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大意,边不负可不是尚明那种废材!”婠丫头拉着楚河的手,低声说道:“他的武功非常厉害,其绝技‘魔心连环’仅次于我和祝师的天魔**1
这时小暄暄也提着剑钻出了船舱,脸色凝重地说道:“婠师姐说得对。边不负绝不是普通人1
楚邪王嘴角微翘,扯出一个仙气凛然的微笑,很有几分招雷劈的潜质。但听他淡淡说道:“我知道,他是个大帅哥。”
“……”俩妞面面相觑,无语了。
这时那位身材颀长,相貌潇洒,如翩翩儒士的边不负边大帅哥,脚下踩着一叶扁舟,自运河西岸向着楚大邪王他们的小船追来!
“他居然敢摆出比我更酷的坡死!”楚大邪王眼角在跳,嘴角在抽搐。
边不负确实很酷。虽然后面那累死累活地摇着船桨的船夫,有点无法融入边不负营造的意境。但如果忽略那个挥汗如雨的船夫的话,边不负现在的造型就非常李太白。
不多时,边大帅哥的小舟离楚河他们的船只余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婠儿,你真教师叔伤心呢。”边大帅哥深情地凝视着婠丫头,摇头说道。他的声音很柔和,语气很唏嘘,眼中含着深深的哀伤和遗憾。
“边师叔,不知婠儿做了何等错事,令师叔伤心至此呢?”婠丫头与边大帅哥对视着,柔声问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边不负移开目光,往楚河和小暄暄身上瞥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机。他淡然微笑道:“师仙子果然有孕在身。看来跋锋寒的话确属事实。婠儿,你的红丸本是师叔预定的,但现在却给了别人……这教师叔如何不伤心?如何不生气?”
“跋大喇叭太可恶了!下次见到他,定要敲掉他满嘴大牙!”婠丫头低头小声地咒了一句。随后抬头遥望边不负,以眼神中带着一抹惹人无限哀怜的凄凉,凄声道:“那师叔你……想怎样处置婠儿呢?”
边不负淡淡说道:“自然是将你带回去见师姐了。婠儿,你们现在都有孕在身,已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杀了师妃暄和你的面首,然后主动和我回去见你师傅吧。若是你主动认错,师姐是不会过于苛责你的。虽然你现在已不是完璧之身,但是师叔也一样不会嫌弃你。不过你肚子里的……”
“十年磨一剑!”楚大邪王忽然纵声长吟,打断了边不负的话。他这句诗一出口,小暄暄手上的色空剑突然脱鞘飞出,准确无误地落入他的掌心!
“霜刃未曾试!”长吟声中,楚大邪王的身形顿时变得虚幻不实,仿如梦境中人!
他的残影还停在船头,但是他的真身已踏足河面!他如疾电,似狂风,自河面上踏波而行,身后拖出好长一道残影。几乎只在瞬息之间,便已横过二十余米的距离,到了边不负的小舟前!
边不负悚然动容!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剑出,光如流星,直刺边不负咽喉。
剑未至,剑气已逼得边不负呼吸不畅!
一双银环自边不负袖中飞出,迎往那道几乎让烈日为之失色的灿烂剑光!
魔心连环!
“铛——”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边不负闷哼一声,嘴角沁出血丝。
咔嚓一声裂响,他脚下的船板被他踩得四分五裂!
船夫卟嗵一声跳进河中,飞快地向着河岸游去。
楚大邪王的剑被银环挡下。边不负一身强横的内力,令银环上生出极其澎湃的反震力,震得楚河的身形向后倒飞而出!
“剑气纵横三万里……”长吟声中,倒飞中的楚河竟能不借外力,于空中硬生生顿住身形,并踏空而行,再度掠向边不负!
“一剑光寒十九洲!”
他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过头顶。以剑作刀,力劈而下!
河面裂出一条笔直的痕迹,河水掀起滔天大浪,向着两旁喷溅而出。就像有汽艇以最快的速度从河上开过,将河水划开一般!
隔空剑气!
边不负大惊失色,向旁疾掠而出。几乎在他前脚刚离开,他脚下的船便给隔空剑气剖成了均匀的两半!
