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爹找的那几个风水先生,压根不是弄祖坟,是去对付那黄大仙的?”老头眯起了眼,对温让问道。
温让顿时一愣,“应该不会吧,他们还带了铲子什么的,专门挖坟的工具啊!”
“你爹带你回双城那次,下的雪很大吧?”老头问。
温让连忙点头,“对,听我爹回来说,松花江的江面都冻了几米厚,他们上山的时候还碰到大雪封山了!”
“这就对了,一年十二个月,你爹想回村里修祖坟,啥时候修不好,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且不说这么厚的雪,想要挖开找个东西有多费事,就说你爹他们回到镇上沾了一身泥,你觉得在这大冬天里正常吗?”
听老头这么一说,温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皱着眉反问老头:“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仙家在闹腾,我爹不得不赶回村里对付她?”
“那几个风水先生后来怎么样了,你有听你爹说过吗?”老头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温让低下头回想了很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那时候还小,很多事记不清了,但我爹从老家回来没多久,倒是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都说了什么?”
“一会儿说自己贪欲太重,害死了人,作孽太深,早晚有一天会入地狱,一会儿又说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只能一直错下去了。”
听到温让这话,老头忽然长叹了口气。
“看来你爹和这只黄仙的渊源极深,不仅有情债,中途还对付过她好几次,人家现在回来讨债,对你爹动手,也是情理之中。”
温让张了张嘴,似乎想为温司令辩解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神色复杂的低下了头。
我望着这样的温让,莫名的起了些好感,先前总觉得她司令府大小姐,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但她爹被黄仙害成这样,也没颠倒黑白的为她爹辩解,算是豪门里,难得的能明事理的人。
三天的奔波在聊天中过的很快,我和温让以及她手底下带着的那十八个老兵很快熟络了起来,易容后的我比起真的男人来说有些矮小,再加上一些习性一时半会儿的,也很难改变过来,好在大家一路都过的很累,并没有人发现端倪。
到了双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了,温让寻着记忆,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大宅前,却发现这间挂着“温府”二字的大宅,早已破败不堪,落满了岁月的痕迹,就连外面的围墙都出现了好几个狗洞,即便如此,却还是能从这断壁残垣间,重见往日的繁华。
温让站在大宅前,呆滞的望了许久,忽然长舒一口气。
“哎,房子和人一样,不好好维护,总有落败的一天。”
“老宅住不了了,我们是到附近找间客栈住下,还是现在就往村里赶?”
老头抬头看了眼天色后,才问她:“从镇上到村里要多久?”
“听我爹说,大概两三个时辰。”
“那等到了都已经很晚了。”老头转过头,看了眼我和甄珍,问:“你们是打算现在去,还是等一夜?”
“等一夜吧。”甄珍虽说像个跟屁虫,却也挺惜命的。
“这里已经到了边境了,一个这么大的镇外面都没啥人,在镇上呆一夜和村里估计也没啥区别,时间长了容易夜长梦多,直接去村里吧。”
听到我的话,老头有些不可置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好几眼,戏谑的问了句:“哟,咋突然转性了?到了东北胆子突然变大?”
“别废话,老子看你恨不得马上进村,说这话也是给你台阶下!”我白了眼老头,直接坐回了马车。
可就在我们即将要走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老兵的尖叫声,和一阵“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着马车似的,温让连忙叫停。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率先下马,朝着身后的马车走去,谁料还没等他靠近这辆马车,坐在里面的老兵,就像被什么东西丢出来了一样,车厢瞬间炸了开来,先前装潢极好的车厢,现在只剩下两个轱辘和一块轱辘上的木板。
温司令躺着的那个木箱子,孤零零的留在木板上,不断地颤抖着,就像是里面的东西马上要冲出来了一样。
老头警惕的拿了张黄符,贴在上面,一张没用,他又贴了一张,足足三张还没有奏效,这下他有些忍不住了,将上面贴着的黄符一撕,直接打开了这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