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干净衣袍的元震笑着替雀儿和去陆开脱道:“雀儿兄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雀儿恬不知耻地蹭过去:“就是就是,谁叫你好好的就爱站在河边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经常一站便是一日。”
白芑白了雀儿一眼,暂且先放过他,向元震介绍龙舞道:“这位便是来自梵雨山的御龙一族龙舞。”
元震刚才吐了几口河水醒来之时便已经再三向龙舞道过谢。此刻听闻救了自己的便是梵雨山的御龙一族,顿时眼中亮起光芒,又向着龙舞行了大礼。
龙舞也不是善于言辞之人,被元震这么一直谢,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也亏得雀儿是个搞气氛的高手,有他在几乎就不存在所谓的冷场。
于是片刻功夫后,几个人便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开始用午膳。
倒是那去陆,显得颇为扭捏。
问其原因,他终于是开口对着龙舞说道:“这位龙舞仁兄,身上有龙气。”
原来如此,白芑笑着问他:“怎么?你难不成还害怕这龙气。”
“那是自然!”去陆回答得倒很快,“龙族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们海里的生灵都以龙为尊。”
龙舞见他说得诚恳,也替雨临谢过去陆,然后解释道雨临的情况实再有些不便,只能等到下次有机会再出来同大家相见。
去陆听闻龙族雨临受了伤也是露出十分关切的神情,若不是还要呆在桃花源等着曲飞的解药,他都要抱着龙舞的大腿求着一同跟去梵雨山了。
夜里的桃花源,草尖上挂着露珠,万籁俱静。清澈的天空下,好像一颗颗星星都落在了草叶上。
龙舞下榻的客舍也是依着河岸的,早早熄了灯的他却心思沉重,辗转反侧。起身在窗边站了许久之后,他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借着夜色他大约判断出那便是要同他回梵雨山的元震。元震像是听到了声响,转过身来,面向龙舞嘴角挂上一抹微笑。
四目相对,龙舞忽然感觉这并不是今日刚刚相识的元震,他会是谁?虽然长着元震的面孔,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和气度截然不同。
是善念大师吗?龙舞的手心有些发汗。其实今夜难以入眠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他一直以为来到桃花源便可以见到钟鼓寺的开寺先祖善念大师,却不料元震竟就是元震,他甚至怀疑白芑是不是弄错了,怎会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呢?况且其中一个还是那么久远的人物。荒唐荒唐。但是他的内心里却又带着期盼,所以这个潮湿的夜里他才怀着复杂地心情想出门走走,派遣派遣心中的郁结......
龙舞走了过去,元震的那张脸在他的眼中开始模糊,两个人并肩而立,就这样站在河边聊了整夜。
直到草也上的星星都被天空收回,天边的云朵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龙舞和元震便同白芑等人告辞,离开桃花源。
没有人知道他们昨夜聊了什么,也许是梵雨山,也许是钟鼓寺,也许是寺庙里的那个慧同小和尚,总之那是他们的故事。
白芑和龙舞告别时,龙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还要继续借用她的延明古玉一段时日。白芑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说,好说。到时候我也有事拜托你呢,有机会了我去梵雨山找你。”
龙舞并不知道白芑的目的其实是钟鼓寺,抱拳施礼感谢了白芑对自己和雨临不遗余力的帮助,而后留下了一个地址道:“白姑娘想来梵雨山可先行至此。”说着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如拇指大小的小竹筒递给白芑,“到了那里只要放出这个信号,我和雨临便来接你。”
“谢了。”白芑接过竹筒笑意拳拳地收到了自己的宝袋中。
去陆见状蹦跶着对白芑道:“丫头,等我恢复了你再去吧,顺便带上我。”
“还有我。”雀儿凑热闹道。
白芑捋了捋秀发叹了口气,挡在他们身前,对龙舞和元震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动身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送别了龙舞和元震,白芑也不再多做停留,他和楚文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却不料那雀儿缠人得很,无论如何也不肯自己一人无聊地陪着去陆在这桃花源中等曲飞。
白芑委实头疼,自然不能带上这只大嘴巴鸟。他们此次可是伪装探查,连要去的目的地是琢玉楼都没告诉雀儿呢,就是为了防止他防住他那张嘴,怎么可能带上他一同前往。
被雀儿烦着又拖了大半日,白芑总算找准了机会同楚文歌溜出了桃花源。凌于碧风之上,把桃花源远远抛在身后,白芑总算是松了口气。
楚文歌见她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可爱得紧,不由自主地嘴角挂上微笑。白芑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一边御剑一边道:“也不知师尊如何了,这么久了还未回到源内,也没有半点消息。”
“等这里的事情办好,我们去落仙谷寻他。”楚文歌安慰道。
白芑心中欢喜,脸上却故意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你不怕他。”
“我为何要怕。”
“我看你就是怕他,不敢见他。”白芑继续逗笑。
楚文歌辩解道:“我那是尊重曲飞仙长。”
“原来如此,哈哈哈,回头我便和师尊说你非常尊重他,愿意到我们桃花源住上一阵向他好好学习。”
“......”
从桃花源到琢玉楼这段路程,只剩下他们二人同行,倒是惬意非常。以至于到了旷湖城外时白芑还意犹未尽道:“这么快就到了,碧风,你也太尽责了吧。”
碧风神剑倒是以为在夸它,得意得更加卖力地咻一下窜入城中来到琢玉楼外的银湖庄。
银湖庄上客商如织,熙熙攘攘,和白芑等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无二致。许多小门小派的修者去琢玉楼之前都会在这里歇脚。
有的直接在银湖庄上就完成了买卖,也就不用进入琢玉楼了。
所以无论何时银湖庄总是那一派繁荣的景象。
白芑和楚文歌也不急着渡船登岛,而是在银湖庄上寻了当初白芑住的那个客栈歇脚。
“掌柜的,两间上房。”白芑把银子压在柜台上。转过身看着楚文歌问道:“有没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文歌自然不会忘记。当初二人在琢玉楼所处的湖心岛掉入银湖之后,便是在银湖庄的这间客栈门前分道扬镳的。
“想知道你走后我做了什么吗?”白芑笑着问道。
楚文歌见她这笑容,心中却不免打鼓,明显着白芑这个笑不怀好意啊,要更着急翻旧账吗?他缓缓摇了摇头,白芑一把将他拉来坐一张桌子前喊道:“小二,两碗大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