边不负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块抛飞的木板上踏了一下,借力朝着河西岸掠去,惶惶如丧家之犬!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那可怕的长吟声在边不负身后响起,声音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他接近。
但是他却连回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双手往后一甩,凝聚毕生功力,将双银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去!
银环横空击出,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破空声。
然后归于沉寂,就如泥牛入海一般!
接着边不负便听到了那令他绝望的长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嚓嚓两声轻响。
边不负只觉双臂肘部传来一阵沁人的清凉,随后便觉两臂一轻。
卟嗵……在两声物件落水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边不负终于踏上了河岸。
他举起双臂一瞧,口出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
他的两臂已齐肘而断,创口平滑,鲜血好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封住,竟不从创口中喷出。
“啪”,一声轻响,一泓秋水般的色空剑自后方架在了他颈上。
边不负面如死灰,额头冷汗如浆,身躯不住地颤抖。
他现在已经连继续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知道,以后面那人可怕的轻功和神话般的隔空剑气,他除非学会了邪王石之轩的不死七幻,否则绝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甚至不敢回头,他生怕自己一扭头,那把利剑就会切断他的咽喉!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牙齿格格撞击着,颤声问道。
“婠儿的面首。”楚河淡淡说道:“你封的。”
“饶,饶命……你不能杀我……我,我是婠儿的师叔1魔门中人贪生怕死,决不会像革命勇士一样说出要杀就杀这种刚毅的话来。边不负求饶,是最正常的反应。
“我杀你作什么?”楚大邪王哂然一笑,说道:“像你这么好玩的人,怎能这么早就玩死呢?嘶……听说你在魔门,是专门负责替女弟子开苞的。这个专业不错,有前途。我这个人是很善良的,这回只要你两只手罢了。下一次……我会没收你最重要的专业工具。”
“没有下一次了!”边不负惶惶说道:“我以后绝不在你面前出现!”
“哦,那我就去找你。”楚大邪王淡然道:“我这个人很无聊,每天都要找些玩具发泄一下。你……就是我其中一件玩具。”
边不负只觉一颗心沉到了海底。
他本是为所欲为的魔头,但他从未想过,世上竟然还有这么邪恶的人!
与这人比起来,边不负觉得自己善良得像吃斋念佛几十载的居士!
他咬了咬,鼓足勇气颤声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豁出去了!
“哦……想带人寻仇么?正合我意。”楚大邪王淡淡说道:“我有两个名字。吟诗的时候,我叫楚邪王。你只要记住这个名字就够了。”
“楚邪王,楚邪王……”边不负心中暗自念了几遍,将这个名字牢牢地刻进了心底。
几乎瞬息之间,一条借刀杀人的妙计便已自他脑海中浮出。
邪王是吧?你叫邪王,那石之轩叫什么?只要把这个风声放出去……
“我不怕石之轩的。”楚河突然说道。
边不负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楚邪王居然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机!
“也许不久之后,世上就只有一个邪王了。”楚河缓缓说道:“石邪王……还是当和尚比较有前途。”
“……”边不负无语。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狂妄的人!敢直言石邪王不行的,在楚邪王说出方才那番话之前,就只有一个天刀宋缺。
而如今,世上又多了一个与宋缺一样的人。
“你可以走了。”楚邪王收回了剑,又道:“那两个银环我就没收了。反正你以后也用不着了,正好拿来给我的宝宝打两个长命锁。啧,魔隐边不负的银环打出的长命锁,身价可不一样啊……哈哈哈……”
嚣狂的大笑声中,楚大邪王长吟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吟诵声如疾电一样迅速远去,在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还回荡在边不负耳边时,楚大邪王已然回到了船头。
边不负跌坐在地,扯风箱一般疯狂地喘息起来!他回头瞥了远处河中的小船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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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能使剑了?”小暄暄奇怪地问道。
楚大邪王将剑递还给小暄暄,笑道:“我早说过,我的能力比另一个我强。所以刀、剑、棍我都能使。歌武双修我也会,但是我觉得那样太不严肃了。昨天拿着双截棍吟诗,就已经很搞笑了,今天对付边不负这种高手,自然要用严肃一点的武器了。”
“为何不杀了边不负?”婠丫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纵虎归山终为患。边不负睚眦必报,绝不会善罢甘休的1
“你们是不是希望我滥杀无辜?”楚河反问。
“当然不是!”小暄暄坚决地摇头:“你若滥杀无辜,我一定会出手制止你!”
