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桃花源里白芑早晨到“畅怀”中泡泡温泉,再接受师尊的独家治疗秘方的医治。然后下午的时间便是把荒废的功课抓了起来,好好精进自己。
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恢复了身形。
看到白芑的恢复,给了去陆很大的动力。这几日里他满怀心事,忧心忡忡,数着日子等待白芑的变化,却始终没见丝毫动静,本来已经在心下腹诽,这桃花源曲飞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啊,如若是这样,他定然要把这天大的秘密给宣扬出去,不能让这个骗子大庸医欺骗了天下人。
这不,就在他完全气馁地时候,白芑来到大榕树下飞身而上,一手抄起生无可恋趴在树干上的去陆笑着道:“不要动那些歪心思啦,乖乖待在桃花源内,总有一天会好的。”
“你你你,你好啦!”去陆激动地热泪盈眶。
白芑得意地笑着:“我师尊出手可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可言。”
“哇,佩服佩服。”去陆立刻拍起曲飞的马屁来,“我就说嘛,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师尊定非常人。我要好好再去感谢曲飞仙长一番,让他把我的事多多放在心上。等治好了以后,我也好离开这里,不给他添麻烦,打扰他。”
“不打扰的,你在这里给雀儿做个伴挺好的,免得他成日里想着跑出桃花源。”
“呃,这个,还是......”去陆十分尴尬,“以后再说,哈哈哈。”
而在这九日里,元震倒是在桃花源内收获颇丰。把藏书阁内难得的几本佛经仔细地都研究了一番,从中颇受感悟,更加坚定了去钟鼓寺的信念。有空的时候还去找曲飞喝茶论论道,连曲飞都颇感吃惊,这个货郎的悟性极高,看来不愧是被善念和尚选中之人。
说起善念和尚白芑总算是想起了自己还曾答应过东方鬼帝神荼要帮他找到獬豸的。
只是眼见着年关近了,她便想着等年后开春了去獬豸住的那个山头走一走。
只是答应了小猛的那些人间美食却也不好在等了,于是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她燃起了神荼给她的那三只异香的其中一支。
恍恍惚惚间,面前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桃花源熟悉的环境就像镜花水月般在她面前荡开,层层涟漪散尽之后,她提着竹篮出现在了桃都山外。
呼呼大睡的小猛感觉到有生人靠近,猝然张开那双金色大虎眼,虎眼中射出令人战栗的凶光。一见来人是白芑,顿时收回那夺人的气势,变得无比温柔且可爱。
他摇了摇自己的虎头,摆了摆自己的虎尾,亲昵地靠了过去,盯住白芑手中的那个竹篮。
白芑笑呵呵地掀开竹篮的盖子道:“桃子酒,先给你送一些来。桃花源内最多的还是白露仙。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桃子,改天给你送一大缸的桃子酒来。”
说着又从竹篮内摆出叫花鸡,烤鸭,还有糖醋大鱼等等。自然少不得大桃子。那小小的竹篮定是被她施了什么术法,竟然可以无穷无尽地拿着那些可口的吃食出来。
小猛深吸着气嗅着面前的美食:“我就看好你这丫头靠谱。这个季节还能给我带桃子来。”
“今日是世间的年三十,我想着你应该很久没有过过年了,就给你带了好吃的来。”
听到白芑的话,这只金瞳大白虎突然低声地呜咽了几声。是啊,过年了,他都忘记了今日是世间的年三十,自从来了这里,他便再也没有闻过人间烟火了,更何况是过年。
突然有些感动,他娇羞着又向白芑靠近了一点。
白芑席地而坐,陪着他大口迎了几杯酒,大块吃了几口肉。嬉笑间周边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
是那异香燃尽了,白芑又回到了熟悉的桃花源,手中还扯着半只鸡腿,鸡腿上金黄色的油滴落在桃花源的土地上。这哪里还是桃都山了......
白芑笑了笑,有些无奈。不知小猛一个人喝光最后半坛的桃子酒,会不会做个和桃花有关的梦呢。
桃花源内充满了过年的气氛,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红绸。特别是雀儿的那颗大榕树,简直是装扮得尤为喜庆。
门上,窗上,处处都是大红福字和窗花。还有曲飞挥毫写下的那些春联。
“丫头,你跑哪里去啦!”雀儿喝得有些微醺了,“老头在找你呢。”
“师尊不是独自在饮茶吗?”
“哈哈哈,你错啦。”
“我错了?”
“他在喝你的白露仙。”
“他不是不饮酒。”
“那是因为以前没气氛,他就装,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啊?”白芑简直不可置信。她知道曲飞偷偷藏了她的白露仙,可是他不是已经装习惯了,怎么会突然放飞自我,撕开面具呢。
“连我的拜师酒,他都是用荷叶上的露珠瞎糊弄的呢。”白芑气愤道。
说着她便气呼呼的冲去找曲飞这不靠谱的师尊。才发现原来他竟和元震相聊甚欢,旁边还围着个去陆在助酒兴。
见到白芑,曲飞满身酒意地站了起来指着元震道:“阿芑,快来,快来见过大师,这位可真是大师。”
师尊这是喝醉了?白芑的表情实在有些尴尬。
“不敢当,不敢当。”元震摆了摆手。
白芑突然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是元震。难道是?善念大师?
“阿弥陀佛。”这一句佛号出口无疑了。
白芑立刻恭敬地向善念行了个礼道:“见过大师。”
“对嘛,就是大师。”曲飞潮红的脸上堆满了笑,“是大师告诉我的,茶和酒有什么区别,本来就没有区别嘛。一切都源自我自己的心。既然是我自己的心,那我想饮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哈,快哉,快哉。”
白芑眨了眨眼努力在消化师尊的这段话,跟在她身后的雀儿偷偷伏在她耳边道:“这什么和尚啊,说的什么鬼?完全听不懂。”
“师尊可能打开了心结。”
“饮酒和饮茶的心结吗?”
“你说呢?”
“反正我不懂,莫名其妙变得这么怪,不要等下剃了头去当和尚了。”
“说什么呢。”白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阿芑,来。”曲飞向她招了招手,带着几分醉意。白芑乖巧地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扶一扶已经有些踉跄的曲飞。
曲飞摆了摆手道:“你的拜师酒我还没真的喝过呢,当初那杯露水可不算。”
说着他便要着手去拿酒盏递给白芑。却突然瞥见元震,不,却瞥见善念大师笑盈盈的看着他,并不言语。而曲飞在他的笑容中停了手。突然顿悟道:“是我着相了。本来酒与那露水也没差别。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