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穿越时空时遭遇了什么莫名辐射,造成了畸形胎?”楚河心下苦涩的一叹,鼓足勇气,掀开门帘向着产房内走去。他此时已经完全听不到产房中嘈杂的声音了,耳边萦绕着的,尽是婠婠那一声惊叫:宝宝怎么这么丑?宝宝怎么这么丑?宝宝怎么这么丑……以及宝宝那嘹亮的哭声。
失魂落魄的楚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宝宝接到手里的。当他好不容易对准双眼焦距,看了宝宝一眼之后,那落魄苦涩的表情旋及转为惊愕。
楚河死死地盯着宝宝。
愕然半晌。
嘴角一抽,眼角一跳。
再一抽,再一跳。
他咧开了嘴,忽而发出一阵狂笑:“哇哈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都被楚河那狂放而惊喜莫名的笑声弄得摸不着头脑。
因目睹小暄暄产子时颇为“惨烈”的情形,思及己身很快也将有这一遭,吓得小脸儿苍白的婠丫头张大了小嘴,颇有几分呆楞地瞧着楚河。
四个稳婆咧着漏风的嘴傻傻地看着楚大将军。
刚生完孩子,脸上满是汗水,面色依旧苍白的小暄暄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家老公。
楚河好像完全注意不到旁人的目光。他旁若无人地狂笑着,双手捧着已经停止嚎哭,仿佛被他的笑声吓住了的宝宝,将小东西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叫道:“好,好啊!我的儿子不是畸形儿……”
小暄暄和那四个稳婆这才明白,楚河为何会笑成这般模样,不由齐齐笑了。而婠丫头却是愣头愣脑地,仿佛很有见识一般地说道:“怎地不畸形啦?脑袋是扁的,全身的皮又青又紫,还皱巴巴的……这么丑,怎么不畸形啦?”
的确,小宝宝很丑。脑袋有些扁,头顶有些尖,眼睛眯缝着,还没能完全睁大。皱巴巴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好像刚被人揉搓暴扁了一顿。但是……刚出生宝宝就是这样儿的吖!
“这位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细娃子刚生下来时,个个都是这样子的。”一个稳婆笑呵呵地说道:“婴孩骨头软嫩,从产道中挤出来时,是容易挤压变形,看上去扁扁的。可是过不多久,便会恢复正常的。您别看这宝宝皮肤皱皱的,可是过一夜您再看,保证变得又滑又嫩……瞧您的身子,怕是也快生了吧?您可得记住这小宝宝刚出生时的模样,可千万别被自己的细娃儿吓着啦!再说了,像您这般美貌的人儿,刚出生时,也是这般模样呢!”
“不会吧?人家小时候也是这般丑怪?”没见识的婠丫头愕然。
满屋子的人都被婠丫头那天真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这魔女虽然在别的方面相当早熟,演技好到骗死人不偿命,但论起这方面的见识,的确算得上格外天真。
小暄暄虽然同样没见识,但她初为人母,瞧自家刚生的娃娃怎么看怎么顺眼,又哪里会觉得小娃儿丑了?她笑看着举着儿子大笑的楚河,苍白的俏脸上满是欣喜与自豪。
乐呵了一阵,楚河抱着宝宝来到床前,深深地凝视了小暄暄一眼,微笑着将宝宝轻轻地放到她手中,柔声道:“妃暄,辛苦你啦!”