婠丫头点头道:“若滥杀无辜,人家也会瞧不起你呢1
“那不就结了?”楚大邪王双手一摊,“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给我杀?要是杀光杀净了,在和主人格彻底融合之前,我杀谁去?所以像边不负这种极品人渣,就应该留着。让他为我宣扬宣扬名声,让他引来一大堆坏到掉渣的恶人来给我杀。对我来说,他只是一只饵而已。”
“可这一来,祝师说不定会亲自出手呢!”婠丫头不无忧虑地道:“还有,石之轩可能也会前来对付你,以正邪王之名。天刀宋缺都可能将你的名字刻到他磨刀石上呢1
“宋缺是个好人!”楚大邪王很坚决地说:“他们全家都是好人!所以他决不会主动找我麻烦。石之轩颇能隐忍,对付我并不是他的首要目的。他不会为这一点小事坏了他的天下大计。丈母娘嘛……就用歌武双修对付她。大家各打各的,谁也伤不了谁,多和谐?”
“……少嚣张!祝师的武功可不是边不负能比的!”婠丫头给了他一个脑嘣儿,“其实就算是边不负,也不应该这般容易便落败。只是你那一招‘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声势太可怕,让他完全丧失了打下去的信心。把背部留给敌人是最蠢的作法,尤其是对你这种轻功大能,转身逃跑简直就是把命送到你手上。”
楚大邪王笑呵呵地说道:“魔门的人贪生怕死惯了,你能指望边不负将抵抗进行到底么?”
婠丫头踹了他一脚,嗔道:“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人家就不贪生怕死呢1
“好啦好啦,你最勇敢了好不好?”楚河哈哈一笑,又摇头叹道:“今天还是没能尽兴。只卸了边不负两条胳膊……”
“阿河……”小暄暄挨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面带忧色地看着他:“你真的每天必须杀人么?”
“当然……不是!”楚大邪王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脸儿,说道:“半年前陪婠丫头拒捕的时候,我三天没杀一个人,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有你们在我身边,对我压抑恶念有很大的好处。
“我想……等宝宝出生后,应该还能更大程度地消灭我的恶念和毁灭**。不过现在还不能过久的压抑。压抑太久,一次性爆发出来的话,后果极其可怕。所以最好还是每天都发泄一下。”
小暄暄道:“但是你可以在压抑至快要爆发的边缘,转换人格。那样不就没事了么?”
“那不可能。”楚大邪王摇头苦笑:“昨天我为什么要杀尚明?就是因为在陪婠丫头拒捕逃亡的那三天中,压抑得过久。虽然转换人格可暂时抑制,但是再转换出来就必须立即释放。
“莫要忘了,自你们与我见面之后,在杀尚明之前,我一共也只出来四次。第一次,误把婠丫头当作小妹,因此没有爆发。第二次,被葛小亮捅了一刀,身体虚弱。若非那样,他可能已经被我打死了。
“第三次,我一出来就打了婠丫头一拳。那时候我也是身体虚弱,而婠丫头又功力深厚,才没酿成恶果。第四次,就是拒捕那一次。因心系婠丫头的安危,才极力抑制。否则那个被我夺枪的特警和被我种下头痛病的老庞,肯定性命难保。
“昨天是第五次出来,身体处于巅峰状态,又多了一身歌武双修、七步成诗,横刀夺爱的能力。那时我根本就无法抑止住爆发的杀意和恶念,因此就只好拿尚明那小子开刀了。
“因此,若是我这次刻意长期压抑,然后在濒临爆发之前转换人格。那么主人格一旦产生愤怒的情绪,我便又会出现。在那种情况下,我极有可能会失去理智,滥杀无辜。”
“……”俩妞面面相觑,大感为难。这么一来,邪王人格岂不是每天要砍上一两个人,才能继续保持理智?不想滥杀无辜,就只有砍恶人了。可是又到哪里找那么多恶人来砍?边不负就算再恨他,也不可能天天带人来找他麻烦,送上门让他砍哪!
