
她眉眼一弯，“那就谢谢大玉儿女士了！”
动员会是三点半开始，叶眠三点就得出发去三中。
而傅燃回来的时间是四点多，她一琢磨，决定先去三中，给林尽送了衣服钱之后找老师聊两句话就撤，直接去车站接人。
三点一到，叶眠就空手拿着件羽绒服外套，当暖手炉一样盖着手，慢悠悠走去了三中。
从她家里到三中的路，她走了六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学校门口等了好些来参加动员会的家长，对面停了好几排的车。
叶眠没走家长那边的登记程序，直接在门卫叔叔那儿刷了个脸，就被放进去了。
她沿着熟悉的小路一直走到高三专属的教学楼，按照经验找到了高三六班的教室。
教室里空荡荡的，一大片桌上全是垒得高高的资料书，除了最后一排，桌上跟这教室一样空荡荡的，一个本子一杯奶茶就是全部的东西。
林尽的座位大概就是在最后那一排，她猜。
教室里没人，她抬头看了眼外面墙上挂着的课表单，比对着看过去，发现这节课他们是体育课，在大操场。
要说对于一个在三中生活了六年的人，在这儿找一个熟人实在太容易了。可是林尽毕竟是林尽，从来不在该在的位置上。
明明是体育课，热身运动解散了，大家都在三两成群的挨在一起打球或者聊天，操场口有老师站着，没人敢跑出去。
但林尽还真就不在操场上。
叶眠是在教学楼背后的拐角看见他的。
这个拐角说起来也是三中学生的一个秘密基地，因为挨着后花园，有花草树木挡着，旁边教学楼一楼又是实验室，平常根本没人用，所以这儿就成了某些学生幽会，抽烟，讲悄悄话的地方。
林尽就在那儿，腰身绷着，背往后靠在墙上，曲着一条腿，指尖夹着烟往嘴边递。
和他一起的两个男生也在吞云吐雾，三个未成年凑在一起抽个烟，表情还怪严肃惆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