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陆的眼神从面前的三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元震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会什么乐器?古筝琵琶敲大鼓?”
元震弱弱地从怀中摸出一只埙:“这个可以吗?”
去陆一阵头疼,却也只能勉强道:“算是个乐器。只不过这牧风笛本来就不好对付,更何况如今成了魔的牧风笛,所以关键还是看你。”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楚文歌。
楚文歌一脸惊诧,我可不会任何乐器,难不成要我“文歌”起舞吗?
去陆道:“我知道牧风笛曲子的破绽,但最后管不管用是否可以帮得上忙,那就难说了。”
“那是自然,请教去前辈,不知道这曲子的破绽是?”白芑问道。
“牧风笛的曲子是固定的,而且是循环吹奏。每三个小节时就会有很微小的一个变化,这个变化就是关键。只要在这个时候加入其他乐曲去打乱他的节奏,便会让他出现片刻的迟缓,这便是机会。”去陆道。
“您的意思是,元震在每三个小节时吹奏他的埙,而文歌则在牧风笛被扰乱的瞬息间一招致敌?”白芑追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去陆摇了摇头,“可我看如今这情况,好像这个所谓的牧风笛的破绽也不会起到任何帮助作用。”
他指了指元震手中的埙:“就这东西,即使没有成魔的牧风笛面前,只要相撞一个音,定然破碎,别说去扰乱音节了。”
白芑拿过元震手中的那个埙,表情严肃。突然,她眸子一动,闪现出光彩,快速地在宝袋中摸索,拿出两张锐金色符箓。符箓上画的图案铛地亮了起来又瞬间趋于平静。
“这是......”去陆有些疑惑,这个颜色的符箓算是高级货了,只是不知道其作用。
“这两张符箓是我师尊的,作用便是加持力量,让原本的力量无限放大。但对于本体也会有很大的伤害。”白芑解释道。
“你要给元震用?”去陆满眼狐疑。
“给元震的埙用。”白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张锐金色符箓。
“......”
所有人保持沉默,雅雀无声。
“你们不要这样嘛!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师尊那里‘借’来的。”
“可这和埙有半毛钱关系吗?”除了白芑另外三个人里也只有去陆可以毫无顾忌地提出这样的质疑。
“你不懂。我曾经偷偷看到师尊把它加持在白露仙上呢。”说起白露仙白芑顿时露出向往的神情。
“白露仙是什么玩意儿?一只妖吗?你师尊是有病吗?把这东西加持在一只妖身上。看来这定然是只女妖!”
“你师尊才有病呢!”去陆居然如此污蔑师尊白芑也顾不得什么长辈后辈了,立刻横眉冷对怼了回去。
“这是阿芑酿的一种酒。”楚文歌默默地说道。
“原来是酒啊。你师尊把这种高阶符箓用在了酒上?你还说不是有病。”去陆说完立刻离开白芑十步之遥。
白芑倒是懒得再和他进行口舌之争,继续解释道:“我猜这符箓如若作用于物件之上,可能会提高此物件的性能。”
“什么意思?”元震终于小声地问了一句,然后婆娑了下手中的埙。
“比如师尊偷喝的白露仙啊,可能会更加香醇。”
“那如若把他加持于我的埙上那便是......”
“试试看吧,看能不能提高从这个埙中吹奏出的音律的力量,把它无限放大,本来我们也只是想要抓住牧风笛的破绽干扰一下而已,并非直接与其对抗。”白芑认真道。
“有道理。”楚文歌附和。
“嗯,可以一试。”元震也点头赞同。
去陆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姑且一试吧。”
“只是......”元震犹豫了下问道,“这符箓如今随着你的身形变得这么小,作用会不会大大缩减?”
“这倒不必担心,你拿好了埙看我的”白芑淡淡一笑。
符箓这个东西确实和那些潜龙糖呀,隐身叶呀,七七八八的药丸等等略有不同。倒是和碧风的性质很像,本来就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放大缩小。所以只要稍微念个咒便能把这两张符箓恢复原来大小了。
只见元震双手握紧了自己的埙,慢慢向前伸出。白芑单手一挥,两张符箓登时飞向空中,白芑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锐金肃杀之光暴涨,两张符箓在肉眼可观的速度下倏地变大了。
白芑立刻变幻手势,嘴里的咒语也像歌曲的调子般转了个声,控制住两张比她个头还要大的符箓咻地飞向元震手中的那颗普通的埙。
再普通的实物遇到法器符箓的加持,都是他的机缘。
只见这埙上贴了符箓后,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看上去完全不同了。符箓慢慢融入埙中,只剩下图纹像是天生刻在那只埙上的似的,十分和谐。
白芑手势一收,笑眯眯地看着元震:“好了。”
元震看着手中那只已然不是凡品的跟随了他无数岁月的埙,竟觉得有些烫手。
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白芑道:“不要怕,只是加持了符箓而已。”元震把埙拿起放到唇边,双手的手指压在了埙的气孔上。
“你干嘛?!”去陆紧张地叫道。
“我,我试试看,有没有不同。”
“你在找死!是不是嫌这里太隐蔽了,最好把那些女鲛召过来!”去陆对元震那有些白目的头脑实在感到郁闷,“大哥,这是乐器啊懂吗?可不是什么刀剑,试试随便比划两下。”
元震听了去陆的话,紧张地立刻放下了已经送到唇边的埙。
白芑向前说道:“走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去长公主府探探阿暖是不是被关在那里。”
“我和你们一起去。”元震急切地说道。
“那是自然。还要靠你克制牧风笛呢。”白芑说着从宝袋中拿出两片小小的绿叶,元震十分熟练地接过按在了两边的耳垂上。
去陆见他这波操作本想大声取笑他男子也带耳坠,不伦不类。却不料看到元震在他面前突然失去了踪影。
他顿时有些无语伦次:“这,这,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隐身叶。”
“哇,好东西。”眼露贪婪之色。
“没有了。”白芑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那我呢?你不给我隐身我怎么去。”去陆耍赖道。
“你不用去了。”
“那不行!”
“以你现在的身形去了可能也帮不上忙。”白芑委婉道。
“可你们有谁比我更了解鲛人吗?”
......
“有时最不了解的反而是自己。”楚文歌目光如水,淡淡道。
“......”
“对,太精辟了。”白芑夸张地拍马屁,“去前辈,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我想她们大抵是不愿意见到你的,你也希望她们把彻底忘记不是吗?”
去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