“莫担心,我的忍耐极限是七天。”楚老邪对着俩妞温和地一笑,说道:“若你们发现我有爆发的趋势,便没收我所有的武器。没有武器,我发挥不出能力的。那个时候你们想怎样对付我都行,只要不打坏我英俊的相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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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继续南行。楚老邪与俩妞并肩坐在船头,吹着清凉的河风,吟诗唱歌,好不快活。
当与俩妞在一起时,楚河眼中的疯狂暴戾便会收敛起来。只在看到旁人之时,才会偶尔闪烁一两下,不过旋即被他克制摄伏了。
不一日,快船便已顺流行至通济渠与淮水的交汇处。楚老邪一家三口在此处下船,提着行李赶11路公汽改走陆路。他们一路西行至钟离城,绕过钟离之后转向南行,欲前往长江,然后乘船直达巴蜀。
远离了中原洛阳这个是非之地,阴癸派纵是想找楚河麻烦替边不负报仇,也得等到洛阳之事完结才能抽出人手。因此楚家三人并不急着赶路,沿途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转眼七天即过。这七天以来,因为没一个恶人出来送死,楚邪王一人未杀,连想动手扁人都没机会,心中戾气已积蓄至无以复加。
“我休息一下。”这天下午正登上一座高山时,楚老邪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山间小道上。他背倚着小道旁的树干,紧紧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说道:“下次会有个大爆发,若再见我转换出来之时,你们一定要远远避开。虽然我绝不会刻意伤害你们和宝宝,但是爆发时的能量可能会不受我控制,像歌武双修一样四处乱飙……”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当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时,眼中的血丝已然褪去。
他眼神清澈,含着一丝忧虑。七天来积蓄的疯狂和暴戾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又杀人了……”
“是尚明先下杀手的呢!”婠丫头伸出小手儿,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没人会怪你的。小暄暄都不怪你呢1
“虽然我不赞同以杀止杀。”小暄暄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双眼:“但尚明确实是咎由自取。故意杀人未遂也要判刑呢!所以我们绝不会责怪你的。”
“当时我心中确实罕见地生出了杀意,然后邪恶人格就动手了。”楚河苦笑:“融合已经开始,我的性格也在改变。从前遇上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过多计较的。”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河河呢!”婠丫头微笑着,在他脸上轻吻一口。
小暄暄没有说话,只是用清澈柔和的眼神看着他。目光中,尽是默契与包容。
“拥有你们,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他笑了起来,起身将俩妞紧紧抱住。
“对了……”婠丫头忽然笑眯眯地说道:“这些天,你和我们一起睡觉**做的事情时,你有感觉么?”
“是呢,人家也想知道。”小暄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虽然清楚邪王也是你,可是人家还是有些别扭。这些天和你一起时,总有种对不起你的感觉……”
“融合已经开始,我和邪恶人格的记忆、情感已经沟通。邪恶人格的感觉,就是我的感觉。”楚河微笑道:“只是邪恶人格作主的时候,身体将以他的思维方式做出行动,不会按照我的思维方式行动罢了。但这身体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触碰到的……种种感觉却仍是属于我的。准确来说,是属于我和邪恶人格的。
“现在我和邪恶人格之间的思维方式,还存在许多矛盾冲突。尤其是在善与恶的观念之间,存在着极端的冲突。但有一点已经完成了融合,在这一点上,两个人格的思维方式产生交集,并完美地融汇在了一起。”
他折断一根树枝,蹲下身来,在地上划了两个不相交的圆。
“以前,两个人格就像这两个圆一样,各有各的思维方式,各有各的世界观、人生观,互不干涉。”
他涂掉那两个圆,又重新画了两个。这一次,两个圆相交了。他指着那相交的一部分,说道:“而现在,两个人格之间,就像这两个相交圆一样。相交的这一部分,既属于左边那个圆,又属于右边那个圆。我现在的情况就像这两个相交的圆一样。等到有一天,我的两个人格融合完成之后,就相当于两个圆完全重合。”
小暄暄关切地问道:“那,你两个人格已经完成了融合的那部分思维,究竟是什么呢?”
婠丫头也是满脸地好奇。
“这还用问么?”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道:“当然是对你们和宝宝们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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