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良久,彼此的心都安宁下来,何世恒便唤来下人伺候少夫人沐浴,他们才迎亲拜堂,尚未将成亲的礼节走完,纵然年轻人血气方刚又甜蜜恩爱,也不敢如展怀迁和七姜那般张扬。
当玉颜沐浴后,清清爽爽回到卧房,门合上,她家相公才从屏风后窜出来,将香软温柔的新娘抱在怀里,霸道地往里屋去。
“别家有新娘子非要洗澡的吗?”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别人作甚,这天下还没有比你更美的新娘,难道别家姑娘就不嫁了?”
“人家与你说正经的。”
“今晚的正经事……”说着话,已经到了榻边,何世恒将心爱的人轻缓地放于鸳鸯喜被上,追着玉颜害羞躲避的目光,亲了两口说,“今晚好些正经事,还要夫人来指教。”
新娘羞红了脸,她本就肤白,顺着脖子也红了一片,何世恒便促狭地解开衣襟问:“怎么红成这样,我看看里头……”
“哎呀,世恒!”玉颜到底有些紧张?
“世恒?”新郎立时欺身而上,含笑威胁,“再想想,叫错了,可是要罚的。”
玉颜整个儿融成了蜜糖,娇软地轻轻唤:“相公、相公,我家顶顶好的相公。”
这边厢新婚燕尔、春意盎然,太师府里,四夫人拖着累了一天的身子回到秀景苑,正看着满屋堆成山的贺礼发呆。
今晚,怀逍夫妇将住在家中,因韩子淑月份大了,身子笨重,不便频繁来回,两口子商量待三日后新娘回门,再回自己家去。
此刻,子淑端着参汤来,不知为何,回到婆婆家,不做些什么她就不安,怀逍劝了也不管用,为了让她安心,只好由着她。
自然四夫人再怎么不喜欢儿媳妇,也稀罕她肚子里的孙儿,哪怕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不至于像从前那样动手打人,不然怀逍是断不肯答应的。
看着儿媳妇放下参汤,四夫人果真没好气地说:“闹腾了一天,还喝参汤,你是怕我今晚睡得太香,存心要给我提神?”
子淑心里一颤,但也早就习惯了,壮着胆子说:“这是红参,补血养气的,您喝一些,能定定神。”
四夫人打量她的肚子,说:“过了这两天,回去老实待着,别叫我的孙子有什么闪失。”
“是……”
“少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可怜模样,你男人见了,又该说我虐.待你。”
“母亲,不是的。”
四夫人生气地说:“你如今有撑腰的,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们终究站不住脚,哪有人不要亲娘跟着媳妇跑,我这个当婆婆的受委屈也罢了,将来怀逍在官场若叫人指指点点,就是你的罪过。”
这话听着听着,韩子淑反而镇定了,说道:“娘,这孩子一日比一日活泼,常常一脚踹在我的肋骨上,疼得人眼泪横飞。可越是如此,我越是强烈地有了要当娘的感受,也能体谅您对怀逍对我的不满。娘,怀逍不愿与您同住,的确有我的过错,但我觉没有在您和怀逍之间挑唆离间。”
四夫人别过脸,委屈地说道:“如今你妹妹也嫁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养活你们这些白眼狼。我到底图什么。”
韩子淑道:“您今晚是舍不得妹妹,才说气话,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往心里去。母亲,不能同住是我们不孝,但该孝顺照顾您的,我和怀逍绝不推诿,请您相信我们。”
四夫人正眼看了儿媳妇,冷声道:“搬出去大半年,果然是厉害起来了。”
韩子淑摇头,温和地说:“媳妇不是厉害,更不敢在您面前厉害,只是要当娘了,就想着,我若软弱可欺,又如何护得住孩子。”
四夫人长长一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说道:“委屈你了,我心里不好受,又冲你来,也不知道怎么,本以为你妹妹嫁了司空府,从此我能高枕无忧,谁想这才头一天,我心里就不踏实。”
韩子淑笑道:“母亲是心疼女儿,等妹妹妹夫高高兴兴、恩恩爱爱回家来,您一定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