小暄暄甜甜一笑,左手兜着婴儿,右手食指轻轻地刮过小东西粉红的鼻头,笑道:“看到这小家伙平安出生,方才受的苦便全消失了。妃暄现在好高兴,原来做妈妈的感觉……比起参武悟道更令人舒畅……”
楚河笑道:“瞧你这般宠溺这小家伙,我这当爹的都感到嫉妒了。唉,真的好担心以后会被这小男人抢走你对我的爱……”
“不会啦,你可是人家最爱的男人呢……”
“暄暄……”
“阿河……”
看到两人脉脉对视的模样,婠丫头突然打了个冷战:“好肉麻,好狗血……真是受不了这对狗男女了……”
“你给我出去!”被威力巨大之狗血场面雷得外焦里嫩的婠丫头霍然起身,拉住楚河往房外行去,“小暄暄累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她母子二人都必须好好休息,你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小暄暄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晚安1
正打算尽情地一诉衷肠的楚河,就这么被吃味的婠丫头拉了出去,只留下四个稳婆两个丫环在房中收拾手尾。刚出房门,石老邪、袁天罡、蓝胖子三人便迎上前来,齐道恭喜。为确保小暄暄和宝宝真正平安无恙,袁天罡临时客串妇科圣手和儿科专家,进房去为小暄暄和宝宝检查了一番——那几个稳婆虽然很有接生经验,但毕竟不是专业医师。
袁老道检查完毕,出门后拱手笑道:“楚大人,恭喜恭喜,尊夫人身体底子当真令人惊叹,刚刚生过孩子,气血却比普通人还要健旺。若非体力消耗过大,现在便可下地行走。眼下只需好生休息一夜,明日无碍了。当然,七天之内,还是要尽量避免剧烈运动。令公子的身体也健壮得很,说起来,小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健康的初生婴儿了。唔……楚大人,有一事需得注意,为尊夫人身体着想,近两个月内,切不可行房……”
楚河道谢之余,连连点头称是,笑得如同弥勒佛一般。
袁天罡拈须一笑,忽而伸手轻轻握住楚河手腕,将他扯到一旁,神神秘秘地附耳说道:“贫道方才夜观天像,见蒙尘已久的紫薇帝星忽有由暗转明之势,掐指一算,乃算出帝星之命应在成都城中一位子时出生的婴孩身上。正打算找找这位有紫薇星命的小天子,恰逢裴大人寻来……到了此间,天人感应更加强烈……方才为小公子检查身体时观其面相,乃是真龙天子之相!楚大人,大喜呀!令公子乃天命之主,将来必居九五之尊……”
……
袁天罡乐呵呵地揣着双份大红包回去了,浑不觉自个儿当了冤大头的楚河仍在傻乐:“我儿子当皇帝,那我不成太上皇了?这敢情好,我们楚家可没有李世民他们家那种不孝敬老人的传统,舒服啊……”
老石鬼气森森地飘了过来,满怀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知道么?袁天罡去年曾经对李渊说,他有天子之气。结果今年五月李渊就称帝了。今年袁天罡在洛阳算命的时候,又对王世充说,他有紫薇照命,从你告诉我的历史上来看,王世充明年就该称帝啦……他还说,萧铣、李子通、窦建德等诸侯亦有龙气傍身……”
“想不到老袁算得还挺准的。”楚河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挺准的。”老石叹道:“所以当袁天罡对我说,我的外孙会当皇帝时,我满怀期待哪!”
“呃……你的外孙?借问一下,你女婿贵姓?”
老石偏头盯了楚河半晌,直盯得楚大将军额冒虚汗时,方才神秘一笑,“你说呢?”言罢,石老邪飘然而去,一缕话音随风钻入楚河耳中:“忘了袁天罡替你和师妃暄的儿子算的命吧,要知道,袁天罡算命虽准,可他测出的天子之中,短命帝王可是一抓一大把。所以,那个唯一的位子,还是留给我的外孙吧。因为只有我石之轩的外孙坐那个位子,才能长命百岁!哈哈哈哈哈……”
听着老石那邪气凛然的大笑,楚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喃喃自语道:“楚歌笑啊楚歌笑,看来你老爸我还真没当太上皇享受幸福生活的机会啦!老石那个变态,向来说到做到的。不过……袁天罡那神棍还真能忽悠,老石连女婿都没着落呢,他就敢YY老石的外孙有皇帝命了,那老神棍……呃……我刚才好像一高兴给他封了双份大红包,这下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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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楚河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时,大漠孤狼跋锋寒却在草原的夜色下亡命奔逃。
此时的跋锋寒,已丝毫没有当初在洛阳时那凛然生威的酷寒风范。
他狂奔,发型凌乱。
他急喘,口鼻耳孔中血液狂涌。
他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身上的武士服凌乱破碎,遍体细密的血痕已将破碎的衣衫染成暗红。
突然,一道乌黯的光芒自他身后的影子中掠出。那不带一丝风声的乌黯光芒静悄悄地没入了跋锋寒的后心,自他前胸透出。
跋锋寒踉跄前冲几步,咧开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呵呵……”那贯通前胸后背的,筷子粗细的孔洞中,鲜血如喷泉一般飙出,于夜风中发出沙沙的细响。
他抬起头,仰望苍穹,喃喃自语:“回草原的路……真漫长啊……好不甘心,还没与毕玄决战呢……芭黛儿……再也无法与你……”低沉断续的话音噶然而止。
他倒下了,仰望夜空的鹰目,渐渐失去光彩。
“嘿,青年高手中的佼佼者,被我猎到了……”一把冷幽邪异的声音响起,一条颀长的身影自阴影中浮现,深蓝色的瞳孔映着月辉,偶尔掠过一抹血红的光芒。他蹲下身,在跋锋寒的尸身上掏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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