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4日,07:37。
泰梅尔湖畔有3个简陋的帐篷,防寒布在暗沉的冷风中发出凄厉的啸声。
有人拉开帐篷拉链走了出来,摸着黑直接跑到了雪地摩托旁边,启动引擎,开始给这辆极地专属的载具做预启动加热处理。
即使是装备部亲自改造过的型号,在极圈内冻一晚上也极有可能出现零部件结冰的问题。
引擎低低的颤声引得雪面震动,第二个人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嗯……好吵啊……”
斯诺看着保养雪地摩托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史迪威,副会长定的北上时间不是八点吗?”
“八点开始准备的话,出发就要八点半了!”史迪威忙碌着,丝毫没有因为斯诺的话而停手。
“我不想去给杨闻念、森巴立、还有学生会的那个罗宾斯、以及阿莎姑娘收尸,这是我身为狮心会成员最不能忍受的耻辱!”
第三个帐篷里,早早醒来的兰斯洛特默不作声。
他从医药包里找出血清给自己注射,勉强恢复了几分红润的脸很是平静。昨晚从Freya号破冰船上下来的时候他的肤色苍白的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拿刀把手掌划破都不见得能渗出几滴血来。
“我回忆起了那晚和圆桌骑士的战斗,我清楚地记得昏迷前看到杨闻念握着那把剑、并且激活了它的炼金领域,来对抗骑士高文的言灵·冕日。真不知道杨闻念的血统究竟是什么级别,S、或者更高?”
“该是怎样的血统才能真正的掌控七宗罪傲慢,而不是像我这样献祭血液才能激活炼金领域的运转……”
他遥望北方,似乎能透过白色的帐篷布看到切斯柳湖边的那群人,“所以杨闻念那边问题不大,没有七宗罪在手里,他一定不会选择硬拼。他不是个鲁莽的人,他的决定一定会是自己引开死侍的大部队,让森巴立带着因纽特难民们避难。”
“能对森巴立、罗宾斯造成威胁的不是死侍,而是圆桌骑士那样强大的英灵。兰斯洛特说过,他们被派出来不是为了抓难民,而是为了另一个更重要的目标、一个囚禁他们的那尊神明真正要对付的敌人。直觉告诉我,那个目标和杨闻念有关,英灵们不会去抓难民的。”
“我猜,杨闻念会把死侍们往北方的冰海上引,那是北欧的四个屠龙世家援军到来的方向。而森巴立应该会带着难民们往南走,秘党俄罗斯分部的支援据说今天下午就可以从西伯利亚地区到达……”
低下头,他拿出地图,又拿出笔,狠狠地甩了两下笔尖才渗出油墨来。
“所以我们三个人北上的路线应该是这样的……”他用笔从泰梅尔湖往西北方向画了一条直线,直线在行进了大约70、80公里之后转为一条正北正南延伸的线。
“往西北走,尽量和森巴立带领的往南走的难民队伍汇合,然后再和森巴立讨论是继续南下等待援军,还是北上回家。追捕他们的应该只有少量死侍,而且不大可能会有高战力单位。”
“这样我们安全,他们也安全。毕竟仅凭森巴立和罗宾斯,最多再加上一个阿莎,他们只有三个混血种,罗宾斯的言灵我不知道,但森巴立的言灵·圣旗不是大范围杀伤性的言灵。仅凭他们三个对付成批量的死侍还是会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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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4日,08:41。
“包过来了……”罗宾斯滑翔到队伍的最后边,背后半透明的空气翅翼消散,他安稳落地。
言灵序列表第55位的言灵,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言灵,言灵·哈耳庇厄,用希腊神话里鹰身女妖的名字命名。这个言灵赋予了罗宾斯低空飞翔的能力,但前提是有流动的空气,真空环境他是没有办法化身太空人的。
他刚刚外出回来,这个言灵让他成为了队伍里唯一的侦察兵,“一个小时前设置的假路线被识破,死侍还有大概20分钟就会从后方把我们包围。”
阿莎担忧地望了望北方,对着手里的通讯器,用英语问,“行进速度比预想的要慢很多啊。”
“因为部落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一点到现在六个半小时我能直接徒步走出去100公里。”通讯器里的森巴立大大咧咧地说,“老样子吧,我和罗宾斯分开两条路线把敌人散开,至少引出去10公里再回来。”
“让我来吧。”阿莎说,“罗宾斯一个小时前刚跑过十公里,又要定时外出侦查、确认敌人位置,他需要休息一会。”
“我还好……”坐在雪橇上的罗宾斯无奈地笑了笑。雪地摩托交给了最年幼的孩子和最衰败的老人们乘坐,以致于他在侦察完敌情回来之后,只能坐着哈士奇们拉的雪橇稍作休息。
“还是按照原计划执行。”森巴立并没有同意阿莎的想法,“罗宾斯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10分钟后离开大部队拐偏敌人路线。”
“阿莎,你应该庆幸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最弱小、最智障的死侍,换做稍微有点智商的敌人,我们连这个计划都没有施行的机会。”
咬着牙结束通讯,阿莎也坐到雪橇上。看着后方地面上两行笔直的印记,再看着他们被风雪掩埋。
确实如森巴立所说,四个部落的难民们能够活到现在、并且伤亡数控制在50以内,最大的原因不是他们多么强大,而是敌人太过弱智。
而即使面对这么弱智的敌人,也只有森巴立和罗宾斯可以担起诱敌的重任,其他谁都做不到。
唯一那个可能比他们做得更好的人,早在七个小时前就消失了。
“那个中国人,他不会有事吧?”阿莎问。
“不会,他可是卡塞尔学院隐藏的第一名。”罗宾斯这句话说的心服口服。
“为什么是隐藏?”
“因为他从来不争不抢,他并不在意谁是第一。但是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靠得住。”
“卡塞尔学院都是像你们一样厉害的人吗?”阿莎伸出手,能感受到灼热的血液在流动。